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第16/196页


  皇后笑着说:“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说是云南大理那边的确有一种鱼是蓝色的,大家叫它蓝星鱼,不过具体长什么样倒是不曾见过。”
  “哇,原来真的有这种鱼啊!”漪宁突然有些激动,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有机会看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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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熙帝登基九年,除了陈贵妃,魏淑妃和刘贤妃妃以外再无旁嫔妃,韩才人是一个多月以前在圣上酒醉时被临幸得的封号,被随意安置在了宁秀宫。
  宁秀宫是个四合院儿式的建筑,先帝在时里面一共住了五个才人和七个美人,并一位婕妤。
  大同帝禅让后被封为勤王,他以前的那些妃嫔也都随着他入了勤王府,这宁秀宫便一直空着。偌大的宫苑给个小小的才人居住,倒也是很大的恩典了。
  按照祖制,妃嫔的晋升是不能越级的,而现如今因为她丧子一事,圣上破格让她越过美人直接成了婕妤,韩婕妤心上虽有难过,却也并不深刻。再加上帝后二人亲自来探望,太后还让人送了补品过来,这让韩婕妤更是少了几分哀痛。
  春桃见她似乎并不觉得十分痛苦,忍不住加了把火:“婕妤此次落了胎,圣上心疼您升了您的位分,心意自然是好的。殊不知……”
  韩婕妤转动着细白腕子上的红玉镯,不耐烦道:“有话想说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春桃闻此便大着胆子道:“殊不知,若婕妤您腹中胎儿若是还在,日后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位分怎么都会为列九嫔之上的,再往好了说,贵、淑、德、贤四妃当中德妃之位可还一直空悬着呢,婕妤又怎知自己没机会坐上去?可如今孩子没了,您反倒只落了个婕妤的位分。”
  春桃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韩婕妤身子略起了起,神色明显有了几分凝重。
  她原本是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一事的,方才醒来时御医说她落了胎,她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件事,陛下便亲自过来看她,还安慰嘱咐了很多话,她一时头脑发热,都没来得及细想这件事呢。
  可如今再仔细想想,事情可不正如春桃所言一般吗?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没出什么事儿,将来若是个公主,自己怎么也能位列九嫔,可若是个皇子,填补了一直空缺的德妃之位怕是免不了的。何况以后的事瞬息万变的,若自己的儿子再争气些,保不齐她就能从此母以子贵、飞黄腾达,日后坐上太后之位也说不定呢!
  这么一比对,明显自己如今只封个婕妤是亏大发了。
  她颇有些懊恼的捶了下床榻,贝齿咬着有些发白的唇,脸上明显升起一丝薄怒,又有些无奈:“真是可恶,好容易有了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春桃小心翼翼望了眼韩婕妤,又道:“难道婕妤您就真觉得落胎一事是个意外?”
  韩婕妤猛地扭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目露凶光:“你这话什么意思?”
  春桃突然跪在地上:“婕妤,奴婢不敢瞒您,您有身孕一事……奴婢其实老早便已知情了。”
  “你说什么?”韩婕妤满是惊愕的从床上跌了下来,她也顾不得疼痛,抓着春桃的肩膀摇晃着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韩婕妤手上力道极重,春桃疼的蹙紧了眉头,脸颊憋得通红。韩婕妤却仍不打算放手,怒不可遏地道:“你明明知道我有了身孕为何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又何须想办法接近什么安福郡主来博宠?你说,你隐瞒不报到底居心何在?”
  说着,她突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是见不得我好,所以故意引我去湖边让我落水是不是?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原来是你!”
  春桃一时间有些怵得慌,却仍硬着头皮道:“婕妤您听奴婢说啊,事情不是这样的,奴婢怎么会有那样的胆子,我绝对不是真的要害您。奴婢,奴婢是有苦衷的……”
  “苦衷?”韩婕妤面露凶狠地看着她,“既然如此,我给你这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今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身为一个婕妤捏死你个小宫女可是再容易不过的!”说着,她原本抓着春桃肩膀的手此刻已经掐住了她那纤细的脖子。


第18章 棋子
  春桃被她掐的险些喘不过气儿来,强忍着要窒息的晕眩感艰难地道:“婕妤您别激动,听奴婢说啊,奴婢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是,是皇后娘娘她不让奴婢说啊。“
  韩婕妤身形明显一滞,掐着她脖子的手一点点丧失了力道,犹如晴天一声霹雳打下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摇着头:“怎么会呢,皇后娘娘方才还亲自过来慰问我,她那么贤惠大度的一个人,为什么隐瞒我怀孕的事……”
  春桃摸着脖子咳嗽了一会儿,膝行上前拉着韩婕妤的衣袖道:“婕妤,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言。御医院的赵大人曾在您午憩时为您请过平安脉,说婕妤您有了身子。奴婢本想等您醒了便将此事告诉您,可皇后娘娘不知怎么抢先知道了,把奴婢宣去椒房殿恐吓奴婢,让奴婢隐瞒您有孕的事,否则,否则就要杀了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奴婢当时不敢不从啊!”
