《东宫盛宠》第94/125页


  “朕的心思,朕的什么心思?”戚晟一双冷眸透过黑暗锁定在那人的身上。
  这曾是他最信任的弟弟,却不成想,竟是最盼着他死的人。
  “呵……戚晟,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宠幸那么多女人,她们却只能生女儿吗?”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戚星阑的心跟着猛地一颤,偷偷瞥了一眼端坐于案前的皇帝。
  戚晟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那眸中的光却是愈发的冷了,撑在腿上的那只手,也早已紧紧攥成拳,指节咯咯作响。
  他这副样子,正中戚旭的下怀。只见那双狐狸眼中噙满了笑意,却是茫然无光。
  “你以为你的皇后是什么好女人吗?笑话……她的虚伪不必我少!凡是怀了儿子的,都活不到生产……”
  他说着目光转向戚星阑,“可贤妃是个例外……因为兰韵聪明。她若是想斗,寇嫣此刻怕已是在冷宫了。”
  戚晟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身上。
  这么多年来,后宫之中谁对他是真心,谁对他又是讨好奉承,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贤妃确实聪明,能够让皇后留住她,又保得住妃位。
  只可惜,这个女人不爱他,不屑得为他去争。
  皇帝垂下眼,盯着供词中的“淑嫔”二字,冷冷开口:“朕问你,苒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苒儿……”提及戚月苒,戚旭像是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面上诡异的笑容顷刻间变成了无尽的悲伤。
  过了半晌,那空旷湿冷的审问间里才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皇兄心中有数,何必来问我。”
  *
  “公主,太子殿下回来了。”晴微替凤攸宁披了件斗篷,细细地整理着褶皱处,“奴方才去取斗篷的时候,见着殿下的仪仗才刚停在了宫门口。”
  “恩。”凤攸宁轻应一声,抬眼望了望这院中开得正盛的桃花和海棠,满眼映出淡粉的颜色。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气,令人心情舒畅。
  晴微替她收拾好,朝着院外望了望,“殿下怕是直奔着正沅殿去了,我们可要回去?”
  她往前迈了小半步,伸手接住了一朵落下来的海棠,粉白的颜色交织在花瓣上,是温柔又清新的感觉。
  “不必。”凤攸宁垂眸嗅了嗅掌心的花瓣,“在此等他寻来罢。”
  “是。”晴微退到了一旁候着。
  这菡莲轩正是景色最美的时候,凉亭里摆了几样太子平时爱吃的点心,和一壶热的参茶。
  凤攸宁是早就算准了,郢王谋反之事将在近日结案,估摸着戚星阑从承御宫回来的时间便也能早些,故而备了这些东西。
  她一直盼着能和那人一同在菡莲轩赏花,幸好承国位置偏北,祁京的春也比云京来得晚,现下正是花开正盛时节。
  倒是让她不由得想起那句诗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有时候,某些东西或是事情来得晚一些倒也并非全然不好。
  或许能收获另一番美景,另一份深情也未可知。
  她这般想着,便听得院门口传来了某人熟悉的脚步声。
  “宁儿。”戚星阑方至门口便见树下站着的那道窈窕身影,沉了一整日的心也总算是在这一刻放松了不少。
  凤攸宁回眸,见他一袭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匆匆朝着这边走来。
  “殿下。”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戚星阑忙过来扶她,“你怀着身子,行什么礼。”
  他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脊背,将人扶了起来,“怎地今日不赖在床上了?”
  知他是笑话自己,凤攸宁不由的瘪嘴,“又不是我想赖床,是他想。”
  她说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又抬眼对上戚星阑那满是疼爱的目光。
  “你这几日辛苦了,我特意叫人备了热参茶和你爱吃的点心。”
  太子殿下轻挑了下眉尾,“这次不是我们太子妃亲手做的吧?”
  “怎么,我若是亲手做的你便不喝了?”凤攸宁拽着他的衣袖往亭里走,还不忘横他一眼。
  “哪敢,”戚星阑笑呵呵的握住她的手,牵着人一同进了亭子里,“若是你亲手做的,我定会喝得干干净净。”
  凤攸宁在他的搀扶下坐在了那已垫好了软垫子的石凳上,“油嘴滑舌。”
  晴微与濯束候在亭外,这是他们两对主仆间不约而同的默契。
  主子的事他们从不插手,只在一旁默默候着等吩咐。
  当然,这样亦是给足了他们单独两个相处的空间。
  这会儿两人不由得望着亭中坐着的主子们偷笑,只是回眸间却又刚好撞进了对方的眼里。
  戚星阑微抬了下巴示意凤攸宁去看亭外。
  她顺着视线望过去,果然见那两人肩膀紧挨着肩膀,都羞涩地垂头笑着,被身后的海棠树衬得更加多了些暧昧的意思。
  “这小子跟了我这么久,都不曾见他笑得这般羞涩。”太子殿下略有无奈的摇摇头,拎起茶壶给身旁那人的杯中斟满,“你若不说,我都不曾发觉他俩这段姻缘。”
  凤攸宁支着下巴回头来看戚星阑,“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注意这些。”
  她瘪瘪嘴,抬手接过那人递来的热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暖流顺着喉咙一直淌到胃里,一阵暖热。
  对于她这番话,他倒是不置可否,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吹了吹浮起的茶沫。
  “满心满眼都被一人占据了,自然是看不到旁的。”他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兀自垂头喝茶。
  凤攸宁本还想反驳些什么,可后知后觉他此番话是怎么个意思,脸不由的红了,举着茶杯企图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戚星阑扒拉开她的手,笑吟吟的望着她那副样子,心中深感满足。
  这种气氛可不能任由它蔓延。
  她如是想着,不由记起早些时候戚月盈来时说得那些话,谈的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
  听闻淑嫔曾是与郢王两心相许的。奈何淑嫔母家执意要将女儿送入宫中,这才棒打鸳鸯,生生断了她与郢王的情分。
  偏偏这淑嫔又是个逆来顺受的,跟了谁便一心对人家。皇帝那时刚登基不久,见她懂事自然也是多善待几分。
  这自然便引来了郢王的不满,再加之他从小便对自己皇兄的好意有所曲解,这才策划了这些个事来报复。
  说到底也是因了一个“情”字。
  只是戚星阑曾言,郢王的谋反与衍国某些人的刻意离间也脱不了干系。
  此事若当真牵扯上了衍国,那边定当别论了……
  思及此,凤攸宁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对了,父皇既是打算一直这样幽禁着淑嫔,可有给五皇姐什么安排没有?”
  如今北境的付家军已尽数被压入天牢,等待流放或是问斩,没了夫家的五公主如今又没了母妃这个依靠,在皇宫中也是孤苦伶仃,少不得便是带着启儿受人白眼。
  戚星阑本不想与她提及此事,但她既然问起便也就没了不回答的道理。
  “五姐那日去见父皇,说是要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以为淑嫔偿还从前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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