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阙歌》第22/64页


那日,山玖月被离岸那话给气着了,负气离开,后来仔细想想,其实没有什么必要。白白浪费了她两坛子酒不说,还弄得自己跟个无知妒妇似的。反正,离岸也不会为了那日的言语上的羞辱来跟她道歉,反正最后,她还不是要屈于离岸的淫威之下。
为了确认离岸没有将从墨以和月隐处偷来的记忆又还给两人,山玖月瞒着离岸,特地和无崖子上了一趟勿忘山。勿忘山上,最美的景色,就是月下琉璃台。因为两人去的不是时候,还未到夜晚,看不到琉璃台上光可鉴人的璀璨镜面。
爷孙俩才来这里了一小会儿,却发现本该在云当谷的离岸不知道何时已经先他们一步抵达了琉璃宫,此刻正和月隐在那里对饮,见他们来了,头也不抬。一手执酒樽,唇碰触到樽沿,眼珠微微一动,递过来一个嘲讽的眼神。
无崖子,山玖月自知理亏,全默不作声,默默地坐在琉璃台上喝着月隐拿来招待他们的桂花酒和一些美味的糕点。玖月见月隐只是站在琉璃台上,望着对面的雪山出神,也蹭到她身边,看着对面不远处的雪山。奇了怪了,从这里遥望对面的山峰,与这边差不多平齐,距离这里也不远,为什么这边草木鲜翠欲滴,而对面却是银装素裹的呢?
“那里就是圣雪宫所在的雪深山了。”月隐唇角浮出一丝柔和的笑望着那雪山出神,玖月不经意间竟也弯了嘴角。
“雪深山,想必住在里面的,都是些裹得十分厚重的人吧,哪里能比得你们这琉璃宫里的人,个个纤腰楚楚,窈窕淑女。”
“玖月,等你亲眼瞧见了她们,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她们,可都比我们琉璃宫的人身子要纤细的多了。”
“啊?那她们,都不冷么?”
“她们生来,是御寒的体质,再凛冽的寒风,对于她们而言,不过也是清风拂面罢了。”
世上还有这等奇事?亏得她随无崖子行医数年,都没见着这样的人,如今听月隐这样说,是一定要去看一看了,说不好还能洞察出个什么秘术,到时候山氏冻疮膏就能卖得特别好,还可以制作一种御寒用的帖的膏药,薄如蝉翼,却能抵御严寒,将来去中山皇城做生意,卖给那些冬日里想要保持身姿绰约又不想受寒的女子穿。取个好听的名字,这样细心熨帖的物件,犹如二月春风温暖人心窝,不如,就叫“暖宝宝”吧,一片只卖一个铜锱,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薄利多销,维持他们爷孙二人生计。
“那些糕点好吃么?”月隐忽然问,山玖月脑子还没从暖宝宝的生意里转过来,只随意点了点头,嘀咕到“但肯定没有芙蓉酸枣糕、绿茶酥、黄金鳕鱼条、桂花藕粉软糕、桃花榛子团好吃。”说完,见月隐若有所思的样子,才自觉失言,忙住了嘴,心虚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笑笑。
“你说的那些,我们琉璃宫可没有,不过,墨园的园主那里,这些却是每日必备的,我曾有幸在墨园尝到过,的确是我们这些糕点比不得的。”
山玖月不再开口,只是回以浅笑。有些东西,你可以忘记那些事,那些人,那些经历过的一切一切,可是你忘记不了它的味道,就如同,你忘记不了感情本身。勿忘山,莫失莫忘。
从勿忘山下来,应了无崖子的强烈要求,他们三人没有直接去雪深山,而是去了诸葛离忧的云当谷。虽然无崖子是说去替药王看看诸葛离忧,可山玖月凭借对无崖子的了解,此番前去,他为了自己的私心的可能性比较大。搞不好他和药王,诸葛离忧三人之间还有一段故事呢。
按照山玖月的推断,事情应该是这样子的:很多很多年前,山无崖,药王,诸葛离忧在同一师门学医,山无崖和药王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奈何当时的社会风气还不够开放,于是两人没有走上断袖之路,而是师门结义,成为了好兄弟。而这世间,往往不会有一帆风顺的事情,比如,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就是因为诸葛离忧的出现而有了间隙。诸葛离忧当时一定是师门中数一数二的拥有着惊人容貌,又天资聪颖的才貌双全的女弟子,许多同门师兄弟都对她一见倾心。当然,山无崖和药王也一定在这些人之中。然而,自古美女爱英雄,在当时,同门师兄弟中,药王是最突出的,这一点从今日他们一世的成就就可以看得出。
所以,诸葛离忧在众多师兄弟中唯独给了药王青眼。可一方面是情同手足的同门师兄弟,一方面是自己爱的女子,山无崖肯定是经历了一场肝肠寸断,刻骨铭心的思想斗争后,才最终决定,成全好友和诸葛离忧这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月佳话,于是毅然离开了师门。自他走后,药王伤心欲绝,认为是自己横刀夺爱,才逼走了学无所成的好兄弟,于是也开始回避诸葛离忧,不敢正视两人之间的感情。而这一切又恰恰是诸葛离忧这样骄傲的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女子所不能容忍的,她受不了药王一辈子面对她时,总是带着对山无崖的愧疚,最终,她也离开了药王。三人,最后落得个曲终人散的下场,谁都没能得个圆满的结局。现实之所以是现实,无非就是因为,它不容得任何幻想得到完满,世上哪里有一种方法能让三人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呢?
