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咒光行录》第2/132页


  大院正门口有一个闪着白光的法阵,易冲三人便从中走出。“传送法阵”是易冲擅使的魔法,以他能耐,要做出相距千里之遥的两个传送阵,并非难事。云汀在沙漠中寻找润国的下落,累了便会来这峰池休息,来来回回自然麻烦,而易冲的传送法阵,就为他们省下不少脚程。
  峰池的主人名叫天错,跟易冲是熟识,所以才会找峰池作为平时休息之地。不过天错并不常在峰池,能被允许在这里休息,还是得到了惩天院里的一对老夫妇的许可。
  这对夫妇,丈夫凌究,妻子明淑,被称作“惩天二老”,早年也是享有盛名的人物!他们在峰池住了数十年,说起来还是峰池原来的主人。至于为什么后来主人变成了天错,个中原因,外人不甚明了。只知老夫妇跟天错的关系并不好,天错似乎就是为了躲避他们夫妇,所以才经常不在峰池,即便偶尔回来,凌究都会找他决斗。据说天错曾经答应过凌究,只要凌究能打败他,峰池就双手奉还。可是凌究比天错实力相差甚远,两人斗了不下千百场,凌究未尝胜绩。即便如此,凌究还是日夜苦练,快奔八十了,这心里也只有打败天错这个念头。
  只不过这样一来,凌究就经常冷落了老伴。这明淑又是爆脾气,一见凌究练功过头,就十分恼怒。刚开始还能理解,时间一久,明淑也很着恼,以至于后来动不动就对凌究喝骂怒斥,还时不时拳脚相加,要不然就把凌究锁在外面,不让他进门。
  偏偏这凌究怕老婆又好面子,平常老伴发飙,他会竭力讨好,可在外人面前,他就极力装得一副大男人模样,生怕丢了颜面。但易冲他们心里都是明了,只是不道破而已。
  今日易冲他们回来时,天色已黑,一进院子,就见到凌究盘膝坐于地上,似是练功,只是衣衫不整,显然刚被老伴修理过。
  三人早已司空见惯,也都不理他,各自回房歇息。
  易冲大概是觉得凌究太可怜,于是在要进屋时,又折返回来,走到凌究身旁,小声道:“老弟,猜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我帮你弄点?”
  突闻院子西面的房间一声厉喝:“易老头!你敢帮他送饭,老娘就连你一块打!”
  易冲慌忙改口对凌究道:“对不住!晚上凉!您老保重!”说罢,匆匆回了房间,只留下凌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练功”。
  到了午夜,明淑叫凌究回房,凌究受宠若惊,战战兢兢地陪着笑脸,随明淑回到房中。这一幕让还未入睡,坐在窗前的疏勒无意中见到,他轻轻一笑,心中宽慰。
  回头一瞧,云汀正睡得熟,疏勒微微一叹,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凝视着云汀的面庞,眼神中充满无限的爱怜。
  疏勒伸手轻抚着妻子略显憔悴的脸庞,小声自语:“对不起!当初虽然是你逼我娶你的,但是我也承认,确实是喜欢你!只是那个时候……我师仇未报,而且我的脸……我只是怕耽误了你的幸福,所以那段时间我故意给你脸色看,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当我觉得应该尽丈夫责任的时候,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唉!十几年了,再没看你笑过,我……我真是该死……”说着,疏勒在云汀的额头上深深一吻……
  一夜过去,日头初升,云汀和疏勒早已起身,凌究也已在院中修炼。
  疏勒和云汀在院中静等易冲起床。闲来无事,疏勒便走到凌究身边,发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得一愣,心道:“昨天太晚没看清楚,还真没想到被打得这么惨!”
  疏勒打趣的看着凌究,打招呼道:“灵老先生早啊!又这么勤快!呵呵!十几年下来,天天被老伴当沙包使,抗打击能力绝对大有长进吧?”
  凌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并不搭理,自顾练功。
  疏勒笑道,“照你老这样的练法,恐怕再过一百年也别想胜过天错先生喽!”
