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憨媳妇》第77/78页


  “信!”韩君梅非快地答着,她将眼神与韩方的对上,一字一句地说:“我发过誓,如果有一天能跟你面对面像对父女一般讲话了,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种语气,是任何形容词都无法形容的,韩方的心随着韩君梅那越来越汹涌的泪水酸涩着,纠结着,悔恨着……
  第88 章
  春去春又来,时间流逝无息,有如白马过隙,又如积水成潭,恍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年。韩君梅和李二憨的孩子已经可以互相群殴了,一个个你追我,我打你,哭着、闹着,整天都不停歇。
  这是一个美好的春日,暖阳高照,鸟语花香,一座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几只鸡鸭低着头、扑腾着翅膀抢着食儿。鸡屎满院落,有一坨甚至是落在了窗棱上,而窗棱后面的屋子里正传来阵阵地读书声。一个满脸长黑草的粗犷男人,正手执教鞭,瞪着豹子眼扫视着座下的孩童们,箩筐大的脑袋随着孩子们的抑扬顿挫不停地摇晃着,满如江河口的大嘴抿得紧紧地,不时地蠕动两下。
  突然,整齐的诵读声中飘出了一缕异常的声音,执教鞭的先生眼睛突地一瞪,教鞭啪地拍在了书案上,育读的声音顿时停止了。
  “谁背错了?站出来!”先生的声音洪亮得很,震得孩子们的耳朵滋滋直响。有一个年岁比较大的女孩子怕怕地从位置上站了出来,先生看了他一眼气得跑了过去,拧着他便打了起来,且打且骂:“大傻妞,你好有脸,一个姐姐当起还不如弟弟妹妹们!”
  被狠打了两下,那个叫大傻妞的女孩子反而不怕了,抬起头瞪着打她的人大声说道:“达达还不是一样没脸,前天娘亲教我们背诗经,你还不是赶在我后面才背会!”
  “哈哈……”
  一句话堵得刚刚还威严的“先生”转瞬间便没了气势,惹来一众孩童们的哈哈大笑,甚至有些孩子还起了哄,列举着“先生”的种种糗事!
  “先生”又羞又怒,面红耳赤,想要抓住那些起哄最凶的教训一下,却又恨他们太过狡猾,一个个闪得比那山中的猴子还要敏捷,跑得比那兔子还要快!
  “你们有种,你们有种怎么不敢跟你们娘比谁背书快?”实在是气极了,“先生”将朝起哄的孩子们挥了挥教鞭,然后将其一扔,气冲冲地说道:“找你们娘去,让她好好收拾你们!”说罢扔下一众吓得捏呆呆的孩子们灰溜溜地逃了。
  “娘子,那些小崽子们又欺负我!”粗犷的“先生”一头扎进一个闺房,朝着正坐在窗前绣花的美貌娘子哭喊着!
  听见他的声音,那娘子侧过了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二憨,你越发地没有长进了,一个大男人,让一群孩子整得哭,你以往的英雄气慨都到哪里去了?”
  分明是讽刺得让人抓狂的话,却被这温润如水的声音讲出来,听在人的耳里舒服得不行。本来就装可怜的二憨因为这声音越发地变成了一只长毛猫,将箩筐大的脑袋窝在了那美貌娘子的怀里,耳朵贴着娘子腹部突起的那部笑了笑,轻声地说:“这一个生了可真不能再生了,要不然我真的会受不了了的!”
  “当初是谁没完没了的?可不是我韩君梅天天巴着你不放!”拧着李二憨的耳朵,韩君梅笑着说着,说完自己的脸也红了。
  李二憨的脑袋动了一动,鼻子使劲地在韩君梅的腿上蹭了蹭,委屈极了:“看着你我就忍不住,娘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韩君梅没有接李二憨的话,她沉默着,她也被这一年一个地生给生怕了。还有,自从怀上这一胎后,她心里一直莫名的心慌,她总觉得这一胎跟以往的每一胎都有很大的不一样。
  “娘子,怎么了?”听不见韩君梅应答,李二憨抬起头来瞧,只见韩君梅神色有异,便有些紧张。
  看到李二憨有所察觉,韩君梅连忙掩示地一笑,说:“我也觉得不能生了,这几个实在是闹腾够了!”
