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北大人》第8/31页



小泽征尔是世界著名交响音乐指挥家。在一次欧洲指挥大赛的决赛中,小泽征尔按照评委给他的乐谱指挥乐队演奏。指挥中,他发现有不和谐的地方。他以为是乐队演奏错了,就停下来重新指挥演奏。但还是不行。"是不是乐谱错了?"小泽征尔问评委们。在场的评委们口气坚定地都说乐谱没问题,"不和谐"是他的错觉。小泽征尔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大吼一声:"不,一定是乐谱错了!"话音刚落,评委们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原来,这是评委们精心设计的"圈套"。前两位参赛者虽然也发现了问题,但在遭到权威的否定后就不再坚持自己的判断,终遭淘汰。而小泽征尔不盲从权威,"认得真"了,就不怕别人,哪怕是权威"非之",他最终摘取了这次大赛的桂冠。

索菲娅・罗兰谈的是化妆和穿衣一类事,但她却深刻地触到了做人的一个原则,就是凡事要有自己的主见,"不去奴隶似地"盲从别人。你要尊重自己的鉴别力,培养自己健全的自我洞察力。我们能像索菲娅・罗兰和小泽征尔这样坚持自己正确的意见吗?要知道,尽管我们认为自己的意见是对的,但我们面对的可是权威,或者是上级、领导、有地位有权势的人。我们可能远没有小泽征尔那样幸运,我们可能会冒犯他们,由此还可能遭受冷遇、孤立和打击。也许就是由于充分考虑到这种可能『性』(现实中也不乏此类事例),现在不少人变得唯唯诺诺,遇事不敢亮明自己的态度。

曾任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的冯友兰先生,在一篇文章中写道:"违千夫之诺诺,作一士之谔谔。"诺诺就是讨好迎合,毫无原则;谔谔就是直言敢谏,坚持原则。

我们愿意成为哪一类人呢?当然应该是正直的人,诚实的人,为伟大事业而奋斗的人。那就不要因别人的非议而改变自己做人的原则,不要做那"诺诺"的盲从者,不要因为担心个人的利益,比如安全、财产、面子、职位等而像墙头草一样,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而是应该有自己的做人原则。

一个真正懂得用人的人,并不希望他的下属个个如机器人一般只会向他点头称是,而是希望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希望他们自己有相当的独立。

冯友兰先生曾给他的学生们讲过一个关于军人的故事:

有一名将军,他对元帅的命令从未提出个质疑,即使元帅的命令并不符合实际。有一天,元帅就把这位将军叫到他的帅长,告诉那位将军说:"你已经被罢免了,可以还乡种田去了。"

"为什么呢?你的命令我都服从了。"

"但是我不需要一个只会传达命令而没有思想见解的将军。"元帅回答他。

由此可见,虽然服从一个有才干的领袖是一件很适意的事,但恐怕久而久之你便渐渐懒得独立思考了。千万要避免这种太驯服的危险。

不可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虽然有些人比你懂得更多,只要你打开耳朵听,便可以从别人的经验中得到好处。从他们的经验里学习,斟酌他们的意见,但是你要明白,不要觉得依赖别人很舒服便去服从,不可摒弃你独立思考的权利。要努力成为一个思想独立之人。

三、独立地思考生活

当你作为一个生命呱呱坠地,可能就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呵护与抚养:饥饿、寒冷、病痛、挫折……似乎都有人在为你遮挡。而现在,你长大了,步入了社会,走向了你自己的生活,你是否想过:你能生存吗?你能适应社会吗?你能活得很好吗?从这一刻开始,你的精神支柱就是你自己,只有你才能对你自己负责!

也许,你会遇到一些问题:觉得社会太黑暗,抱怨别人太势利,感受了人世间的冷暖之后,你变得孤独,寂寞,总有许许多多不能名状的情绪要发泄。这时,你应该想一想:这是为什么?其实,你只是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外表成熟而内心却仍然依附着过去扶持着你的力量的孩子。也就是说,你还没有独立,不能独自承担这许多事情。所以你活得不顺心、不积极,没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

以上这些话是一个朋友在向北大的一位讲师(即他的老师)诉说心中的苦闷味时,那位讲师所说的一段话。

的确,我们活在这个世上,不能没有独立。而这一切,又都只能靠你自己,因为你自身就是你自己的生存环境之一。你才是你自己的主人。鲁迅先生的故事不知被多少人传诵:鲁迅小的时候,由于家道的败落和父亲的病情,使还是孩子的鲁迅过早地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他不仅要学习,还要每天往返于『药』店与当铺之间,去为生活而奔波。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自强不息地奋斗。一次,由于上学迟到,老师对他加以批评,鲁迅从此在自己的书桌上刻上了一个"早"字,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提醒,更是一个人人生观的体现:自立、自强。

当一个人独立了、放弃了依赖『性』的时候,当一个人真正为自己负责的时候,他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一个女孩子可能是很柔弱的,但当她成为一个母亲之后,当她必须为生活而奔波的时候,她的身上将因为自己负责所迸发出的力量将是无比的,这就是独立的强大。天助自助者,社会需要坚强自立的人,任何人都不愿意与一个软弱无力,随时会倒在自己身上的人呆在一起。只有你能为自己负责了,你才可能更多地得到别人的帮助。你自己就是你自己,这毋庸置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陪你一生一世,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学会独立地生活。

一个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孩子,要想迅速地成熟起来,最好的方法是让他远离父母,去过独立的生活。正如一个婴儿,只有当他挣脱了双亲扶持的双手,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我们才会惊喜地叫道:宝宝会走了。

