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第40/196页


  “一个学医九年的人便让你这般欣赏,看来杜御医你的医术还有待提高啊。”顺熙帝打断他的话,眸色渐冷。
  把话题引到杜御医自己的医术上,惹得杜御医心头一跳,顿时噤了声。他好容易坐上御医院院使的位置,如今被陛下质问医术,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这冯子谦他虽然有心帮上一把,可也得在不危及自身的前提下。现如今既然陛下无意提拔冯子谦,他自然也该懂的察言观色,便只得规规矩矩道了声:“陛下圣明,冯吏目的确还应再考察一番,是臣草率了。”
  “嗯。”顺熙帝淡淡瞥他一眼,“退下吧。”
  出了椒房殿,冯子谦走在路上有些走神儿,其余人则是互相交头接耳说着方才的事。
  “以前御医院晋升一事咱们圣上不是鲜少过问吗,也从不会因为年龄对谁有所偏见,今儿这是怎么了?”李御医问。
  杜御医捋着胡须沉思须臾,转而望向一旁独自默默走着的冯子谦,上前离他走得近了些:“我记得你是黎县人,那你和陛下……”陛下和皇后娘娘以前也是黎县的,再加上方才陛下的态度,这不得不让杜御医有些浮想联翩了。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这冯子谦该不会以前得罪过陛下吧?若真是如此,那他方才还卖力为冯子谦说话……
  杜御医不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冯子谦原本还在愣神,被杜御医冷不防一问,身形明显滞了滞,旋即笑道:“黎县那么大,哪有如此巧的事。”说罢对着杜御医福了福身子,“卑职想起还有几处药房需要整理,便先回御医院了。”
  杜御医捋着胡须,望着冯子谦快步离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有些意味深长。
  这时,内监方德宣突然匆匆追了上来,喊了一声:“杜御医留步。”
  杜御医上前对着方德宣拱了拱手,十分客气:“方公公,陛下可是还有话说?”
  方德宣笑道:“是陛下方才忽然改了主意,关于冯吏目晋升御医的事,陛下同意了。还说冯吏目想到用药粥为皇后调理身子,应当重赏以示嘉奖。”
  “这……”杜御医惊喜交加,却又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公公,方才陛下不好决定冯吏目资历太浅,如今怎么又改主意了?”这陛下的主意改的也太快了,莫非那冯子谦并未得罪过圣上?
  方德宣笑着摇摇头:“君心难测,杜御医照办就是了。”
  “是。”杜御医忍下万千疑虑,恭恭敬敬道。
  ——
  椒房殿内
  顺熙帝重新扶了皇后坐下,两人难得处在一块儿,金嬷嬷和银嬷嬷知趣的都没往近处靠,只规规矩矩守在外殿。
  顺熙帝亲自拿冷帕子帮她擦了擦脸,又十分细致的为她揩拭那柔弱无骨的双手,眼神里皆是温情:“怎么样,这样有没有好些?”
  皇后笑着点点头:“是好些了,碰些凉水,心上不会太闷了。”
  顺熙帝站起身去水盆前重新将帕子搅拌几下,继续坐在床沿为她揩拭,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后问她:“累吗,要不要睡会儿?”
  皇后打量着他的神情,眸中笑意一闪而逝,抬手揉了揉脑袋似乎有些无力的样子:“是有些困乏。”
  “那赶快躺下歇会儿,听说你午膳还没进,待会儿尚食局做好了药膳朕再叫你。”
  顺熙帝说着扶她躺下。
  皇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他躺在了自己身后,旋即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皇后一直背对着他闭着眼睛没动,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顺熙帝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沉默了好一会儿见怀里的人没什么动静,他低喃着自言自语:“那份冯子谦怎么回事,以前不是个秀才吗,十年杳无音讯,如今倒是学起了医术,居然还学出能耐跑到宫里来,真是阴魂不散。”
  他声音不大,几乎是嘴里嘟囔着说出来的,话语里的醋意十分明显,他以为皇后是还听不到的。
  谁知皇后突然睁了眼,转过身来看着他:“陛下若不满意他,又为何突然改主意让方德宣去传旨,晋升了冯吏目做御医?”方才她一句话都没说,却不知他为何突然间便改了主意,还要重赏冯家阿兄。
  “你,你没睡啊?”被皇后望的有些心虚,顺熙帝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来掩饰尴尬。


第39章 封赏 。。。
  见皇后一直盯着自己看, 顺熙帝颇有些无奈地抚了抚她的鬓发,动作轻柔,目中含情:“朕的确不怎么喜欢冯子谦那小子,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总得拿出点气度来吧?何况, 朕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公报私仇的昏君庸君, 冯子谦师承鬼医姜百草,又能得杜御医如此高看,想来也是有真本事的,岂能埋没?”