因为由着无崖子带路,三人走了大半月才抵达了云当谷入口。要不是因为在离岸的眼里看到过云当谷全貌,山玖月都要怀疑无崖子带错了路。他的方向感是令人发指的糟糕,每逢岔口,他总是掐指一算,指着其中一条路说“嗯,应该是这一条了。”几天后,三人必定原路折回到岔口,再另行他道。看来,当初诸葛离忧没有选择无崖子是她这一生做的最值得骄傲的决定。
“无崖师兄,别来无恙。”诸葛离忧一身粗布麻衣,俨然一幅深山老妪打扮,可即便这样,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疮疤和皱痕,粗布麻衣也依然掩盖不了她当年绝代的芳华。否则,不会她和蔼的一笑,无崖子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一般,站在那里盯着人家看,一言不发。山玖月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推了推无崖子,他这才回过神来,朝诸葛离忧点了点头。
“离忧师妹,好久不见。”
本想喊离岸对诸葛离忧进行写忆的,来证实一下自己关于她和爷爷还有药王的故事的主观臆测。可离岸那分明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也不敢造次,只好作罢,无崖子说跟诸葛离忧有话要说,把她和离岸都支开了,她却任性偷偷躲在墙角,仔仔细细的看着无崖子和诸葛离忧的神情变化,企图从中揣度出什么来。无崖子在怀中鼓捣半天,她还以为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无崖子要把当年没有送出手的定情信物送给诸葛离忧。可他只是掏出了从圣姑那里拿来的药王的药典,递给了诸葛离忧。果然,诸葛离忧一见此物,神色忽变,竟有些颤抖的将药典接了过去。
“云师兄多年前已经先走了,我找到药王庙时,只是拿了这个,想来,你们二人因为我的缘故,一辈子老死不复相见,实在是我造的孽。如今,人已经去了,还有什么误会,什么恨,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东西,你就留下,做个想念也好。”
果然如此!山玖月无声叹息,想虽是因无崖子,而使得药王,诸葛离忧二人抱憾终生,可他又何尝不是伤心人呢?当初,诸葛离忧若是选择的是无崖子,或许结局又会不同。无崖子虽然会觉得对不起药王,可最终是敌不过他对诸葛离忧的爱的,若是诸葛离忧也选择了他,无崖子就不会让诸葛离忧愤然离去,最后,至少有两个人是可以幸福的。
“能恨着也是好的,没有爱哪来的恨呢?”诸葛离忧轻轻翻开药典,一如翻开他们当年的那段美好时光。没有爱,哪来的恨呢?为了时时刻刻不要忘记,就算是恨着,也是好的。这世间,她一人将不会孤孤单单,老无所依。
无崖子和诸葛离忧故人相见,难免有不少话要说,为此,无崖子决定多留些时日在云当谷。山玖月看着无崖子两鬓斑白,身子佝偻,的确已经是老了。他还有多少个年头在这世上,已经是屈指可数了,确实没有了年轻气盛那会儿的冲劲,再也不愿四处云游,放浪形骸。他累了,倦了,一直以来,心无所依,如今见了诸葛离忧,两人都已是鹤发身老,即将归土的暮年之人。他兴许是害怕,害怕自己说不定就死在了路上,空留一缕魂魄找不到她。他想在她的身旁,就这样守着她也好。又岂能是居住几日?大概是已经做好了老死于此的准备了。山玖月经历了太多旁人的生离死别,知道有一天会到自己身上,只是,她不愿在事情未到来之前去想它,如今见无崖子能够为自己找到一个安心的归宿,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是,她没有料到,离岸竟也要离开她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寒江雪2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3-3 15:57:52 本章字数:3170


云当谷不像药王庙,没有迷宫似的竹林,都是些深山老木,谷中有一条蜿蜒而下的山泉,山泉下是一湾清潭,山玖月坐在清潭边的灵芝状石块上,脱了鞋袜,双脚激荡着潭水,双臂撑在石块上,没有抬头去看对面石头上的离岸。她对离岸的感情,她自己也是说不清的,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的存在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如今,他说要离开了,她只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不习惯。可转念一想,这世界,哪里有永恒的习惯呢?她现在不过是要把有他在的习惯改成习惯没有他的习惯就是了。垂眼,看着几尾金色的鳞鱼都躲到了清潭中的石块下面。
几片梨花白随着潭水蜿蜒流转到她面前,此时山间无风,这平静水面的微微波动像是有谁在对岸吹拂着。其中有两片梨花随水飘荡停靠在了她葱白似的脚踝处,山玖月低头仔细看了眼这花瓣,才发现上面竟然是有字的!慢慢的,那些飘零到水里的梨花白都齐齐围堆在她的两只脚边,像是一个花环。她委下身去舀了一片上来看,雪白柔嫩的花瓣上印了个“玖”字,隐隐觉察有些不同,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若无其事何等悠闲的离岸。旋即又捞起那些零散的花瓣,将上面的字都一一看清了,原来全都是她的名字。心下一动,抬眼朝他望去。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呆在云当谷,哪里也不要去。”离岸忽然出声,把刚刚聚集在他那边的鱼儿又吓了过来。山玖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听见了。对面离岸叹了口气,纵身一跃,落在了她身边,轻轻抬起她的头,凝眉。
“你这是不高兴?”