  “那好,生完这一胎咱就不生了!”李二憨说他听人说过,有一种药在夫妻行房后服下可以避免怀孕。
  这种药韩君梅自然知道,只因为李二憨一向喜欢孩子所以没有提过,既然李二憨主动提了,她也就意思一下应了下来。
  最近两年,朝廷动静比较大,韩方一直为此寝食难安。虽然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但毕竟年纪大了,韩君梅怕他操劳坏了身子常常陪他说话。现在他们与一般父女无异,感情好到不行,如若不是知情人,刹一看去,还真不知道她们父女曾有那么大的鸿沟。
  “父亲又在为朝廷的事烦心了?”韩君梅接过韩方手里的小锄头,小心翼翼地为棒子谷除着草。
  “唉!”韩方又是以长长的一声叹息开头,他说:“没有想到,今上当年目睹了先帝末期皇子争储的场面,还会重蹈先帝的复辙……。国家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许是今上有自己的考虑吧!”韩君梅给韩方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题叫优胜劣汰。
  “父亲真是老了,现在要轮到你来教我了!”听完韩君梅的故事,韩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是那欣慰中带着一丝苦涩,他用苍凉声音叹息着:“也许这便头狼们的法则,只是苦了普通百姓。”
  见父亲依旧在那圈中打转,韩君梅不由得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是顺着父亲的话头接下:“父亲既然这般怜惜百姓,那日后就多照抚他们吧。”
  “听这语气,好似知道你爹我还有出头之日?”韩方破笑出声,好奇地打量着韩君梅。
  韩君梅笑了笑,说:“这不明摆着的吗?依着父亲‘所犯’的罪行,今上竟只判了个流放,而且还流放到女儿这里……,今上不可谓之不用心良苦啊!”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韩君梅有此见地,韩方觉得很诧异,只当韩君梅从周俊那里得到消息。
  摇了摇头,韩君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埋头替棒子谷锄着草。
  又是一年丰收时节,韩君梅再一次到了临产的时候,整个李家忙成了一团,除了韩君梅维持着表面平静。
  一夜深更,韩君梅在痛疼醒来,经过几次经历,她知道是要生了。连忙唤醒李二憨,让他快去烧水、找人。有了上几次的经验,李二憨并不是很着急,不慌不乱地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好言安抚了一下韩君梅,这才转身出屋。
  韩君梅这一胎,已经是第四胎了,前几胎都很顺利,这一胎大家都没有觉得不妥。所有一切都按步就搬地进行着,只是他们在准备好迎接这个新生的生命到来已经有一天一夜了,这时大家才隐隐约约地觉察出了不对劲。
  “二憨,我恐怕是不行了。”韩君梅气若游丝,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但抓着李二憨的手还是很有力气。这力气使李二憨稍微有了些镇定,他强撑着说:“不要这么说话,娘子,你再撑一撑,一定会过去的!”
  韩君梅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外面。
  五年多的夫妻生活,使两个人有了默契,李二憨从那眼神读懂了她,他告诉她:“你别着急,按照报信人的语气不像是坏事,咱爹不会有事的。”
  “今上突然崩猝,这里面恐怕有大文章,储位之争到底是谁取胜,我们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不管是谁,都不会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父亲的荣贬都直接代表着我们一家子的安危。……,二憨!”韩君梅突然加重了握住李二憨手的力度,她瞪着眼望着李二憨急急地说:“答应我,不管遇着什么事,都不要慌,也不要因为难过忘了分寸。你要立即去做准备,找好藏身的地点,至少准备两三个月的食物,带着孩子,和达达娘他们去逃命吧!”
  “娘子,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操心这个!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知道吗?”李二憨被这遗言式的交待吓怕了,他抓住韩君梅的手使劲地说着。
  “我知道。但是二憨,咱们可以同生共死,可是孩子不行。”韩君梅说着就掉下了眼泪,急急地喘了一阵,闭上了眼睛,就在李二憨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又睁开了眼,望着李二憨说:“你把孩子们交达达他们,让他们带走,你留下来陪我。”
  “好。”这次李二憨没有多说,一声就应承了下来。
  李家人又开始逃难了,这次李二憨没有走,他留下来陪韩君梅父女。
  就在李家人走后半个时辰,一阵兵慌马乱,李二憨和韩君梅的小院迎来了一群穿锦挂锻的贵人,领头的便是二皇子!
