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身子小姐命》第96/113页
在远处看着这些家伙轻松地玩“游戏”,我不禁暗自咂舌,怪不得轩影处心积虑要得到凤凰令,凤翼神卫简直就是一股比无影门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力量。如果是让普通士兵来放火,铁定要失败,我们会想到放火烧粮仓断了跋拓啸虎的退路,他这样聪明绝顶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跋拓啸虎千算万算,也猜不到本顾念还有这样一支战无不胜的凤翼神卫……
东方牧望着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季小七正一脸平静的望着两方战况。这一次,他是心服口服,季小七居然可以猜得出跋拓啸虎所有的计谋,她是个天生的军事家!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英雄之殇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夜空,摩罗国士兵见粮仓起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安。这打仗断了粮草,也就先输了一半。跋拓啸虎见军心不定,心下也暗自恼恨,所谓骄兵必败,他本以为自己二十万大军是稳赢无疑,谁知道一个季小七就使自己所有心血付诸流水。
“将军,张得趁我们慌乱之时率兵来袭,我方士兵无心恋战,纷纷败逃,现在只剩下三万人马,其余的不是死就是投降,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跋拓啸虎心底一片凄凉,当初来的时候信誓旦旦向王上保证要拿下张得首级,攻破圣月王朝,话犹在耳,却大势已去……
“将军,我们要不要先撤兵?现在圣月王朝士兵士气大振,无不奋勇上前,哥哥有如神助――再打下去也讨不了便宜!”
“也罢,如今我们只能先突围,张得那老家伙一定派了伏兵等着我们呢!是生是死,就要看天命了。”
数万人在黑夜中奔逃,却有如钻进了张得布好的狭长布袋,一路走一路受敌,等到快出青州时只剩下三千人,跋拓啸虎望着这三千士兵,眼中一片血红。
“将军,我们还是撤回摩罗日后再作打算吧!”
身后有人建议,却被跋拓啸虎驳了回去,他带着二十万大军来此,如今只剩三千人,他有何颜面回去见皇兄,又有何面目见摩罗国百姓?
“你们想要回摩罗的士兵就跟着霍连走吧……”
“将军,你自己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不如和我们一起走――”
霍连看着一脸悲戚的跋拓啸虎,当年那个脸破五国的摩罗第一大将军已经不在,面前这个人只是一个落寞的失败者……不过,对于一个英雄来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恐怕跋拓啸虎宁愿死也不会逃走。只是要这剩下的人都跟着主子埋葬,他于心何忍?
“将军,我们不走,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和跋拓啸虎出生入死的那些忠心部下坚决的道,只要将军不走,他们绝对不会离开战场。能和主子战死在沙场,也会他们身为士兵的荣耀。
三千人,在瞬间走的剩不到八百,跋拓啸虎望着这一小队人马,心中忽然涌现一股豪情,人生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一个死,能够轰轰烈烈地了却这一生,反而比老死在床上要好。
瑟瑟的夜风吹过长枪上红色的流樱,映着部下苍白而又绝望的脸,这些人,明知道留下了的结果只有一死,却毅然的和他站在一起。一生中有这样可以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人,他跋拓啸虎也算没有白活。
经过战场上非人的恐怖,也经过饥饿、疲劳、颠沛。永远的,他的一生注定要在战场结束――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影响
苍凉的歌声从那张开的颤抖的低沉的无望的口中发出,却带着无尽的豪迈与激情。所有的士兵望着他们的将军,即便是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身上依然散发着属于英雄的一切品质――坦坦荡荡每年对死亡,他们将学着和他一样无所畏惧。
粮食早就没有了,一个士兵把烤好的兔子递给将军,这是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前面的人已经把能吃的都翻出来了,现在就算是想从地里刨出一个土豆也很困难。跋拓啸虎正欲接过兔肉,却猛然听到一阵咕噜噜地响声,看了看一脸烟灰的部下,又是止不住的心酸。他把兔肉推回去,静静的道:“我不饿,把这些和弟兄们分着吃了吧!”
