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的假千金》第13/132页


  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论是对的,她甚至语气里带着点看傻子的意味。
  “什么两全其美的事!你自己没用就别拉着女儿下水,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你和你前夫处了那么久,都生了小孩了怎么还离婚了?第一次见面,连个问候都没有,反而张罗着相亲,随随便便拉个人过来,就想把我塞过去,你把我当什么了?”
  晏云清心里都快要被气死了,却还要顾忌着她是长辈,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憋屈得要死。
  “你是我亲姑娘,你不听我的还想听谁的?你妈现在是我,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你就得听我的,我这个主还做不了是吧?果然从小没养在身边的就是养不熟!”
  姜招娣这会儿也有点失去理智开始说话不过脑子了,丝毫没反应过来被她这话刺到的可不是晏云清一个,许雯雯和许家人也在呢,看了姜招娣一眼,许建华连忙开始劝架。
  “姜招娣,好了好了,算了。”
  可姜招娣和晏云清这会儿都在气头上,完全没有听进去。
  晏云清同样也是火大,一听到姜招娣说的这话,简直气笑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姑娘啊?呵呵,按照你现在这个态度,就算你认我这个女儿,我都不认你这个妈!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没养过我,我们之间不存在抚养和赡养的关系,管好你自己吧,生不养死不葬,你没有姑娘了,我和你没关系!”
  说着,晏云清就拿着东西开门往屋外走,眼不见为净,这种地方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脏了她的眼。
  可还没等她走两步,就感觉头发被人从后面抓住,用力将她往那个方向一扯,晏云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击极为用力的耳光就打在她的脸上,直接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
  “生不养死不葬?呵,我到要看看我们俩谁先死!”
  她这是被打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直到倒在地上时,晏云清还有些难以置信。她长这么大,别说被这么打,就算骂都没有过,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打她!
  耳朵一阵嗡嗡的耳鸣声,紧接着感觉到的就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一股子血腥味,血气上涌,面色通红,一半是臊得,一半是气的。
  “你......”
  晏云清紧咬着下唇,伸手捂住已经红通通火辣辣的脸颊,那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抬头恨恨的看了一眼丝毫不见悔色,甚至有些洋洋得意的姜招娣,眼中尽是倔强的决绝狠辣。
  “你最好现在就能弄死我,日日祈祷我翻不了身,不然你就给我等着,看我怎么玩死你,我今年才二十四,我耗得起。”


第13章 无家可归
  这是晏云清第一次恨上一个人。
  也是晏云清如此无力的对上一个人。
  百善孝为先,单单凭那个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个身份,只要她不曾将她虐待致残致重伤,她就不可以还手,甚至没有办法讨回公道。
  “你妈为什么打你?还不是你和她犟嘴了?”
  “谁家孩子没挨过打?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个孩子,真的一点都不懂事。”
  “也就是她,要是我家雯雯,才不会这样。”
  回想着许家人的话,以及那个孩子见惯不怪的漠然眼神,晏云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会是这样的态度和嘴脸?
  如果这就是家人的话。
  那真的挺没意思的。
  一个没有养过她一天的女人,却理直气壮的要求她按照她们的规划结婚生子,甚至连结婚对象也是被指定好的,如果不同意,就用言语贬低,施加暴力,来从精神和□□双重层面来打压她。
  这就是生母的权力吗?
  仅仅因为她生了你,就可以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对于你的拒绝,施以暴力吗?
  难道孩子只是父母手中的玩具?
  果然从小没养在身边的,就是养不熟?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妈!
  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母亲的教育下,即使是君子,怕是也会挨上不少打吧。
  回想起姜芸所控诉的,姜招娣的那些所作所为,晏云清第一次如此感同身受的感觉到她所经历过的苦难。
  在那些无人知晓的日子里,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晏云清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后悔的情绪。
  挺没意思的,有这样的生母,回到这样的地方,真的挺没意思的。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母亲,如果她像姜芸那样,也在姜招娣身边过了那么久,估计以她的性子,怕是活不到二十四岁。
  晏云清生得明艳娇贵,可内里却有一副不屈不折的倔强傲骨,一身矜贵气里也藏着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
  今天姜招娣的这一巴掌,不仅打碎了晏云清对她所有的孺慕之情,更是生生把晏云清所有的骄傲矜贵给打碎了。
  狼狈跑出许家,晏云清越想越气,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心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今日之耻,她毕生难忘。
  姜招娣,这个女人根本不配为母。
  这一巴掌,这一番折辱,总有一日,她会让她自己主动还给她的。
  从许家巷道走回大街,她漫无目的独自的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这条街虽然是后街主道,可两边都是店铺和住宅,没什么路灯。
  这会儿除了偶尔遇到几个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几乎看不到其他人,晏云清一个人于黑暗中行走,抬头,是皎皎明月,随行的,是温柔晚风,繁星点点,自是清静。
  待走到古镇景区入口,她找了张长椅坐下,对面是古色古香刷着檀木漆,贴着青砖的农村商业银行,不远处是青色石板铺成的烟波桥,桥边沿的彩灯,蓝黄两道,一眼望去,静谧又温柔。
  看着远处灯火,感受着徐徐晚风,在发现自己真的孤身一人身处异地无家可归后,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压抑,一粒粒珍珠似的泪珠从红红的眼眶直直掉落,一颗颗一粒粒,无声又无息。
  晏云清没了那泼天富贵,豪门世家做底气,根本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倔强爱哭,娇蛮任性不讲理,又极容易情绪化。爱面子喜奢华,受不了一点儿冷落,半点委屈。
  可自从她来到沙溪后,就一直在压抑自己,委屈自己,伪装自己。
  她也曾经是个千娇百宠着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所求皆可得的大小姐啊。
  从她的生日宴,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晏云清终于感觉她撑不下去了。
  她就像一只原本遨游于海洋,成群结队,自在逍遥,却一朝突变,被独自困于苍蓝囚牢的鲸鱼。
  在这苍蓝囚笼里,她很孤独,是那种拥有一大片天空和海洋,却难以见到另一只鲸鱼的孤独。
  大部分时间,这种孤独尚且还可以忍受,可偶尔,也会有难以忍受的时候,于是,这苍蓝空旷的深海,有了恍若来自远古的沉沉鲸鸣。
  可是这鲸鸣,从来不曾被回应过,这苍蓝囚笼,海水悠悠,海域旷旷,苍苍茫茫,无边无际......
  于是,这深海更加深邃,这鲸鸣也就更加空寂。
  或许再过千年,万年,海还是那片海,天也还是那片天,苍蓝、浅蓝、深蓝、灰蓝……
  万物皆变,唯此不变。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
  我一生良善,从不曾有过害人之心,为什么经历这一切的是我呢?
  晏云清哭得压抑而崩溃,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这崩溃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人窥见。
  可她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河岸小路上,有故人匿于阴影处,带着一身清冷,欺霜胜雪的矜贵气,静静站在那好一会儿,也看了她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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