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恶》第77/99页


香香说:“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想自己为她做点什么……”
慕容厉说:“去吧。”不过一副药,谁去抓有什么区别啊?你去还不一定抓的是不是假药呢……
香香抓了药,自己煎好,给杨六娘送过去。又是伺候换药,又是伺候洗澡,还为她买了午饭。慕容厉就觉得这个女人一天到晚比自己忙多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足够她好一通忙活。比如给两条狗做饭,她也能做上小半个时辰。
这样过一辈子,真不算白活吗?
香香回到房里,见慕容厉手里握着个药烟壶,她是没见过,不由多看了一眼。慕容厉也没说,只是道:“哪里洗澡?”
香香给他烧了热水,为他搓背。那素手划过宽厚的脊背,慕容厉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是愉快,明知自己身体不适,仍然道:“你若想要,自己来。”自己女人若是有这意思,死也要来上一发啊。小小不适算个屁。
香香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面色绯红:“不。我……”话还未落,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香香也正无措,忙起身去开门。外面却是杨六娘进来了,说:“郭娘子,有件事,老身昨日就想说了。”
香香其实不想让她进门,慕容厉在屋里呢!这时候却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问:“六娘什么事?但说无妨。”
六娘说:“镇上的有户人家姓李,儿子是开布庄的。你可有印象?”
香香茫然:“我……我不认识啊。除了买东西,我都没去过镇上。”
六娘说:“他几天前在你摊子上吃过豆花,回去之后赞不绝口。郭娘子,他愿意不计较你寡妇的身份,取为正室。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虽然他家里有个小妾,不过那是通房丫头,问题不大。又还没有子嗣……”
香香脸色都变了,杨六娘还说着话,一抬头,就见一个高大男子只披着一件白袍子从里屋走出来。正冷冰冰地看她。
“郭、郭娘子……”她惊得目瞪口呆,这……
却见那男人走到香香面前,冷笑着道:“寡妇?”他又转向杨六娘,问:“她说她是寡妇?!”
贱人!老子放你出来玩玩,你他妈还真敢当老子死了?!怪不得王府的密探十几天才找到人――谁敢想王爷的逃妾对外宣称自己是个寡妇!!
杨六娘都懵了,好半天才问:“郭娘子,他是谁?”
香香说话都结巴了:“他……”
慕容厉冷冰冰地道:“老子就是她死去的丈夫!”
杨六娘几乎是逃也似地跑出去的,这个男人比那个杨顺发可怕多了。杨顺发那就是条狗,成天乱吠。他是熊,一声不吭,但一巴掌能拍掉人半边脸……
等六娘跑到没影了,慕容厉这才逼近香香,香香连连后退。她只是语出无心,随口一说罢了。真没有过当他死了的意思。慕容厉将她扯过来,扔到床上,混帐东西,老子今天非让你尝尝厉害不可!
他覆身上去,香香死去活来好几次,然后发现慕容厉呼吸是不太对。他有时候停下来,便皱着眉头深吸手里的药烟壶,吸完接着再来。香香有些吃惊,问:“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慕容厉怒道:“闭嘴!”
你管老子怎么了,反正不死也会被你气死!
晚上,慕容厉就开始觉得不太好,肺里跟老旧的风箱一样,杂音越来越重。胸口开始闷痛,呼吸越来越艰难,他仍然强撑着,到半夜,终于起身。香香睡着了,他没叫她,径直出门。
午夜的街头一片静谧,他扶着石墙,一阵急喘。这更深露重的,吸了些凉风,又开始咳嗽。潜伏在暗中的侍卫眼见着情况不好,也不敢上前扶他,飞奔着去找大夫。
这次跟过来的大夫一共三个,两个是太医,一名是民间的解毒圣手林杏之。这时候三人将他搀上马车,慕容厉一边咳一边喘,只觉得脑子涨痛,像要爆开一样。两个太医一边为他顺气,一边加大药剂,下了重药,又配了新的药烟壶。
解毒圣手林杏之道:“王爷,您这毒格外霸道,我等取了郭小公子的血,看看能不能解出那枚解药的配方。目前这药烟虽然能缓解症状,但是多用恐怕让毒物改变性状,若在心肺堆积,只怕更加复杂难解。您在这期间,可万万不能劳累啊!”
慕容厉过了好半天,喘息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说:“毒烟也想办法制出来。早晚本王要请二哥闻一壶。”如今父王在世,纵然势力纷争,却又怎么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心中的怒,无论如何也要压抑住。
他在马车里歇息了一阵,林杏之还是劝:“此处毕竟医药不便,王爷不如跟香夫人一起搬至驿馆居住。若再有急症,草民等也来得及立刻医治缓解。”
慕容厉想了想,说:“算了,你们在附近找个住处便是。”
三人齐齐应下,慕容厉觉得自己能动了,也便起身,又换了新的药烟壶,重新进门。
香香日间累了,居然一直也没有醒。慕容厉在她身边躺下,又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香香小脑袋歪了歪,在他臂弯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发出轻微的酣声。
慕容厉睡不着,撩开她额前的秀发,只觉得那眉毛、睫毛、鼻子、嘴,怎么就那么好看?看着看着,用嘴唇在她鼻尖烫了个印记。