  凌究忍不住道:“哼!天错那糟老头,你还以为我真打不过他?要不是因为我从前修行不慎,让兽身‘灵鹫’脱离了我的身体,还强夺我一半真力,天错哪会是我的对手!”
  疏勒打了个哈哈,道:“这话我听了几百遍了,既然这样,您去把那兽身找回来不就得了!也省得你老整天受气,我看着也替您感到委屈啊!”
  凌究摇头叹道:“唉!说得轻巧,要是知道那家伙跑哪儿,我还会在这儿耗着?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有朝一日能够碰上的话,我也没什么把握可以把它制服。算了,算了,不提这事。对了,你们那里进展的怎么样?”
  疏勒眼神一沉,摇了摇头,转身看了一眼云汀,云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若有所思,这边的谈话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
  凌究料到他们的事情没有进展,于是叹道:“唉!这姑娘可真是了不起!十几年过去,一直都没停下来过,要换成是我,早就不耐烦了!别怪我给你们浇冷水,你们的事情大半没什么指望,再去找也是浪费时间,劝你们还是赶紧放弃吧!”
  疏勒苦笑道:“我和师叔又何尝不知?只是汀儿太过执着,除非我们踏遍整个上颚沙漠,否则她这辈子也不会死心的!”
  “那你们是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这也没什么不好,这里可比北边清静太多了,师叔还打算在这里安享天年呢!”疏勒舒爽地伸了一个懒腰,又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笑道:“当然了,除非你们二老反对。”
   “我和老伴自然是无所谓的。”凌究笑了笑,旋即叹道,“唉!自从两个女儿走了之后,这里就剩下我和老伴,峰池这么大,有时候是觉得挺没人气的。你们能住在这里,也热闹一点……哦!对了,我大女儿什么时候回来啊?”
  “呃……”疏勒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清楚,我都好几年没跟总会联系了。不过前几年我不是接到消息,说是启林那边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吗?相信盟主他们也快回来了。”
  凌究不悦道:“每回都说快回来了,现在也不见个人影!哼!这两个女儿都不像话!小的也就算了,大的最让我生气,居然嫁给天错的徒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擅作主张!简直胡闹!”
  疏勒笑了笑,劝道:“现在都自由婚姻,你老也管不着啊!”
  凌究白了疏勒一眼,斥道:“谁说我管不着?嫁给天错的徒弟,老子就管得着!赤丹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天下男人死绝了吗?嫁给你也比嫁给那小子强啊!”
  “……你老这句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凌究哈哈笑道:“说笑!说笑!我知道你以前十分的英俊潇洒,要是我当年有你那样的形象,包几房都没问题啊……”
  这话刚一出口,西面房间的门猛地被人一脚踢开,紧接着飞出一个人来,一头银白长发,横眉怒目,正是凌究的妻子??明淑。
明淑出来后,不由分说,一把就拎起凌究的耳朵,破口骂道:“老不正经的东西!你刚才说什么?包几房?是不是最近我下手太轻,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啊?”
  凌究耳朵吃痛,慌忙道:“不!不!不!老伴!老伴!你轻一点!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跟他开玩笑的!我哪敢啊?”
  明淑只顾拖着凌究往回走,嘴里说道:“大清早练功不练,跟人商量什么包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还有疏勒……”扭头恶狠狠地瞪着疏勒,喝斥道:“以后再跟我们家老头子聊那些不正经的东西,当心老娘砍了你!”说罢,把凌究拖进房间后,就一把将房门拍上。
  疏勒吞了口唾沫,小声嘀咕:“真是个悍妇!”
  这时易冲终于从房里出来,一听到西面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很大,蓦地一愣,问疏勒道:“这是怎么了?比以往动静还要大?”
  疏勒尴尬笑笑,道:“没什么……”
  这时,云汀站起来说道:“我们出发吧!”说完就朝门口走了出去。疏勒和易冲对看一眼,苦笑一声,也随即跟出。
  借由传送法阵,三人又来到了昨天的地点,今日还要往西面推进一点。
  这一日,风出奇地强,三人都举步维艰。过了晌午,三人才来到目的地,疏勒便对易冲说道:“师叔,今天风沙这么大,您就不要在外面守着了,跟我们一起下去吧!”