“将军,这个的特地给你的――”
那属下又把兔肉塞回跋拓啸虎手中,那诱人的香气让大家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但是所有人都一致同意副将的举动――这兔肉,应该留给将军!
跋拓啸虎看着手中的兔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不论是尊贵的二皇子还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跋拓啸虎从来都是得益的,现下这样的处境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把手中的兔肉猛然丢了出去,他豪迈的抽出剑道:“既然大家都不肯吃,那我也不吃,现在我们就去找圣月大军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皆跟着举起长枪,无数红色流樱在空中像是炫目的虹彩,也像是奈何桥旁盛开的彼岸花,这一去,命也就永远留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八百骑兵抱着必死的决心杀了回去,正遇上张得数万大军,每个人奋力的挥舞着长枪,临死前的战斗,能多杀一个人也是好的。张得望着那一小股军队,眼中出现肃穆之色,同时常年征战沙场的人,他能明白这种马革裹尸还的心情。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荣耀!
一个人倒下去了,又一个人倒下,八百个人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消耗殆尽,最后只剩下跋拓啸虎一个人,他手里的长剑利落的挥出,就有圣月士兵倒下,一时之间居然无人敢靠近。跋拓啸虎早已经杀红了眼,凡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将军,要不要放箭?”
数百个弓箭手搭起长剑,瞄准了被数百人包围的跋拓啸虎,他那身锦瑟的盔甲上早已经沾染了无数献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不,我来――”
张远山手持一柄长枪走上前来,跋拓啸虎是一个真正的将军,万箭穿心的死法不适合他。自己要和他一对一决战――
跋拓啸虎看着面前的人,眼中狠绝的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手里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向张远山刺去。
张远山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只是凭着枪法戳刺,并没有任何内力,这和跋拓啸虎杀将起来自是吃力,次啊不过百十招就败下阵来,张远山只觉着眼前无数剑花闪过,长枪却应接不暇,但见寒芒扫过,眼看他这脑袋就要和脖子分家,却听一声娇叱在众人中响起――“跋拓啸虎,你要决斗的人应该是我!”
跋拓啸虎猛然回头,望着那一抹青色身影,那绝色的容颜正定定的望着自己,她手中的长剑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是嗅到了血腥的气味而兴奋着。这个女子,三年前一句话杀了自己三个勇士,一句话吓走了埋伏的属下,巧妙的逃脱了自己的飞矢队……在昆仑山上弹琴评画,轻言浅笑,谈笑间让两国之间的比赛成了平局。本以为她会死,三年后这个人又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成为张得的“军师”……仍然是那样淡定,那样自信,转眼间使自己苦心部署十几年的计划打乱,几十万大军变成荒野白骨――他心里佩服她,却也恨她。
老天既生了跋拓啸虎,为何又要让季小七出现在这世上?
“很好,我们早就应该好好打一仗,今天就让所有的事有一个了断!”
跋拓啸虎剑如灵蛇欺来,丝毫看不出他刚才已经和人拼杀了一个时辰,这个人的经历还真是不容小觑,虽然跋拓啸虎是摩罗国的将军,是侵略剩余王朝的敌人,在场的士兵还是对他升起深重的敬意。明知道是死,他却毅然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一个将军死亡的方式。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打斗时一直在向西面移动,跋拓啸虎在做困兽之斗,两个人你来我去十几个会和,小七毅然轻松应对,他的身上却添了许多新伤,脸上渗出的血和着汗水热辣辣的痛,跋拓啸虎却忽然绽放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像是马上就要得到解脱,又像是仇恨终于可以得到洗刷,这个让他痛失几十万士兵的女子,就让两个人一起到黄泉作伴吧!
