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第80/196页


  邵恪之蹙眉望着她:“你与三皇子都不小了,怎还不知道避嫌?那么多的姑娘家来跟你庆生,三皇子来了只怕不便。”
  邵稀不太乐意地瘪了瘪嘴,十分委屈的样子。这三年安福郡主不在宫里,她也无须进宫做伴读,都好久没见过三皇子了。
  这丫头打小便喜欢黏着三皇子,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妹妹心思单纯,又尚且年幼,凡事随心所欲并不曾想太多。其实他此事也不愿往深了去想她和三皇子之事,不过看妹妹失望到底还是有些不忍的,语气也就缓和几分:“郡主才刚回来,故而还未去晋江阁就读。过些日子开始入学,想必皇后会重新召你入宫陪读,到时不就见到人了?”
  果然,听到这话邵稀眸色亮了亮,倒也忘记了伤心。
  也对,等她何时能入宫给安福郡主做伴读了,再找三皇子讨要礼物不迟。
  ――
  因着昨晚在圣上身上闻到了药香,皇后心中起疑,当日召见了吏部侍郎楚子谦询问情况。
  然而,楚子谦就像跟陛下商定好了一般,无论皇后问什么都只推说是德妃染疾,他为德妃娘娘配置的药。
  皇后望着恭谨站在一旁的楚子谦,扯了扯唇角:“阿兄做了吏部侍郎,得陛下器重,如今是要投靠乔国公而去不成?”
  楚子谦吓得跪在地上:“微臣惶恐,臣蒙皇后娘娘不弃,视为兄长,给了皇亲国戚的头衔,今生今世只忠于皇后娘娘一人。”
  皇后从来不怀疑楚子谦的心意,她方才不过是随口试他一下,不料他竟会有如此反应。
  她默了须臾,亲自起身过来搀扶他:“阿兄请起。”
  楚子谦站起身来,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看对面的女子,莫名心虚。
  皇后瞥他一眼:“兄长坐吧。”说罢自己回到凤椅上坐下。
  楚子谦抬袖子擦了擦额头上被皇后逼问这一会儿,不知可是渗出来的细汗,道了谢乖乖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睥睨着他,若有所思片刻:“依兄长所言,德妃可是近日来一直有服用那药丸?”
  楚子谦复又站起身来,恭谨回着:“回皇后娘娘,正是。”
  “阿兄坐吧。”皇后倒也没再问什么,只转而对着金嬷嬷道,“去承乾殿传德妃娘娘过来。”
  楚子谦微微一愣,不知所以。
  金嬷嬷应着去了承乾殿,皇后则是一脸平淡,随意地跟楚子谦聊些旁的。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全是些埋藏在记忆里的遥远的事情,皇后一件一件的拿来说。
  她说得风轻云淡,楚子谦确是心虚复杂,十分煎熬。
  很快,金嬷嬷领了乔德妃进来。
  乔德妃如今三个月的身孕,因为素来穿的衣服宽松舒适,倒也不甚明显,走起路来也还算轻盈。
  打她一进门,皇后便细细打量着她走路的姿势,眉梢几不可见挑了挑,依旧不动声色。
  见她行了礼,皇后端庄优雅地笑着:“德妃身子不适,赐坐吧。”
  乔德妃谢了恩,走去银嬷嬷拿来的软垫上坐下。
  皇后依旧仔细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神色淡淡的,让人瞧不出情绪。
  待她坐定,皇后才状似随意地道:“方才听楚侍郎说德妃妹妹近日里身体不适,还特意着他亲自配了药,不知现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昨晚上皇后闻到陛下身上药味的事,为了怕露出马脚,陛下已经跟她交代过了。是以,乔德妃从容不迫地应着:“多谢皇后娘娘挂怀,臣妾的确近些日子在服药,却也并无什么大碍。”
  “是吗?”皇后勾了勾唇,眼底虽有笑意,却莫名让人不敢直视,“德妃回话时可得想好了,头上三尺有神明,哪有人无端端咒自己得病的?若不是你,还是莫要拦在自个儿身上的好。”
  乔德妃握了握拳头,笑得云淡风轻:“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自是不敢胡言乱语,的确是有些旧疾的。”
  皇后传金嬷嬷在耳边低喃两句,金嬷嬷应着走下来,在德妃跟前行了礼:“德妃娘娘,请恕奴婢无礼。”
  德妃尚未明白状况,却见金嬷嬷突然又往自己身上凑了凑,细细闻了片刻,后退几步,转向皇后回禀:“娘娘,德妃娘娘身上并无楚侍郎身上的药香味。”
  乔德妃和楚子谦二人脸色皆是一变,再齐齐看向凤位上的皇后,却见方才温和柔婉的皇后此刻肃着一张脸,冷若冰霜。
  两人莫名的背后一阵虚汗冒出,顿时如坐针毡。
  皇后扫了她们二人一眼,屏退了金嬷嬷和银嬷嬷二人去外面守着,这才又望向二人:“你们俩,谁说?”