  易冲点头道:“也好!”
  三人刚要开始作业,易冲突然喝道:“退后!”
  疏勒和云汀都觉奇怪,刚想问怎么了,突然,三人所站地面陡地往下一陷!
  易冲大惊,连忙拎起还没反应过来的疏勒和云汀,往后跳开。
不料,从沙面中冲出一条黑影,眨眼间窜到易冲身前,右手一掌往易冲胸口拍去,掌势凌厉,非同小可!
  此刻,易冲双手还抓着疏勒和云汀,中门大开,加之对方攻得突然,猝不及防!无奈之下,只能将毕生修行的真力集聚于胸口,结结实实承受了这一掌。
  砰地一响,四人同时落地。随后,风沙立止,四周突然出现了数十名持械的黑衣人!而易冲半跪在地,脸色苍白。
疏勒和云汀大惊,连忙上前扶起易冲,云汀慌张道:“师父!您要不要紧?”
  易冲勉强摇了摇头,随后朝偷袭他的人看去??那人一身黑袍,长相极怪,模样半边男半边女,男的半边英俊非凡、女的半边美艳绝伦,但这样硬生生凑到一起,就变得不伦不类,不知性别。
  三人都是头一次见到长相如此奇怪的人物,不由得将对方打量了好一会儿。
  易冲见这怪人右手被一团深邃的黑色雾气所包围,这才吃惊道:“好厉害的‘大黑暗神掌’!阁下是新夜之都的哪位高手?”
“新夜之都!”疏勒和云汀俱是一惊。
  那怪人哈哈一笑,尖声道:“不愧是易冲长老!我在这里布下‘风之境’,想借此混淆你们的视听,可没想到还是被你觉察到不对!而且刚才受了我全力一掌,现在还能站着说话,更推测出我的来历,真是佩服啊!”这几句话语调阴阳怪气,只听得人寒毛直竖,疏勒和云汀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易冲冷笑道:“过奖!我这把老骨头早已不中用了,否则也不会中了小人奸计!”
  “易长老请见谅!我本是打算生擒你身旁二人,好请你就范,却没想到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嘿嘿!”说到这里,那怪人的脸上不禁有些自得。
  疏勒怒道:“卑鄙小人!你们为何设计害我们?”
  那怪人朝疏勒看了一眼,拱手道:“这位戴面具的阁下,想必就是‘真雷十霹雳’中,位列第十的的‘乐霹雳’疏勒吧?先别生气,我们其实并无恶意……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阿难,是新夜之都新任的长老,此番前来,是专程请三位到新夜之都做客的!”
  “哼!原来新夜之都就是这样请客的?我们若是不去,你们又想怎样?”
  “这就由不得三位了!我这可是奉了法王的命令,希望三位不要为难我才是!”
  疏勒冷哼一声,斥道:“你打伤我师叔,还有脸说这种话?想动手,我们随时奉陪!”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支银白长笛,意欲动手。
  “等等!”易冲按下疏勒的长笛,然后对阿难说道:“要打架,也等把事情问清楚了再打!你们法王请我们去新夜之都,到底想干什么?”
  阿难双手附后,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借三位的身份,请你们的盟主来新夜之都叙旧罢了!”
  易冲闻言惊道:“想拿我们要挟盟主?真雷盟与新夜之都素无瓜葛,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难怪笑道:“哈哈!易长老这话过了,‘要挟’二字怎么敢当?至于‘素无瓜葛’,就大错特错了!你们盟主做过什么卑鄙下流的事情,难道身为长老的你会不清楚?”
  疏勒大怒:“混账!我们盟主向来光明磊落,作过什么卑鄙下流的事情?”
  阿难冷笑道:“他做过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疏勒脸色一沉,随即讥笑道:“嘿嘿!说到卑鄙下流,我们又怎么比得上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居然暗箭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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