  春桃一边说着,一边很是惭愧的给韩婕妤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眼看都磕出红印子来,韩婕妤却仍余怒未消,站起身来狠狠踢了她一脚:“所以你就当真隐瞒不说?春桃,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
  春桃哭着道:“奴婢自知有愧,所以才想到了让您接近安福郡主的主意来。奴婢没想害您,只是想着若您被圣上重新宠幸,有圣上护着您时奴婢再把实情相告。可是,可是奴婢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您的孩子也……还请婕妤恕罪!”她说着,再次不间断地给韩婕妤磕着头。
  这回,韩婕妤脸上总算有了变化,她弯腰扯住春桃的衣领迫使她抬起头来,眼见她额头上此刻已磕出血来,殷红刺目的血顺着伤口处淌下来,滑落在鼻翼的一端,她不忍直视,下意识撇过脸去:“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春桃眼见她信了几分,一脸真诚地说道:“奴婢不敢再骗婕妤,您若不信,就宣了赵御医来问,他的确一早就诊出了您有孕一事。当时奴婢想着,您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圣上,正好可以借着告诉圣上这个好消息前去拜见,所以便跟赵御医说等您醒了奴婢亲自告诉您给您一个惊喜,让赵御医暂不上报。可是,后来谁又想到……中途居然横空出来个皇后。”说到此处,春桃表现的一脸愤恨。
  韩婕妤认真端详了片刻春桃,突然起身出去让人宣了赵御医来见。
  等赵御医被询问过后离开,韩婕妤脸色明显更阴沉了。可是,她又百思不得其解:“陈贵妃有大皇子,刘贤妃有三皇子,还有二公主、三公主她们不都安然降生了,为什么轮到我身上,皇后娘娘要这么对我。”
  春桃暗自松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扶住她:“婕妤,您当心着自己的身子,这会子还是在榻上躺着吧。”
  韩婕妤由她扶着去榻上歇息,在春桃给她盖被子时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春桃,你方才说我滑胎一事并非意外,你这话究竟是何意?”
  春桃道:“娘娘您想啊,那安福郡主可是皇后娘娘养着呢,您可不就是因为拉扯安福郡主时才失足落入湖里去的?奴婢在一旁看得仔细,是安福郡主又突然推了您一把,您这才跌进湖里的。”
  “安福郡主不过才四岁,她哪儿来那么大力道?”韩婕妤有些不相信,仍旧十分不信任的打量着春桃。她还是不明白,春桃怎么突然之间对自己忠心了起来?
  春桃眼眸低垂,认真道:“安福郡主力气是小,可婕妤您不是当时不小心踩到石子了吗,本来身体就不稳当,又被她用力一推,再平衡的身子她也是受不住的啊。”
  韩婕妤脸上燃起一丝愤怒,脸颊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照你这么说,是皇后和安福郡主她们二人联合起来故意害了我的孩子?”
  春桃依旧低垂着头:“奴婢不敢这么讲,可是您想,前头皇后刚说要奴婢隐瞒您有孕一事,紧接着婕妤您便滑了胎,还是因为皇后亲自抚养的安福郡主,您还觉得这不可疑吗?”
  韩婕妤气得双手死死抓住身上的被褥,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泛白。春桃瞥了一眼,突然又跪了下去:“都是奴婢的错,若非奴婢给您出什么主意去接近那个安福郡主,也不会……可是婕妤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是真的希望您能博得圣宠,所以才……”
  韩婕妤不等她说完突然打断她,目光上下打量着跪在榻前的春桃,眼底似有困惑:“春桃,咱们一起在清池宫侍奉陈贵妃时关系便不好,后来你被陈贵妃指派来照顾我,我也一直待你不好,你为何突然对我这般忠心?莫非……是有什么企图?”
