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第2/666页


  所以,这些人不是强人同伙?
  正迷茫,忽听得青衣人恭敬唤了一声:“主公!”
  随即,一道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不算温和,却也没什么攻击性。
  池棠抬起头。
  在她的前方有一座亭子,亭子里站了一个人。
  她抬头的时候,那人恰好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大约是她站得地势较低的缘故,仰头看他,只觉得身姿如松如竹,格外修长挺拔,光一个背影,已是清贵高华,不可攀近。
  “你是谁家女孩儿?”
  声音清清冷冷,如同山巅之雪,沁凉沁凉,瞬间惊醒了她。
  池棠忙敛了心神道:“我是户部池侍郎的侄女,不幸遭遇强人,求郎君相助,送我回家!我伯父定会酬谢郎君!”
  那人沉默片刻,问道:“吴郡太守池长庭是你什么人?”
  池棠猝不及防地呆住了。
  吴郡太守池长庭。
  那是从前的称呼。
  现在人们提起他,一般称呼他为先吴县伯。
  从前,她总是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地唤他“爹爹”;
  现在,她只能在人前称呼他“先父”。
  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池棠哽咽着道:“是、是——”
  “阿棠!”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她。
  池棠浑身一僵,如雷轰顶。
  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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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吴郡太守池长庭
  池棠再次睁眼时,茫然了一瞬。
  “爹爹……”她无意识地唤了一声。
  “姑娘醒了!”身旁有人惊喜喊道,“快请府君!”
  记忆骤然回笼,池棠猛地挣扎坐起:“爹爹!”
  挣得太猛,她眼前一黑,朝前栽去。
  “姑娘小心!”身旁婢女忙扶住她,柔声道,“姑娘别急,府君马上就来!”
  府君?
  池棠转头看她。
  “画屏?”
  画屏是跟了她九年的贴身婢女,她去祭坟的时候,画屏也跟着,她被人打晕绑走后,就没再见到画屏。
  她的目光往下挪了一些。
  画屏随她出城的时候,因为是去祭坟,也是穿的素色衣衫。
  现在却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衫子。
  那是她们还在吴郡时,画屏最爱穿的颜色。
  那时,她和她身边的女孩儿,都喜欢穿着鲜艳亮丽的衣衫;那时,她还是吴郡太守池长庭的掌上明珠;那时,疼爱她的爹爹还在——
  “你说谁?什么府君?”池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郡长官,才称为府君。
  画屏被她的样子吓得呆了一呆,讷讷道:“是我们家府君……”
  我们家府君……
  “爹爹……”池棠喃喃唤了一声,昏迷前的记忆再次涌现,她猛然抓住画屏的手,“爹爹!你也看到我爹爹了?他在哪?他在哪里!”
  她记得他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
  这难道不是梦?
  “我爹爹呢?爹爹在哪里?”她紧紧抓着画屏,喊得声嘶力竭。
  “阿棠!”门外传来焦急的一声,声音未落,门就被撞开了。
  晨曦斜入,人影逆光。
  池棠强自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俊逸的眉,挺直的鼻,容色灼灼光华。
  每一寸轮廓,都如记忆中一样完美无瑕。
  还有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杏仁眼,此刻正盛满了清晰的关切。
  他撩起袍角,神色温存地在她面前蹲下,捧着她的脸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柔声问道:“好些了没?头还疼吗?身上疼吗?”一边说着,一边将掌心覆上她的前额。
  池棠张了张嘴,喉咙却被哽住说不出话,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从小到大,每次她病时,哪怕只是小小地咳嗽一声,爹爹都会紧张地来摸她的额头。
  刚到京城的时候,她也病过一次。
  烧到昏迷时,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她在睡梦中哭着喊爹爹,却没有人将她搂在怀里哄她安睡。
  后来听说,是太子殿下来看过她了。
  再没过多久,圣旨到了池府,她成了待嫁的太子侧妃。
  从那以后,伯父一家对她上心了许多,她又病过几次,请医用药都很尽心,只是再没有人紧张怜惜地来探她的额头。
  “爹爹……”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池长庭刚因为她的退烧松了一口气,转眼,这姑娘又哭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疼了还是饿了?……”池长庭心疼地问了一串,可是和先前在林子里一样,这女孩儿就知道拉着他,哭着喊爹爹,半句也没答上来。
  池长庭无奈地叹了一声,吩咐下去,先送了碗粥上来,亲自喂着她吃。
  她哭归哭,吃还是乖乖吃的,许是真的饿了,和着眼泪一口接一口,吃得很快。
  吃着吃着,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
  最后一口喂下,池长庭笑着打趣道:“哭这么伤心,原来是饿了,我的阿棠可真是个孩子!”
  这话一说,女孩儿刚下去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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