  二皇子等人来势汹汹,正在生死边沿挣扎的韩君梅被扯了起来,正在命悬一线时,陈家兄弟跳了出来,对她拼死相护,这才使得第二拨人来之前保住了她的小命!
  带领第二拨人马的不是什么皇子,但也是绝对的贵戚,耀王周俊!
  “娘子,你没事吧!”李二憨趁在周俊将手快要搭上韩君梅身体的那一瞬间将韩君梅揽在了怀里,看了一眼周俊,歉意地对韩君梅说:“对不起,刚才我没有照顾到你!”
  刚才李二憨是为了护韩方才疏忽了她,那人是她的父亲,韩君梅又怎么能怪李二憨呢?韩君梅摇了摇头,艰难地张不开口,但表情却告诉了大家一切。
  第89 章
  原来当初遣韩君梅来四蜀的皇帝已经被称为先帝了,三皇子当了今上,周俊是带着今上的手谕来茅坪坝的,主要宣韩方还朝主理政事,其次顺带着安抚一下韩君梅,从她那里拿一份要紧的东西。
  肚子那坨肉折腾得韩君梅几乎丢了性命,都过去整整三天了韩君梅的精神还不怎么好。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韩君梅满额头地挂着疑问:“要紧的东西?皇,先皇没有给我什么要紧的东西啊!”
  “你再想想,是先帝亲自交给你的!”周俊提示着,见韩君梅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便又接着提示:“好像是插在头上的,那年你跟李二憨成亲时他亲手交给你的。”
  对那年的事情韩君梅的记忆实在不怎么深刻,她眨着眼使劲地想着,终于想到了一点儿,但很不确定,问:“是簪子还是钗?”
  “据先帝临终时所言,好像是个大物件!”周俊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一提到大物件韩君梅又迷茫了,先帝给她的嫁妆都不是小物件!好在物件虽多,但也有数,她索性将那些东西都搬了出来,倒在桌上让周俊选。
  叮叮铛铛,一阵脆响,满箱子的金银玉翠滚了一桌子。在这琳琅满目的物件中,周俊一眼便看见了那只筑金片,掐金丝,缀珠宝的双头凤!
  将那双头凤拿在手里,前后左右翻看着,然后在后柄处发现了一个括机,周俊用指头将那括机轻轻一按,只见原来看上去整块的筑金片一分为二,呈盒盖状,盒中躺着一绢明皇,周俊笑道:“就是它了!”
  为了不负人所托,韩君梅抢在周俊之前将那绢明皇抢到手,扬着问周俊:“这是什么?”
  “传位诏书啊!”周俊笑着答得理所当然。
  “传位诏书?它,它怎么会在我这里?”韩君梅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问,当年这双头凤可是先帝亲手戴在自己头上的!“不是,先帝那个时候就想到要传位了?”那个时候的先帝看上去还很健朗吧,怎么会想到传位呢?而且还是交给自己,先帝凭什么信任自己?韩君梅有些洋洋自得,朝李二憨挑了挑眉:“看到吧,我可是当今上位的功臣,你以后若敢欺负我我就上京告御状!”
  李二憨哭笑不得,他啥时候欺负过她来着?疼还来不及呢!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传位给今上?”周俊成心地想要为难一下韩君梅。
  韩君梅略微地愣了一下神,随后颇不以为然地说:“我说是就是!……,就算不是我也让它是!”
  三皇子已经是今上了,这诏书有没有有什么区别?如若是三皇子,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如果不是,那也就当它不存在。
  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看着那绢明皇,韩君梅轻轻地将它展开,只见上面根本不是什么传位诏书,而是一幅似画非画的东西,仿佛是一张地图!
  韩君梅傻眼了,真是不敢置信:“感情那几位王爷还真没有冤枉我,藏宝图还真在我这里啊?”
  周俊将藏宝图拿过来瞧了瞧,摇了摇头,笑着说:“这不是藏宝图!”
  “啊?”韩君梅又傻了眼。
  周俊指着图跟韩君梅解释:“这是一幅暗语图,不过说的内容却与藏宝图有莫大的关系!”
  “什么关系?”韩君梅好奇心十足,连连地催周俊快说。

当前:第77/78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