  春桃面色微惊,忙垂下头去回话:“奴婢以前与婕妤的关系的确不好,也的确不想真心服侍您,以前跟您对着干,也没少受到惩处。可最近奴婢想通了,陈贵妃既然把奴婢赐给您,日后奴婢便永远是您的人了,奴婢的命捏在婕妤手上,也只有依靠着您才能有安安稳稳的日子过。奴婢对您忠心,日后您富贵了自然不会亏待奴婢的。”
  韩婕妤细细打量着春桃若有所思,若这丫头说她自始至终都对自己忠心耿耿,她是决计不会信的。可如今她这样说,她倒觉得有几分道理。她现在是自己的贴身宫女,跟自己对着干可没好处。
  她亲自将春桃搀扶起来:“还算你悟得明白,这件事你原本也是一片好意,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我暂且不计较,毕竟,咱们俩以前虽然不和睦,可这宁秀宫中我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你。你只要安守本分,我以后会对你好些的。”
  春桃忙感激涕零的谢恩,韩婕妤对她摆了摆手:“去吧,看看药熬好了没。”
  春桃应诺离开后,韩婕妤死死抓紧被褥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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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池宫,春桃和采薇耳语几句离开后,采薇回了大殿。
  陈贵妃一身鹅黄色的宫妆襦裙,披散着头发坐在妆奁前,脸上未施粉黛却已是美极。殿内摇曳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连肌肤都好似成了透明,娇嫩而细腻。
  采薇附耳对她言语了片刻,她莞尔一笑,略微颔首:“做的不错。”
  采薇拿玉梳为她梳理着后面披散着的墨发,感叹道:“看来娘娘您当初把春桃这颗棋子安插在韩婕妤身边还真是步好棋,这下韩焉那个蠢女人怕是要与皇后结仇了。”
  说着,她又面露不解之色:“可是娘娘,奴婢有些不明白,韩婕妤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难道她还真能与皇后对抗不成?”
  陈贵妃笑着摇头:“你可别小看小人物,有时候坏了大事的偏偏还就是小人。即便韩婕妤不能扳倒皇后,总也会想办法让帝后之间生出芥蒂来的。这步棋,本宫相信自己不会走错,咱们就单等着看好戏吧。”
  采薇仍有些不明白,但做下人的规矩她还是懂的,便也没敢多问,只默默帮着陈贵妃梳头。
  突然不知怎的,采薇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她脸色微变,惊得后退半步:“二,二公主!”
  陈贵妃神色微凛,侧目望着站在不远处碧纱窗前的二公主岑锦瑶,语气清冷异常:“你何时来的?”


第19章 丸子
  岑锦瑶面无表情的立在那儿,对陈贵妃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大殿里沉静了好一会儿,她终究什么也没多说,径自转身走了。
  采薇一颗心砰砰直跳,脸色瞧上去有些难看:“娘……娘娘,二公主她不会去找圣上告状吧?”这若是给陛下知道了,那整个清池宫上下岂会有命在?
  陈贵妃却淡淡摇头,似乎十分笃定的样子:“不会,她是聪明人,我若出了事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何况,咱们方才声音不大,她即便隐约听到了什么,顶多也只是怀疑罢了。没有证据,她就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采薇稍稍放下心来:“还是娘娘了解二公主。”
  陈贵妃轻笑:“人到底还是我生出来的,我们母女虽然离了心,但她做事素来是个谨慎的,无凭无据的,她不会轻举妄动。这点,她像我。”
  说起这些,采薇又忍不住多了句嘴:“说到底,二公主也是娘娘您十月怀胎生下的,您当初难产,险些就……到底是亲生女儿,公主年幼不知事,娘娘您何必与公主置气呢?娘娘倒不如与公主走的近一些,她凡事还能想着你。”
  陈贵妃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一双水眸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清幽:“当初原以为诞下的是个皇子,还能与阿玮并肩作战,谁曾想是个公主。内廷不得干政,她也帮不了我们什么忙,如今愿意疏远着我们就随她吧。现如今她不得我喜爱,等将来万一大事落败,兴许还能保下一条性命。若是成了……我自然也不会亏待她。”
  采薇恍然大悟:“原来娘娘竟是打得这个主意,可惜公主她不懂娘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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