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第21/135页


  这天傍晚六点半,周易关了宠物店回家,把打包盒放床头柜上,皱眉,“晚上吃了药睡一觉,再不好就去医院看看。”
  余兮兮从被窝里爬起来,打开盒子一看,米粥配虾仁炒蛋,还不错。
  她把被子裹身上,只露出个头和两只手,拿勺子舀粥,嘴里道:“昨晚吃了感康,已经比昨天好多了,你别担心,没事儿的……”刚说完就又是一声喷嚏。
  周易白她一眼,一边递纸巾一边说:“多大个人了,出门儿也不知道带把伞。”
  “谁知道会下雨。”
  “有种东西咱们管它叫天气预报。”
  “……”余兮兮一卡,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嘀咕,“说到底还不都怪那个神经病。”边说边拿勺子把一块鸡蛋戳得稀烂,说:“莫名其妙,简直有病……”
  周易眯眼,上上下下打量她,奇了怪了:“我说小余同志,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一顿饭的功夫,怎么你就和你家军哥哥不共戴天了。”
  余兮兮勺子一摔,“什么你家我家的,再胡说我翻脸!”
  周易知道她在气头上,只好顺着毛捋,“好好好,不说不说。”
  不提还好,一提,那晚的情景又重新浮现。男人眸光不善的眼,箍在腰上的手,还有吹过她耳垂的热气……
  余兮兮双颊微热心跳失序,闭眼抿抿唇,埋头吃饭。
  好死不死的,旁边的人却又凑近几分,压低嗓子,带着三分好奇三分关切,“可是……那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究竟怎么了?”
  她烦躁,捂嘴咳嗽几声,“没什么,别问别问别问!”
  科北路的这个小区环境不错,绿化齐全,花草树木种植了很多。夏季,正是繁花灿烂时节,人透过窗低头看,能瞧见绿丛里头的万紫千红,园丁剪裁精心,将好构成“阖家幸福”四个字。
  余兮兮倚窗看了会儿,笑笑,觉得那个图案有点讽刺。
  感冒药起了作用,她神思清明许多,再睡睡不着,索性坐在飘窗上抱着手机刷微博。十点左右,周易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挑眉:“还不睡?”
  她吃着糖,腮帮子鼓鼓的,“你先睡吧,我等会儿要洗个澡。”
  “嗯,好。”说完,周易上了床,翻身睡下。
  夜很安静,星星和月亮都是天空的点缀,散发着一种和谐静谧的美。
  一颗糖在嘴里化完,余兮兮准备洗漱,突的,窗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有新信息传入。
  简短几个字:明天去大院儿吃午饭。
  发信人:秦峥。
  “……”
  她彻底无语,指头敲屏幕,回过去两个表情:【再见】【再见】
  几分钟后,秦峥回复,仍是不冷不热几个字:老爷子要见你。
  余兮兮扶额,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在编辑栏里输入了一行字:不了,解除婚约的事,麻烦你和司令员说清楚。
  打完看几遍,又觉得不合适,刷刷删了个干净。
  未几,她咬咬嘴唇,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解开发圈儿拉上窗帘,进浴室去了。
  *
  军区宿舍。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到一半儿,黑暗中映入几丝城市霓虹的光。
  秦峥支起一条长腿坐床上,背靠着墙,姿势随意,双唇间的烟安静燃烧。半晌,一根烟抽完,他掐了烟头趟回去,盯着天花板,脸上没多余表情。
  枕头边儿上的手机屏幕暗下去。
  窗外夜色很浓,偶尔有重型卡车碾过路面,带起动荡。
  他闭上眼。
  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儿浮现出来,含羞带怒,张牙舞爪,生动的,灵巧的,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花猫。她细皮嫩肉,娇柔美好,仿佛生来就该活在宠爱中,被人捧在掌心里疼着宠着;细细一段儿腰身,软得不可思议,滑腻腻的触感犹在他指腹间……
  空气瞬间升温。
  秦峥抿唇,翻身坐起来,黑色军用背心脱下扔边儿上,露出一副古铜色胸膛,胸肌紧硕,横亘各式刀疤枪伤。进浴室冲澡。
  冰凉水柱下,他头微垂,双眼紧闭,两条胳膊打直支墙,水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落。
  那晚的起因,究其根源,其实只是一刹念头。就跟这会儿一样,带点儿荒诞,也带点儿他从军后暌违已久的血气冲动——想见见那女人。
  忽的,秦峥自嘲一弯唇。
  记她多久了?
  每年从老爷子寄到兰城的照片堆成一沓,他看着她的头发从短变长,看着她从女生变成女人,日积月累,那张脸点滴渗进心里。
  那晚在九州大道,他透过车窗看见她,长卷发,穿白裙,俏生生一抹影从黑暗夜色中突围出来。
  一切都是天意。
  作者有话要说:
  【微笑】【微笑】【微笑】
  峥哥:我想睡我媳妇儿。
  水哥:卖个萌就给你睡。
  峥哥:(≧3≦)
  水哥:准了。
  第14章
  隔日上午,黑色吉普果然准时停在小区楼下。
  余兮兮站在窗边,天是阴天,薄薄雾霭将世界染成灰白色,于是那浓烈的黑就显得愈发醒目,存在感鲜明。
  她嘴里叼棒棒糖,双臂环胸,表情闲闲,并没有下楼的意思。
  十分钟前,她已往秦老司令家中去过电话,说自己感冒生病,没办法过去吃饭,并再三感谢了老爷子的一番好意。
  可很显然,余兮兮不打算把这消息告诉吉普车里的人。
  背后响起脚步声。
  周易走过来,垂眸看看,狐疑地皱眉,“他怎么还没走?”说完看向余兮兮,“你没跟他说你不去了?”
  余兮兮摇头,“没有喔。”
  周易拿胳膊肘碰她一下,“诶,不去就得说一声,让人家在那儿干等,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啊。”
  “过分?”余兮兮嗤,白眼飞到天花板上,“我这哪儿算过分。”
  上回在公园,那男人举止出格言行轻佻,还动手动脚。她左思右想气不过,再不找些法子来报复,只怕真要七窍流血而亡了。
  周易撩着帘子往下张望,啧啧两声,努下巴:“他会等多久?”
  她满不在乎地耸肩,“鬼知道。爱等就等呗。”接着小腰一扭,转身端起咖啡杯就到客厅去了。
  周易无奈,只能叹着气摇头。
  房门外,踢猫耳拖鞋的人拐过墙角,步子却又停下。她背靠墙,嘴唇微撅,捧着咖啡杯的十指纤细葱白,敲敲杯面,发出陶瓷清响。
  十分钟过去。
  客厅的西式挂钟咔哒流转,片刻,又是二十分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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