在我们生活的环境中,社会的进步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异化,每个人都充满了智慧,又都有一副适应自己人生经验的"如意算盘"。于是,对于他人来说,每个人都是一颗掩盖得十分巧妙的地雷,我们若想穿过这片危险的雷区,到达理想的高峰,非有十二分的勇气和更高的机智是不行的。

然而,谁也无法在课堂上、书本中和家庭里教会那些少男少女们如何自如地处理各种复杂的社会关系、人际关系和利害关系,如何克服自身的惰『性』和弱点,以一个成熟者的目光来审视世界上的一切。并且在待人接物方面,适时地展开进攻或防守,于是崎岖而黑暗的道路,就成了他们成熟的唯一途径,正如一位先哲所说,若想让小鸟学会飞,就让它飞吧。

我的一位北大朋友谈起他在美国的一段经历。为了16岁的儿子能够成才,狠下心来,送他到一所远离住家却十分有名的学校去念书。那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每天都需要转三站公共汽车,换两次地铁,穿越纽约最豪华和最肮脏的两个街区,历时三个多小时。而纽约的地铁又是世界上最『乱』最不安全的地方之一。每天都有抢劫、强『奸』、甚至杀人的事件发生。为什么这位学者要自己的儿子放着附近的高中不读,而冒那么大的风险,整天奔波于那危险的路中呢?

一方面固然因为儿子考上了世界的名校,另一方面更是由于我的朋友独立生存的观念使然。在美国,16岁的孩子应该是具有独立人格和精神的。我的那位北大朋友,始终认为:在人生的旅途上,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一关,都要穿越这样的危险地带,否则就难以在这错综复杂、险象横生的环境中生存下去。他告诉儿子说:人生的道路是更危险的,因为人生只有去,没有回,走的是只能走一次的路线,而每一步跨出去都是自己不曾熟悉的道路,若一步稍有不慎,你的整个人生都将遭到打击或挫折。所以他在给儿子的信中着重写道:"年轻人,你渐渐会发现,当你个人独行的时候,会变得格外聪明,当你离开父母的时候,你才会知道父亲是对的。"

每个人都可能有这样的经验,被一位朋友领着穿过几条不曾到过的小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二次自己再来时,竟然无法辨认上次走过的路线;只有按图索骥,走一路问一路,再来时我们才能十分肯定地找到要找的目标--这就是独立的境界。

独立的境界是美妙的,独立的品格却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学习和培养的。独立地面对社会、面对自然、面对你自己。

品格的独立是成功者的必备条件。坚守信仰,保持自我。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你的人生道路上不『迷』失方向,不能为自己的人生涂上一道亮丽的『色』彩。

钱理群先生提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观点。而他在工作和生活中能够坚持自己的信仰,拒斥邪恶,保持自我真『性』情,玉洁冰清,不沾世俗气的独立品质,更值得我们学习。他曾鼓励过青年学生们,做人要独立思考,只有如此,才能思想自由,不断探索,才能使从事学术工作者解放思想,善于怀疑,富有创造『性』,且能埋头钻研,上下求索,以追求真理为旨归,才能促进学术的发展与进步。

北大哲学系毕业生方立天教授回忆说:

1956年我进校时,学校号召师生向科学进军,在学术上鼓励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对学生一面要求听课读书,打好基础,一面提倡独立思考,自由探讨当时一些课程内容的讨论,同学们各抒己见,追根问底,争论热烈,效果很好。可惜这种风气在反右派斗争之后受到影响。但是,真正的北大人仍然保持了北大的优良传统。如果我们老校长马寅初先生,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马老。马老在大饭厅作"新人口论"讲演,我拿凳子坐在第一排听。他激动时用拳头拍讲台,大声申述自己的观点。马老深刻雄辩的论证,使人信服,他的忧国忧民的深情,令人感动。后来马老遭到批判,他又"明知寡不敌众",却敢于"单身匹马,出来应战"。马老坚持独立思考、坚持真理的精神,实在使我们无比钦佩。

又如当时校长傅鹰教授,也是一位敢讲真话、直道而行的突出典型。他独立思考,率不盲从,且心直口快,在1957年差一点成为右派,只是由于『毛』泽东『主席』的有关讲话,才使他免于厄运。傅先生的观点和事迹在北大乃至全国都很有名,我想这也是坚持北大精神的胜利。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在记忆中永远抹不掉的。1959年上级组织人大、北大两大联合调查组,赴河南、河北的三个县调查人民公社的实际情况,我也被吸收参加河北高城调查。经过几个月实际调查,三个组提出了几百个问题,实事求是地对人民公社提出了种种看法、问题、建议,表现了在特定条件下坚持自由求索的精神,这也是十分可贵的。

在学习中,独立思考是非常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走出"死读书"、"读死书"的圈子,在学问上有所见解,有所创新。

北大哲学系陈启伟教授回忆说:

洪先生(著名哲学家洪谦先生)非常注重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独立探索的精神。他屡次对我说,无论读谁的书,都要自己动脑子思考,形成自己的见解,不要读了什么就信什么,不要人云亦云。

1957年底我在读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时产生了一个疑问。康德在"导论"第一节开头说:"毫无疑问,我们的全部知识都是从经验开始的",但是他不承认一切知识都是从经验起源的,因为知识的成立还有赖于某些先天的即不是来自经验的形式(先天的感『性』形式和先天的范畴),正因此故,没有人因为康德承认一切知识始于经验而说他是唯物论。然而这样一来,就同我们的哲学教本里流行的一个说法:"认识开始于经验--这就是认识论的唯物论"发生矛盾了。我问洪先生怎么理解,他说很抱歉他还没有注意过哲学教本里这个流行的说法,不过,他认为我的思考是对的,并且补充说,柏拉图也不否认认识开始于经验,他认为只有经过感觉的诱导才能使灵魂去回忆它本来固有的对理念的知识。但也没人说柏拉图是唯物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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