  乔贵妃和楚子谦互望一眼,各自沉默着。
  大殿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乔德妃上前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恕罪,那药丸不是臣妾服用的,是,是陛下。”
  皇后心上颤了颤,面上不动声色:“因何服药?”她觉得自己要极力压制着方能让自己语气平稳下来。
  乔德妃垂眸,实话实说:“陛下中毒已深,怕是……不过三年的寿命了。”
  皇后脸色白了几分,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多么可笑的真相,她恍惚间只觉得是自己听岔了,周遭的人和事物突然变得模糊,有些看不真切起来。朦胧间竟像是做梦一般。
  这时,外面传来方德宣尖细的嗓音:“圣上驾到!”


第70章 蛊毒 。。。
  顺熙帝一进椒房殿, 便见皇后怔怔望向自己,一双水眸里含着怒意,又似有怜惜。
  他身形微微一滞, 侧目瞥了眼楚子谦和乔德妃二人, 又见他们目光躲闪, 不敢看自己的模样,心下自是了然。
  他略顿了顿,语气淡淡中透着王者的威严:“你们都退下。”
  楚子谦和乔德妃二人领命告退,大殿之内再无旁人,只顺熙帝和皇后两个。
  皇后没有行礼, 只呆呆望着他, 也不说话。
  顺熙帝自知心虚, 双唇翕动着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又见她楞楞的也不言语, 犹豫着走上前去。
  皇后见他走近自己,却突然转身走向了内殿,并迅速关上了内殿的门。
  顺熙帝阔步跟上去时,站在门口听到了里面放门栓的声音。
  “……阿媛, ”他隔着门张口唤了她一声, 急叩房门,里面却并无应答。
  他一时无法, 只得在门外道:“此事并非我有意瞒你, 只是总不知该如何向你开口,又怕吓到你,反而让你日夜不安……阿媛, 对不起。”
  他是个帝王,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便从来没有向别人认错的时候。可今时今日,看到皇后的反应,顺熙帝深知自己做错了,也是懊悔不已。
  里面依旧静悄悄的,并不曾听到任何回应。
  顺熙帝知道她刺客必然心烦意乱,便也不强迫她给自己开门,只站在门口等着,想等她冷静下来再说话。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方德宣在外面禀报说乔国公觐见。
  乔国公去岁秋上被他派去山西一带兴修河道,算起来已经大半年了。前段日子他已经收到乔国公上递的折子说已经竣工,正往回赶。不想这么快竟是回了。
  他沉默着望了眼内殿紧闭的房门,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先回了御书房召见乔国公。
  因为乔国公乃乔德妃之父,也被顺熙帝传了过去。
  听罢乔国公的禀报,顺熙帝眸中带着一丝赞赏:“爱卿办了如此大的差事,朕应当大大的犒赏才是。”
  说着望向德妃:“不知爱妃可有什么建议?”
  乔德妃上前行礼,温婉地回着话:“父亲为国尽忠,为社稷谋福乃是本分,陛下又对我们父女格外优待,还哪里敢居什么功。”
  顺熙帝却道:“话虽如此,但你父亲劳苦功高,封赏总还是该有的。这样吧,朕听闻爱卿有一孙女甚为恩宠,朕将其封为郡主,你觉得如何?”
  乔国公的确有一个捧在心尖儿上的小孙女,名叫乔筝,而今尚不过十一岁。对他来说,自己无论官职、财富或者良田已是数不胜数,自然没什么期待。却没料到陛下居然封赏自己的小孙女儿。
  恩及孙辈,且上来便是郡主的封号,这已算是莫大的荣宠了。
  乔国公自然喜不自胜,感激万分,急急忙忙的下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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