“才没有,我高兴,高兴的都快要哭了。”高兴是假,她快哭了倒是真的,看着他的眼,又不敢哭,忍着憋着,她猜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死了。
“哦,那你也没必要这么高兴,因为我还要回来的。”他放下手,盘坐在她身边,朝潭里丢了一颗石头,激起几圈涟漪。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玖月亮晶晶的眼睛像是阳光揉碎在潭水中一样,波光潋滟。
“不知道。”离岸看了眼玖月,她脸上的神色又黯淡下去。
“不过,一旦我回来了,会第一个来接你。”
“咕咚”山玖月仿佛听见自己的心湖也被一颗石子击中,原本平静无澜的湖面也漾起涟漪。久久地坐在石块上,直到身边的离岸已经不在了,才收了双脚,穿好鞋袜,戴好红帽,往前几日修葺的竹楼走去。
离岸不在,无崖子又总是跑去诸葛离忧的草庐研究医药,偏偏她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留了张字条给无崖子,山玖月便收拾好了包袱,只身前往雪深山。
出了云当谷,按照记忆,回到了当初离开勿忘山的那个岔口,很快就可以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点儿雪顶冒出来,那里就是雪深山了。在琉璃宫小住的那几日,从月隐那里得到了不少好东西。毕竟月隐是个降妖师,手里的神器对付众多小妖是不在话下的,她摸了摸袋子里的几件防身和御敌的器具,走着走着竟然已是黄昏,听着林间偶尔传来的鸟兽声,心里有些害怕,就握紧了月隐给的灵锥,手心都有汗。离岸在的时候,她是不用担心这些的,可如今离岸不在身边,什么都得靠自己。
不久,已经有稀疏的几颗星撒在黑夜的幕布上,山玖月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正巧有个矮小的山洞,趁着没有风,赶紧躲进了山洞里。仔细看看洞顶,与其说这里是山洞,倒不如说是一块长得有点突兀的山石,突出岩体的一截正好可以供路人遮风挡雨。借着光,无聊看了看岩壁,长满了青苔,似乎还有水渗出,伸出手去一摸,赶紧收回了手。滑滑的,黏黏的,格外恶心。以前见这样的山体,多有寄生的虫子粘附在青苔之后,等人和动物靠近,就钻进他们的皮肤里,吸食他们的精血。想到这里,她觉得这里是呆不下去了,摸了摸手臂,又爬出山洞。因为走得急,那个装了月隐送的降妖除魔的神器的袋子忘在了洞中,刚要折回去拿,忽然看见袋子竟然发出异样的光,月隐说过,只有在有妖魔靠近的时候,才会有反应的,难道——
“啊哈——”一声像极了人瞌睡时候打哈欠的声音从山中传来,山玖月打了个寒颤,环顾了四周,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空俯视着她。缓缓抬头,只见那山洞上的岩体在幽暗的黑夜中,有两个圆滚滚的明晃晃的东西镶嵌在里面,像是什么凶猛的动物的眼睛,此刻正在转动,圆滚滚的光球中,两个小黑点似乎注意到了她,转到对准了她的时候就不动了。她不觉身子往后缩了缩,只觉得背脊都发凉,好在灵锥她一直拿着,风一吹,油灯里的火苗挣扎了会儿就灭了,一切都恢复黑暗,只有那两个发着光的眼睛。
“啊呜——”又是一声响,刚刚那个山洞竟然慢慢合上了!眼见着那袋子东西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至完全看不见。心“突突”的狂跳,原来那个山洞不是山洞,联系着这两只眼睛,只怕刚刚那个山洞是这石妖的口。而她刚刚竟然自己跑到石妖口里去了!想来也觉得后怕,匆匆往相反方向跑去,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那座小石山竟然自己炸了,应该是月隐的那神器起了作用。碎石四散飞开,背上不幸还让一块小石头砸住了,痛苦的揉了揉被砸的地方,加快了脚步往前跑,直到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才勉强停下来,揉了揉腿,又没有灯,借着月光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绊住了她。匆匆起身继续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觉得极累,可跑了这么久,应该是会发热才对,为什么只觉得前方寒气越来越重?该不会??????跑进阴曹地府了吧?不对,不对,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如果是这般寒冷,那可能是离雪深山不远了,万年冰封的雪深山,寒气扩散到这山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忽然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玖月”,她猛的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茫然四顾,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以前听无崖子说过,夜里若有人在背后呼唤,是千万回不得头的,否则,就会被小鬼勾了魂去。