☆、第66章 害怕

第六十六章:害怕
慕容厉一直没有睡着,身边换了好几拨大夫,他始终清醒。
最后药也喝了好几副,症状是没一点减轻。蓝釉都急了,她本是这几天就准备走的,然而这时候也走不了了。然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焦急地在慕容厉床边走来走去。
慕容厉被她晃得心烦,说:“没事就出去。”
蓝釉恼了:“我当我愿意呆在这儿啊!”一想,不能跟伤病之人计较,便也放低了声音,说:“你别说话,我不晃就是了!”
说罢坐在床边,慕容厉觉得稀奇。上次他受伤的时候,那个女人也整日陪着他,他从不觉得心烦。她是那种花草一样安静存在的人,有时候不觉得多重要,但就是让人心情舒畅。
蓝釉一看他的眼神,就冷笑:“又想你那新欢了?”
慕容厉不理她,她又说:“她确实挺好的吧?我要是男人,我也娶她。”
慕容厉知道她是逗着自己说话,就怕自己睡觉,也不答话。蓝釉在他身边坐下,说:“我不知道她会走,她看起来挺好欺负的。”
慕容厉瞪了她一眼,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敢走,这混帐!
蓝釉说:“你好好呆着,我去帮你找她,好不好?”
慕容厉怒:“老子死不了,知道自己去找!”
蓝釉伸手掐他,笑道:“也差不多了,死狗一样!”
慕容厉气得呼呼直喘,蓝釉不敢再惹他,说:“我真找去了,你别乱动。”
她起身欲走,慕容厉说:“别去。”蓝釉微怔,回头看他,他说:“已经有人去了,你别去。”
蓝釉看看四周,突然说:“车夫去了?”那个经常跟着慕容厉的车夫,确实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了。
慕容厉嗯了一声,蓝釉轻声说:“你中了毒,却把自己最得力的人手派出去。就为了寻她?”
慕容厉不说话,可是一个那样的女人,弱小得只用一个指头就能碾死的样子。让老子如何放心她孤身行走?
蓝釉说:“你担心她?”
慕容厉瞪了她一眼,心想这种放心不下、只觉得那混帐随时都会变成尸体被送回来的感觉,就是担心吗?
蓝釉握住他的手,说:“她不会有事的。”
外面又换了大夫进来,慕容厉闭上眼睛,想,但愿没事吧。在外面玩一会儿也不算什么,可是如果你敢再勾搭奸|夫的话……
哼!
益水镇,香香摆了半个月的摊子,一直相安无事。这天,卖完豆渣饼收摊,已经是午后时分了。香香每天半夜就得起,睡得当然也就早。
回到家里,她洗完澡就睡了。及至子夜时分,听见外面有动静。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披上袍子,出来就听见外面有人撬门!
香香寒毛都竖起来了,这里并不算偏僻,谁敢撬她的门?
她惊慌之中,把菜刀握在手里,毕竟是跟着慕容厉经过些事情的,这时候除了惊慌之外,总算也不再如当初那样无措。
她走到门边,努力镇定了问:“谁?!”
外面的撬门声立刻停止了,香香也不敢开门,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外面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说:“郭家妹子,快开门。哥哥给你带了样好东西……”
香香一下子就听出正是那个水果铺子的男人,登时大怒:“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那个人并不害怕,反而说:“你喊啊,三更半夜,你跟一个男人在门口拉拉扯扯,难道还能坏了我的名声不成?”
香香气得不行,世人总觉得女人应该把名声、贞节看得比命都重。不论什么事,只要牵扯到男人,就是女人不自重。哪怕传扬出去,失节丢脸的也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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