  说到这儿,他略顿了顿, 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除此以外, 更大的原因则是为你。你娘家无人, 冯子谦至少也是同你一起长大的, 若时而能够与你叙叙旧,想必你会喜欢的。”
  皇后诧异地抬头看他,入目是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那黝黑明亮的眼瞳似有股魔力, 望上一眼便能让人泥足深陷。她弯了弯唇角, 呢喃着道:“谢陛下。”
  顺熙帝亲了亲她的额头:“睡一会儿吧,待会儿药膳来了朕叫你。”
  因为头昏脑涨, 皇后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间似乎记得阿宁和太子放课后过来看望过她,不过只略待了片刻便被顺熙帝给遣散走了。
  再后来,皇后又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 再被顺熙帝叫醒时,已是尚食局送了药膳过来。
  顺熙帝难得温柔,亲自端了白玉镶金边儿的雕花小碗,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地亲自喂她。
  皇后午膳什么都还没用,如今虽然腹部空空,但因为生病的缘故此刻并没有什么食欲。好在尚膳局将药膳做得极为清淡,里面还掺了冰糖和蜂蜜,对于养病期间味苦的人来说,倒也是极为合适的。
  再加上是顺熙帝亲自端了碗喂,强令着她吃,皇后倒也真的进了不少。
  后来见皇后摇头,顺熙帝才将碗搁在一旁,温声道:“你身体不适,也不便进膳太多,少食多餐较为好些,等什么时辰觉得饿了,便让尚食局再做新的。或者,直接宣了人在椒房殿的小厨房做些你爱吃的,怎么都方便很多。”
  皇后拿帕子揩拭着唇角,听他考虑得如此细微周到,一时间哭笑不得,无奈摇了摇头:“陛下未免小题大做了,不过就是署邪侵体,哪就那般娇贵了,臣妾休养两日便好,无须忧心。”
  “那也不可大意,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到底身体难受得紧,何况稍一不慎病情加重却也是麻烦,还是早些痊愈的好。”顺熙帝抓着皇后的手亲了亲,这般说道。
  一旁候着的金嬷嬷和银嬷嬷见到这般和谐的画面,两人相视一笑。陛下和皇后娘娘这般相处,连她们这些下人都觉得轻松舒适,倒真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了。其实帝王到底非比常人,陛下能待皇后这般,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
  这边两人正想着,皇后的目光投了过来,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方才我睡着时隐约记得璋儿和阿宁来过,这俩孩子可曾用过午膳了?下午还要进学,可不能饿着。”皇后永远都是这般,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孩子们。
  知道她担心,金嬷嬷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回着话:“回禀娘娘,快到未时了,太后听闻皇后娘娘染疾,恐无力照顾太子和郡主,便将二人都接去了长乐宫,还说郡主今日午憩在长乐宫。”
  皇后闻此方才放下心来,如此便好,有太后帮忙照看着,她自然是极为放心的。
  ——
  皇后养病期间,太后一直代为照顾漪宁,倒是当真给皇后省了不少力,也可以安心静养自己的身体。
  其实皇后的病情本就不重,再加上药膳的调理,四五日也便大安了,只顺熙帝实在放心不下,总让宫人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这日早膳过后,银嬷嬷去御医院请御医再次为皇后复诊,皇后特异指明了让那位新晋的冯御医过来。
  冯子谦上回提出了药膳为皇后治病的法子,银嬷嬷觉得此人脑子好使,又是个细心的,对他早没了初次见到时的偏见,又闻皇后点名了让他过来,便应着去御医院找了冯子谦。
  冯子谦自莫名其妙被顺熙帝晋升为御医之后,这几日倒是并不曾为谁瞧过病,如今诈一听说是皇后娘娘传见,自然片刻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跟随银嬷嬷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内
  冯子谦为皇后请了脉,恭敬起身回话:“回禀皇后娘娘,您的凤体已无大碍。但今日天气仍较为炎热,娘娘平日里还需多加注意,多用些清淡膳食为佳。”
  皇后抬眸看他一眼,对着金嬷嬷和银嬷嬷道:“你们俩先出去吧,这里用不着伺候。”
  两人虽不知皇后为何支开她们单独与冯御医对话,却也不敢多嘴,应诺离开。
  皇后见冯子谦自请了脉便一直在旁边站着,眼帘低垂,她缓和了口吻:“阿兄过来坐吧,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皇后一声阿兄使得冯子谦将目光移向她,她的眉眼一如当初,岁月似乎并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的印记,一如他梦境中经常遇到的一样,美貌动人。
  不过,毕竟十年未见,变化总还是有的。她整个人看上去成熟稳重了很多,当得起母仪天下。
  沉默须臾,他躬了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皇后则亲自为他斟了茶水。
  他接下时有些受宠若惊:“娘娘玉体尊贵,折煞微臣了。”
  皇后望他一眼,哭笑不得:“多年不见,阿兄也学会了外面人的那一套。”
  冯子谦讪讪笑了笑,目光望向眼前这个尊贵雍容的女子,一时间感慨万千:“今时不同往日,娘娘如今贵为国母,子谦乃一介臣下,自当懂得尊卑。”
  皇后没接他的话,只又问道:“阿兄为何突然学了医术?”她记得以前他常说,有朝一日能够状元及第,为大夏尽绵薄之力,一展所长,当此生之宏愿。莫非,到如今他又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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