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有点儿像蝮蛇吐信的声音。山玖月握住灵锥,闭眼回头猛地扎下去,手腕却让丝线样的东西给缠住,拖着她收紧就将她带离了地面,撞到了一张巨大的网上,挺身却丝毫没有用,反而越挣扎,缠绕的越紧。偏头看着手里握着的灵锥,却不能发挥任何作用,急的直冒汗,忽然从树上掉下来一团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近在眼前。她忙闭住气,看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慢慢展开,一些头发丝样的东西从中间往外吐出,很快一张美丽的女子的脸出现在发丝中间,仿佛睡着了。而从发丝里又伸出八只脚,这样看去,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巨型蜘蛛!
那张脸上的眼缓缓睁开,血红的眼紧紧盯着她,忽然“咯咯”笑起来,嘴张开,里面像是两只小钳子在那里“咔嚓”作响。眼看着就要割破她的脸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团火,点着了那蜘蛛的发丝,蜘蛛一惊叫,她就感觉自己手臂松了些,立马转手一割,网顺着她割裂一个大口,她正好落了下去。
“络新妇,这明明是我的食物,你也敢抢了去!”
“哼!白粉婆,你偷走了我那么多人面,我不去找你麻烦,你竟然操纵墓之火,敢来坏我好事!我且告诉你,她这张脸,我是要定了!”
揉了揉摔痛的屁股,看着不远处几团磷火围绕着那只蜘蛛精,双方正打斗着分不出胜负,为了避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第三方妖魔再跑出来,山玖月立马跑开,不敢回头,纵使前方黑漆漆一片,不停跌倒,爬起来继续跑,她沮丧,这样子跑不了多远一定会被抓回去的,到时候看着他们为了争自己这张脸斗的你死我活,她真是生不如死。刚刚爬起,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发着光的球体,难道,是白粉婆打赢了来取她性命?她一挥手中的灵锥,那光球躲开了些,不久又凑到她面前来,这才能看仔细,是一只硕大的萤火虫。这是什么怪地方,萤火虫都跟灯笼样大了。那萤火虫转了转身体,好像是在示意她跟着它,山玖月只犹豫了片刻,立马借着它的光,跟着它往前跑,绕过了许多树干和底下的藤蔓,淌过一条窄小的小溪,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雪深山?!她猛的抬头,触目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由衷的感到欣慰,深深吐了口气,全身已经冻僵了,瑟瑟发抖,眼皮太沉,猛的一头扎进了雪里。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寒江雪3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3-3 15:57:52 本章字数:2469


“父亲,你何苦为了救一个人类女子而耗费这么多宝贵的狼血?”
“星愿,今天我在雪地里发现她的时候,她差不多让雪给埋了,若不是萤火一直在她身边,我哪里会发现她?萤火是有灵性的精灵,那分明是要我救她。可她实在是冻住了,若不用我们狼族的狼血喂给她喝,只怕她现在已经死了。我这样做,是在为自己赎罪。当年若不是我,星野也不会??????唉!”
耳边传来人的吵闹声,听不清楚,山玖月只觉得口干舌燥,意识还在挣扎。
“水??????水??????”
“星愿,快,快!拿水来!”
冰凉的液体入喉,终于是冲淡了腹腔蔓延到喉管的那股火热的感觉,咳了几声,缓缓睁开眼,山玖月看着眼前裹了厚厚毛皮,却露出小腿和手臂在外的两人,强撑着支起身子,看了看周围的布置,还好是寻常人家的物件,不是地府,没见着牛头马面。
“咳咳??????咳咳咳??????请问,这里是雪深山吗?”
“这里是雪深山,我们是雪深山里的狼族,这是我父亲,狼王。我是星愿。”那女子模样的人先开了口,山玖月感激的朝她笑笑,被她冷眼给瞪了回去,只好看着床边的年长者。狼族?那岂不是狼人?她这是才出虎口,又进狼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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