轰隆一声响起,烟尘飞散,那声音惊得众人几乎要坐倒在地,刚才还郁郁青青的蔓草,突然之间变成了焦灰。那些四下飞散的碎片溅到人的身上,有些士兵立刻哀哀的叫了起来。跋拓啸虎的长剑高高的飞起,在天空划出一道灿烂的光芒,又重重的插回地上,剑身震荡剑魂哀鸣着他逝去的主人……
“这是什么?居然有如此威力,”张远山额头冒出冷汗,“这种可怕的东西跋拓啸虎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要是用在行军打仗上,多少人也不够死的……”
“我曾听说摩罗有一个奇人,精通机关暗器之术,他曾经制造了三枚撼天火阳献给摩罗皇室,后来就不知去向了……没想到跋拓啸虎身上会有一枚――”
东方牧望着那噼里啪啦燃烧的荒草,说出自己曾经得到的信息,只是他总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盟主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或许是对季小七太过相信,他们居然没有想到季小七也只是个平凡的人,这要是被波及到,恐怕是凶多吉少……
“盟主她应该不会有事吧?”
东方牧不确定的向身边的人问道,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奇怪,月倾城刚才还在自己身边,怎么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归家的路
扒开草丛,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季小七躺在草丛里,双眼大睁地看着天空,她直盯着那一朵云很久了,好像在研究它究竟是什么形状。月倾城伏在季小七身上,背上早已是血肉模糊,沙砾草屑还有闪闪烁烁的铁片,身下流淌的血染红了草地……
小心地把月倾城搬开,看到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的眼睛紧闭着,嘴角却有一丝微笑。用手探他的鼻息,若有若无似乎随时都会断气,刚才还好生生的一个人,转眼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黄泉。
“盟主,你在看什么呢?”
东方牧看着仍是一动不动的季小七,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她这个样子太奇怪,月倾城快要死了,为什么她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还有心情在这里看天?
“东方牧,太阳落下去,月亮就会出来了,对不对?”
“小七,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张远山也凑过来,不解地看着她,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像季小七,她的灵魂好像已经抽离,只剩下这副冷淡冷漠又冷清的躯壳。
东方牧知道,这次真的有问题,而且很严重。盟主第一次严肃认证地叫自己东方牧,她以前总是带着戏谑故意地喊――“小东,小东,小东……”现在季小七突然这样喊,东方牧却觉得不习惯,身上起了寒意,心也跌落到谷底。
“盟主,月倾城还活着,它会一直活下去的……”
东方牧眼睛注视着重伤的月倾城,一字一句认真地道,这个时候就算是睁眼说瞎话也顾不得了。他宁愿这个时候季小七跳起来指责他,愤怒地呵斥他,只要不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好!
“是我不好,我早该让他走,走的远远地――”
躺在地上看天空,天好高,和我以前看过的所有样子都不同,那些云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来来去去总脱不了天空的视线。如果天空就这么塌下来会怎么样?大家就不用难过了,总想要活得轻松一些,可到头来总觉得痛苦不堪。月倾城,明知道没有结果,明知道我只能带给他痛苦,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开……那些刺目的血从他的身体中流出来,无力感和难言的愤怒席卷过来,为什么知道活着比死更困难,却总是要留我一个人在世上?
昏过去之前,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却哀鸣着不要再醒过来。做人好难,我反悔了,还是做无心无情的神仙最好。
像是在做梦,我坐在一朵白云上,扯着嗓子喊道:“怜星,怜星你在不在?快点儿出来好不好?”
没有任何回答,风调皮地推着白云,我几乎能看到太阳里那几只缓慢移动的乌龟,怜星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需要的时候不出现?她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么?应该随叫随到才对。
“挽晴,你又怎么了?做什么在天上大呼小叫的?我看你最近在人间不是很得意么?”
无数星光划过,怜星于一片金光中出现,没好气地对“曾经的好朋友”说道。刚才自己碰到月老,那老头还说挽晴好事近了,这才多大会儿啊,她就有闹出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