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2/316页



茱萸道,“谢大娘夸奖。茱萸娘亲小门小户出身,福薄了些,自是担不起这天降的福分。也亏得爹爹重情,还记得萸儿这一脉,才有机会在您膝下承教,茱萸感激不尽。大娘是主母,比不得这下面的人,这天寒地冻的,可万万受不得凉。您这身子要紧,还是早些回屋歇息吧。”

杜氏佯装打了个哈欠,“得,都赖你们,身子都乏了。”临走指着茱萸,“这人晓得自己斤两是最好不过,但是切莫自作聪明,若是玩火过头烧着自个,那也是自作自受。”

彩莲瞪大了眼,看着大夫人走远了,便上前将老忠扶起,帮着掸了掸粗旧衣衫,边看边摇头,“小姐,你瞧瞧那帮下作东西,平日里管家长,管家短的,这回下手竟这么重,也不知道轻着点!实在可恨!”

“你这丫头,小声些,还怕板子没的吃么?”茱萸望着老忠,心中早已拧作一团。自入府以来,老忠待她可谓尽心尽力,面上虽是主仆,私底下却早已是祖孙情分。若不是以往他明里暗里帮衬着,只怕这府里,她一日都呆不下去。

茱萸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轻叹了一声,“忠叔,今日着实打重了,怕是得将养几个月方走得。回头我着人抓几贴药来,给你好生养着。再寻个机会,求爹爹将你移入偏厢独间,总好过在倒座房内伤觔动骨……可苦了你这把年纪,还要遭这份罪。”

茱萸见老忠难以动弹,又哽咽道,“想幼时,我被那杜氏按于水缸之中,若不是你出手救我,怕是早已命丧她手。可如今我却不能护你周全,实在于心难安……”

老忠噙着老泪,只知摇头,总归是说不出话来了。

正文卷 第二章 是非忠棣府(二)

中堂以北,遍植细竹,状若棋局,屈其杪,交相掩映是为弗宣阁。过往,弗宣阁中往来无白丁,都是城中的饱学之士,彼时,酣觞自得,赋诗乐志的雅事声动京师。

阁内有一赤金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弗宣阁”。大紫檀案上设有一铜鼎,乃是六朝前的古物,上绘有蓬莱仙山,云鸟潇潇,精妙至极。

却见一白鬓公坐于黄花梨木椅上,神情肃然,执笔、收笔,反反复复,怅然若失,纸上仍是一字未落。

“爹爹?”茱萸在帘外轻唤了声。

“是萸儿么?进来罢。”李耿收起奏本,舒了口气。

茱萸捧着寒梅,细细插入龙泉窑的青瓷净瓶内。“前堂的梅花开的正好,便给爹爹折了一束来。”

李耿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丫头,怕又是外头惹了什么麻烦了?”

茱萸假嗔道,“瞧爹爹说的,今日天冷,我这煎得一茶,想与爹爹同品罢了。”

彩莲在帘外点上炉子,麻利地将茶具一一摆上案头。

李耿凝视半晌,“这茶盏绀黑纹如兔毫,实属难得,可是哪里寻的?”

纤纤手揭茶盖,茶香袅袅,伴着新梅淡香,“昨日点验府库,见茶色发白,方想起今秋老忠从府外捎的这只黑盏来。可别瞧这杯小,熁了半日,久热难冷,真是难得的佳物。”

茱萸转身又呈上一叠金橘团,又从丝帕中取出几瓣桂花干来,纷纷落于团子上,细瞅着,好不别致。

“这金橘团用紫苏叶腌了数月,想来早已入味,还盼爹爹品尝,看看萸儿手艺可有长进?”

李耿呷了口茶,又吃了口团子,脸上愁色渐有舒展,“甚好甚好!确是难得,老忠也是有心了。这点心秋香延绵,也得配上你这份心思才有此等美味。为父想起宝历五年,与你叔父在惠湘楼斗茶之事,你备的小点可谓锦上添花,无人不交口称赞。”

茱萸抿嘴乐道,“瞧爹爹说的,您那招“青丝”当年在京中堪称一绝,这‘京师第一茶’的名号又是先帝亲封,岂可与女儿家这些小伎俩并提。”

李耿摇头苦笑,“你如此手巧,也是深得你娘真传…….”

茱萸低着头,目光从指缝滑过掌心,月牙疤痕若隐若现。

“丹冉最喜雪后赏梅,若她还在,我们一家三口梅下对饮,也是妙事一桩。”李耿又道,“终是欠了你们母女太多。”

茱萸好言宽慰,“能与爹爹相认,已是万幸,又岂敢奢望什么。但求能常伴在爹爹左右,尽心侍孝,此生足矣。”

李耿叹息,“宫里也一直没动静,现下由着我等在府中闲坐,怕是山雨欲来之象。我这身老骨头不打紧,倒是你们……只怕也是要受牵累。”

说话间,小厮匆匆入内,“禀老爷,河阳王来访。”

“李老,许久不见,原是躲家中清闲。”

好放诞的王爷,茱萸心想。眼前的男子行如流水,面如美玉,虽着玄色便服,却气宇轩昂,真真是个人物。

“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快请进。”李耿笑着迎了上去。

茱萸亦跟着行了一礼,“王爷万福。”

“你我同朝共侍天子,何必生分。”周筠生扶起李耿,靠着东壁的青缎枕子落了座。

茱萸捧茶捧果,又在李耿边上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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