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第2/378页


  也不过五六分钱的东西,不值什么大价儿,人们买了也就买了。
  大百顺市场离燕支胡同并不算太远,陈月牙的事情这菜市场上几乎一半的人都知道。
  知道她丈夫是个植物人,还知道她家房子不好,房子中间有颗树。
  要是了解更深一点儿的,还知道,其实陈月牙的丈夫贺译民在没给摔成植物人之前,那可是退伍军人,清水县最大的工厂,钢厂的大干部,长的一表人材。
  但是可惜,两年前背他妈去看病的时候,给个摩托车撞到沟里头,撞成了植物人。
  而他们家原来在燕支胡同可是有一个大四合院的,不过贺译民出事之后,陈月牙把房子卖掉给丈夫看病,无处可去,就租了整个胡同里租金最便宜的,一间屋子里长颗树的屋子住着。
  这其中有个卖水果的男售货员一直对陈月牙挺有好感的,不过因为陈月牙有丈夫,还有孩子,而且她一直等着丈夫醒来,那点儿好感当然也只能藏在心里。
  但是他经常喜欢给小超生送点儿吃的。
  看小超生一直望着他摊子上的桃子出神,他抽空溜出去,洗了颗脆生生的大甜桃就递给了小超生。
  现在虽然不完全凭票证买东西了,菜市场还是归国有,这颗桃子还得小伙子从别人的秤上缺斤短两才能省出来。
  超生接过桃子,笑眯眯的望着小伙子咬了嘎嘣一口,桃子香甜的气息顿时弥漫在了她的舌尖上,真好吃啊。
  妈妈练摊儿,超生吃果子,不一会儿就把一只桃子吃的干干净净。
  别人练摊都得一整天,只有月牙的摊儿,贼招老太太们喜欢,一个上午,所有的针线轱辘和松紧带子就卖的干干净净。
  小超生还趴在妈妈的背上,在啃着刚才没啃干净的桃核儿。
  陈月牙进了菜市场,在羊肉摊前停了半天,没舍得买,又在排骨摊前停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买,转来转去,总归手里的钱不够。
  大概她转的实在太久了,羊肉摊子上的售货员把她悄悄招呼过去,给了她两块几乎剔的干干净净的羊骨头。
  有这块羊骨头,至少能喝三天的羊肉汤啦。
  陈月牙拎着羊骨头连着道了几声谢,拎着两块骨头喜滋滋的回家了。
  儿子贺帅还没回来,进了中间立着一棵的屋子,陈月牙先把女儿放到炕上让她自己玩儿去。
  然后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就开始替丈夫擦身体了。
  “译民,今天我的生意贼好,你肯定不信,我赚了足足三块钱。译民,赶紧醒来吧,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羊肉汤。”喃喃的,陈月牙擦完身体,用自己的脸贴着男人的脸,望着他的面庞,轻声的说。
  超生也凑了过来,把脸贴到了沉睡中的爸爸的另一边。
  爸爸真帅啊,虽然在床上躺了快一年了,但是鼻梁高高的,眉毛浓浓的,身材还是那么的高大,身上的皮肤也没有因为躺着就退化,发皱,还像原来一样具有弹性。
  这可真是个帅爸爸。


第2章 02
  给丈夫擦完身体,又替他按摩了一会儿身体,陈月牙提着羊骨头出门,就去炖羊骨头了。
  隔壁的王大妈一看陈月牙拎着羊骨头,笑着说:“月牙,我给你送个萝卜,和着羊骨头一起炖,那味儿才美呢,到时候你也送我一碗羊肉汤,咋样?”
  “成啊,大妈,萝卜呢”陈月牙说。
  她知道,王大妈的儿子在钢厂的冶炼车间当主任,可不缺一碗羊肉汤喝,人老太太是想给她送萝卜,怕伤她的自尊才那么说的。
  王大妈递过一根水灵灵的大白萝卜来,陈月牙拿到自来水龙头前洗巴洗巴,嗨,一锅子萝卜羊肉汤,这不就齐活儿了吗?
  抽空再烙几个二道面的饼子,一顿羊肉泡馍,就只等着出锅啦。
  抽这空儿,她还得到煤厂抢一车子蜂窝煤去,晚上的蜂窝煤,因为给人挑了一整天,成色不好,便宜。
  妈妈推着车子去抢蜂窝煤的时候,超生坐在床上,靠着大树,就专心至致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心里默默的念着:“须须,快长出来吧须须,再有一根须须,我爸爸肯定就会醒来啦!”
