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第42/135页


  面前,那男人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给句实话,这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她咬着嘴唇,心脏在悸动中狂跳,半天也没答话。
  秦峥却勾了勾唇,挑眉,“不说?那我替你说。”他靠近她耳垂,发着烧的人,呼出的气都是烫的,灼灼烧在她耳朵边,“有。”
  瞬间,余兮兮眸光惊跳闪烁。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转过她的脸面朝自己,额头和她的相贴,双眼微合。
  她皱眉,试着伸手推他:“你头好烫,我去给你找点药……”
  秦峥没睁眼,声音比之前更低哑,“我不想吃药。”
  余兮兮一滞,脱口而出:“病这么严重还不老实,衣服不穿药也不吃,真觉得自己金刚不坏吗?”
  他静数秒,没什么语气地回了句:“多大个事儿。”
  军中八年,三十不到的年纪配二杠一星,不知道的都说他年少得志,知道的却说他九死一生。
  中国特种兵数量不少,但真正吃枪子儿的,海陆空加一块儿也只几千人。他是陆军特种军官里的精英,常年在各地追踪毒贩,参与地区反恐任务,军功赫赫,如今得来的所有,全靠枪林弹雨里的真本事。
  在特种部队的练兵营,人只要没死,缺胳膊断腿都得照常训练,感个冒发个烧,谁好意思往上打报告。通常咬牙忍忍,喝点儿水,几天也就自然痊愈。
  那头,余兮兮却很不理解,义正言辞地纠正:“你这想法很有问题。发烧不是小事,不注意的话会把脑子烧坏。”然后更用力推他胸膛,“松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秦峥捏住那小巧下巴,不放她走,“你还没回我话。”
  “……”余兮兮齿尖磕下唇,半天才声若蚊蚋地说:“你这人真自恋,谁告诉你我心里有你?”
  “嘴硬。”他嗤,刮她鼻头,“发个烧,有人快担心哭了。”
  她呆住,下意识揉揉眼睛,舌头打结:“乱、乱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
  “谁说是你了。”
  “……”一不留神儿,又钻他套里去了。
  余兮兮羞怒交加,气得一脚给他蹬过去:“坏蛋!”
  秦峥侧身躲过,单手捏住那只纤细脚踝往上折,她不甘心,咬咬牙,又拿另一只腿踹他。他眯眼,眉峰一挑,这回竟直接托着那小臀把人抱起来,关了火,踅身就往卧室走。
  她唬住了,拍他背,慌慌忙忙地呼喊:“秦峥?喂!你快把我放下来!”
  他不理她,几步就从厨房到了卧室。
  余兮兮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入目是大片冷色调,过分简单,就一张床和俩柜子,地板上干干净净,床头柜上摆着个玻璃烟灰缸,堆积烟头无数。
  正走神,人已经到了秦峥床上。
  她这下是真的慌了,往后退,右手无意识地攥住自己领口,脸刷白一片:“你干什么?”
  秦峥舔了下腮肉,嘴角一勾,满脸痞味儿:“这屋里除了你,我他妈还能干什么?”
  “……”她面红耳赤,肺都要炸了:“你禽兽!”
  “才知道老子禽兽?”
  他由她骂,单膝跪上床,长臂一勾把那身子捞过来,埋头,唇吮吻她耳后,低声说:“口是心非的东西。”
  这姿势,两人倒床上,他手臂横过她腰,她整个儿在他怀里,赤条火热的胸膛紧贴她脊背。中间隔着一层睡裙同开衫,根本无法抵御渗过来的热量。
  余兮兮被他勒得喘气儿都困难,嘴里骂咧:“谁口是心非了,撒手,不然咬死你!”
  软乎乎的身子在他身上扭,纤腰翘臀曲线曼妙,加上她出了汗,稍微一动就有淡淡体香飘出来。秦峥眸色一深,起了反应,更用力把她箍紧,沉声威胁:“别动。”
  她故意反着来,扭腰扭腿动得更厉害,“我就要动!”
  他抿唇,猛地翻身把她摁底下,盯着她,眸光泛红不善:“再动马上干别的,信不?”
  “……”掌下的娇软身子一僵,果然消停,只敢怒不敢言地瞪他。
  脑子里那阵钝痛再次袭来,秦峥拧了下眉,躺回去,修长四肢束缚怀里女人的手脚,高大身体把她压进床铺,闭上双眼。
  余兮兮试着动身,“你……”
  额头抵着一副坚硬下颔,那人沉声命令:“睡觉。”
  她嘴角抽了抽,皱眉,“你还没吃药,”推推他,“还是吃了药再睡吧。”
  “不吃了。”
  “可是……”她声音小了些,带着可怜巴巴的味道:“你要睡也先放开我啊……”她又不是他的抱枕,重得像头熊,真等他睡着了她还怎么脱身?
  那人没理。
  “嗯?”软软的指头戳他一下,打商量的口吻,“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秦峥闭着眼,眉心紧拧成个川字。
  他现在头痛欲裂,只想抱着她睡一觉,可怀里的人不安分,喋喋不休,小蜜蜂似的念叨不停,执意不愿跟他躺一块儿。他鬼火冒,凑她耳边凶狠说了句“真他妈想办了你”,手脚却轻柔松开。
  重获自由,余兮兮霎时如蒙大赦,跳下床,趿拉拖鞋,一溜烟儿跑卧室外头去了。
  一副躲恶鬼的样子。
  “……”秦峥好笑,无声勾了勾唇,闭眼睡去。
  十分钟后。
  脚步声去而复返,停在床边上。
  余兮兮一手拿热水杯,一手拿药片儿,试探性地喊道:“秦峥?秦峥?”
  须臾无回应,她弯腰,目光细细在他身上打量:男人四肢修长体格高大,一米八宽的床,他趴上头,竟没留什么多余空间;他背肌修劲鼓起,肩胛骨位置有两处明显的子弹枪伤,往下是长长一道利器形成的旧疤,蜈蚣似的,狰狞蜿蜒,骇人却性感。
  她看向他的脸。
  他薄唇干燥紧抿,睡梦中也拧着眉,额头有冷汗,显然不大好受。
  “……”余兮兮伸手,拍了他一下,轻声说:“秦峥?药拿过来了,退烧的。吃了药再睡吧。”
  听见声音,秦峥用力皱了下眉,掀起眼皮:周围一切都是花的,迷蒙虚幻,唯有一张白生生的脸近在咫尺,清晰而真实。
  秦峥盯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
  余兮兮说:“吃药啊。”
  “没力气。”他淡道。
  “……”
  “你喂我。”
  “……”
  余兮兮默,几秒之后坐到床边,用力扶起他,然后把药片递到他嘴边,“张嘴。”
  秦峥低头够那些药片,舌尖一卷,有意无意舔了下她白嫩的手掌心。
  余兮兮惊了惊,那触感温热湿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随即缩回手,脸大红,全身的温度都从掌心开始往上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水在床边儿,你自己喝,走了,再见。”然后就一头往外冲。
  秦峥叫住她,“诶。”
  她回身,快要抓狂:“又做什么?”
  他黑眸含笑,一弯唇,痞里痞气扔过来几个字儿:“亲一个再走。”
  去“……”余兮兮羞怒,抄起一个枕头就扔他脸上,“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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