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千秋》第2/138页


  ……
  昏黑的兵帐中,谢淖瞥了一眼刚被扔进来的女人,伸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拉到自己身下。
  女人的躯体柔软温暖,他连看一眼她容貌的功夫都没有一般地直接按着她的腰身干了起来。
  除了男人沉重的喘息之外,整座大帐中不闻任何其它声音。
  完事后,他舒缓地动了动眉骨,松开了一直钳制着她的双掌。
  女人的腰身上布满深红的指印,露骨而直接地展示出方才她曾受到了多大力道的蹂躏。
  伸手拨开她散乱遮盖在脸庞上的头发,谢淖移过一盏油灯向她的脸照去——
  虽极脏污,却不见一丝惊乱之色;明眸映着火光,美得令人吃惊。
  “有名字?”他问说。
  女人有些不适应那亮光,蹙眉闭了闭眼,方开口:“卓少炎。”
  “少炎。”
  谢淖张口重复了一遍,直接略去她的姓氏。语气随意,仿佛二人已熟稔多年一般。
  她不由侧目,盯住他。
  搁下油灯,他迎着她的目光,伸手轻拢她蓬乱的长发,然后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随即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裤,大步走出帐外。
  ·
  外面天色尚未全黑,远处戎州城头浓烟滚滚。
  守在帐外的裨将周怿见他出来,立刻近前低声道:“王爷。”
  “杀完了?”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周怿点头,“戎州两万大平守军,守城战亡一万二千,其余八千人在城破时皆尽投降。降者已奉王爷之令,全部坑杀。”
  他冷然一哼,“当初卓少疆一役残杀五万晋俘,时至今日大晋仍惧其威。也当让大平将兵尝尝此间滋味了。”
  听到他提起卓少疆,周怿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兵帐,然而并未说什么。
  而他察觉到周怿的目光神色,张口告诫:“切记——要慎言。”
  ·
  复入帐时,卓少炎已侧卧在地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块简陋的军用铺盖,用以遮蔽她赤裸的身体。
  脏乱不掩她安然的神色,仿佛她身上并不曾发生令世人嗟叹的那些苦难。
  谢淖打量了她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那里的皮肤有一道极明显的茧痕,而这痕迹于习武之人则是分外熟悉——常年挽挎箭箙,皮肤被磨破,生茧,最后就会变得如这般生硬粗糙。
  世传她的双生兄长、那个战功赫赫却坐通敌军而被下诏杖毙的卓少疆,擅骑射,擅用兵,不擅刀枪,不擅阵决。便是这么一个人,几年间统领着他的云麟军四处转战,以一己之力撼动了二国多少年来都未曾稍变的僵局。
  谢淖盯着那道刺目茧痕,无声地笑了。
  卓少炎。
  像今日那般切切实实地干她,他已经渴望太久了。
  ·
  男人呼吸声浑厚,因行军作战劳累,未几更有重重的鼾声响起。
  卓少炎陡然睁眼,瞳眸澈明。
  帐缝中透进的月色微光轻映眉间,照出她清醒的面容,竟无一丝睡意。
  然后她起身,动作极轻,不出一点声响。
  赤着双足,她无声地向谢淖走去。
  站定于距离他半臂的地方,卓少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沉睡得浑然不觉的男人。
  记忆翻涌着,一年前两军于戎州境内列阵厮杀的场景铺落于她面前,敌军主将帅旗下,这个勇武非凡的战将对她遥遥露出莫测一笑。
  当时她根本未能记住他容貌如何。而今细看,此人浓眉高额,生得英俊,面庞未染风霜,浑身并无出身行伍、多年从军的久历沙场之感。
  卓少炎看他看得出神,不妨男人忽然睁开双眼,伸手将她扯入怀中。
  “想杀我?”
  谢淖出声,沉哑的音腔震动她的耳骨。
  卓少炎不吭气,任他将她抱紧,上下揉搓她的身子。
  “想替你那惨死的兄长报仇?”他又问,用牙齿轻轻撕咬着她的耳垂。
  闻此,卓少炎淡淡出声——
  “家兄之殁,乃大平国事,与你何干?”
  谢淖则很有深意地回笑,道:“卓少疆奉诏归京,却被斥诘暗通敌军——也就是我部,更有我与他往来之书信为证;正是因此,卓少疆被下御史台狱,杖毙于市。你会不想为兄报仇?”
  “家兄自始至终尽忠报国、不曾暗通敌军,彼皆大平朝中伪陷之辞,”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再次重复道:“与你何干?”
  谢淖继续笑笑,“好一个尽忠报国。多年来他统军在外,而你远居京中,又如何肯定他果真未与我通谋?又怎知他果真是被诬陷冤死的?”
  卓少炎沉默着,他却猛地将她搂着翻了个个儿,将她压在身下,顶开她的双腿。
  “将我抓来,凌贱我,”她在夜色中盯着他,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是为了羞辱我那已殁的兄长?”
  “并非。”谢淖答着,一点一点地挤入她的身体,听见她自胸腔内逸出的深深喘息,方道:“想干你,与他何干?”
  ·
  正月十二日,卓少疆杖毙于市。
  正月十六日,她与卓氏一门女眷被悉数羁押,流往北境戎州军前。
  被刑部衙役押出京城北门时,三十多个女眷皆伏地大哭,戗首称冤。唯独她负枷站在最前方,无泪亦无声,沉默地看着自城门楼上缓步而下的玉冠男子。
  “成王殿下。”
  衙役与守城官兵皆行大礼,纷纷侧让。
  她仍然未动,仍旧沉默地看着径直走至她身前的男人。
  英肃然伸出手,抚平她的额发,先是很轻地叹息了一声,而后道:“世人皆以为你卓氏乃蒙受了大冤,可你却应该很明白,卓氏谋反之罪乃是大真大实,而此间真正被辜负的人,是我。”
  她冷冷地笑了。
  他霍然扬掌,狠狠扇向她的左脸,将她的冷笑连带她整个人掴倒在地,“令你不死,乃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丝情份。”
  话毕,他振袖转身,如来时一样缓步而去。
  她伏在地上,吞咽下一口血沫,笑出了声,继而笑得撕心裂肺。
  ……
  二月初八,她与众女眷方被押入戎州境内,便听闻了戎州兵败城破的消息。
  大晋谢淖麾下一队人马如风袭云般地劫掠戎州四野,将她们也当做此役的战利品,收入营中。
  盖因谢淖治众严整,并未有哪个兵卒敢碰她们一指。半日后一个裨将闻报而来,张口便点她卓少炎。
  从瑟瑟发抖中的一群女眷中将她拎出来时,裨将特意拨开她的乱发,确认了她的容貌,见她果真色优于众人,才放心地将她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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