  在她不住的祈祷之下,她的手掌心里还真的慢慢的长出一根细细嫩嫩的,只有她自己才能看见的小绒须来。
  小绒须先是怯怯的露了一脑袋,大概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在超生的注视下顽强的,努力的生长着,终于,它长到有三寸那么长了。
  啪唧一下揪下来,小超生疼的皱了一下眉头,但她并不痛苦,看脸上的神情,反而特别的开心,转身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就把须须放进了身旁爸爸的嘴里。
  “爸爸,加油好起来啊,这可是超生的小须须,揪它好疼的,它能让你好起来哟。”在心里,超生默默的念叨着。
  她是人参须须,虽然揪起来很疼,但是对人的身体却特别好。
  爸爸躺在床上半年多了,身体没有走形,皮肤还是那么的有弹性,全赖小超生用自己的人参须须滋养他。
  虽然人人都说爸爸肯定再也醒不来了,但超生知道,他肯定能醒来。
  因为爸爸已经吃了很多她的人参须须啦。
  不一会儿哥哥贺帅回来了,哐啷一脚踢开门,进门就耷拉着脑袋。
  显然,有什么事情让他不高兴了。
  超生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立刻就从桌子上拿起小刀片。
  哥哥喜欢读书爱写字,每天放学都厥着屁股在院里的石墩子上写字儿,她要给哥哥削铅笔。
  “小超生今天过的怎么样?妈妈炖了羊肉汤,你吃了没?”
  据说哥哥在外面可凶可凶了,整个胡同里就没有能打过哥哥的孩子,但是哥哥对超生可好的不得了。
  超生摇头:比起吃羊肉汤,她更希望爸爸能快快的醒来。
  “咱至少三个月零八天没吃过肉了吧,真馋这股子羊腥味儿啊我。来,哥哥吹羊肉汤给你喝啊。”贺帅说着,出门从锅里盛了一碗羊肉汤出来,端了进来。
  从里面挑了半天没找到羊肉,他就挑了一筷子羊骨头,仔仔细细的吹凉,喂到了超生的嘴巴里:“啊,张嘴,你尝尝这多香。”
  既然变成了人类小孩子,就必须吃人类的饭。
  多吃饭就能多长须须,长了须须就可以喂爸爸,让他早点醒来,所以超生吃的可卖力了。
  陈月牙推着一辆小推车,刚从煤厂里出来,正准备往家走,就碰上打小儿的邻居程春花,手里牵着自家的小闺女张福妞,正在开自家的大门。
  程春花的丈夫张虎也在钢厂工作,原来是贺译民的同事,现在升职了,是分厂的厂长,而程春花手里牵着的那个张福妞,那可了不得,据说是整个燕支胡同里,福运最好的小姑娘,当初程春花想在肉联厂上班,不想去钢厂,因为进了钢厂只能扫厕所,就是这小丫头一个劲儿的哭着,闹,让程春花去的钢厂。
  现在程春花在钢厂当会计了,可不全是闺女的福气?
  “月牙,我闻着隔壁那大杂院里挺臭的,译民还活着吗,他是不是快死了?”程春花笑嘻嘻的说。
  陈月牙把煤车放在半路,掏了小手绢儿出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怎么,他还没死,你是不是很不开心,怕他要再活过来,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程春花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月牙,咱们都是街坊邻居,你看你这话说的,邻里邻居的,哪有个盼人死,不盼人活的?”
  陈月牙一声冷笑:“盼人活?你就不怕他活过来,然后追查那一万块钱的去向?”
  “你是丢了一万块,但那跟我可没关系,月牙,你可别血口喷人把丢钱的事儿往我身上赖。”
  “我又没说贺译民的一万块是给你拿走了,你急什么急?”陈月牙再一声冷笑,噙唇反问。
  程春花给陈月牙堵的说不出话来,拉起自家那小福妞的手,扯着进门了。
  陈月牙站在原地,望着程春花所进去的,那间干净,敞亮的四合院,叉腰舒了口气,推起煤车,就继续往自家走了。
  事情是这样的。
  贺译民15岁参军,23岁从部队上转业到本地的钢厂工作,几年时间就干到了钢厂分厂厂长的位子上。
  陈月牙原来在饮料厂洗瓶子,跟他结婚八年,生了仨儿子,日子过的甭提多好了,俩人都有工资,又都精打细算,就在去年,还在燕支胡同里买了一个大四合院。
  但是就在十个月前,有一天贺译民的母亲李红梅突发脑溢血,贺译民三更半夜背着他娘去医院,结果不小心给个摩托车撞到了臭水沟里头。
  李红梅当场死了,贺译民自己也给撞成了脑昏迷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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