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第67/135页


  秦峥略勾唇,极淡地笑了下。
  那头护士长已经给余兮兮的手背消完毒,肤色太白的缘故,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旋开针头,对准,迅速扎进去。
  手法娴熟,疼痛只短短瞬间,余兮兮几乎没什么反应。
  药物有安神效用。
  不多时,她沉沉睡去,淡粉色的小脸陷进柔软的黑发和枕头里。
  秦峥安静坐在床边,护士长收拾完东西后回过头,蹙眉,压着嗓子道:“秦营长,你这身上又是泥又是雨的,干脆先回宿舍换件儿衣裳?”
  男人的脸色和语气都很淡,“没事儿。”
  年轻护士也接话,“您今天带队野外实战训练,累一天了,还是回去休息会儿吧。您夫人这儿有我们呢。”
  他说:“不用。你们歇着去吧。”
  两人见状相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身,拿着东西出去了。
  脚步声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秦峥垂眸,大掌捏住她纤软的小手揉了揉,嗓音低低沉沉,自嘲似的笑,“敢走么,醒了要看不见我不得哭死。”嘀咕句,“真是个小祖宗。”
  *
  不知是药物原因还是其它,余兮兮这一觉睡得极好,甜甜沉沉,半个梦也没做。
  她闭着眼,皱着眉,仍觉得有点晕。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从基地出来后,神思恍惚头痛欲裂,想起前一晚和余卫国的争执,想起那记打在她心上的耳光,想起陈梳端庄清贵却无比令她恶心的脸……
  然后又忽然想起,秦峥走之前对她说,“如果可能,我把命交到你手上”。
  那一刻,她像在孤独黑夜里看见了一道光。
  想见他的冲动猛然便盖过了所有,包括病痛,包括理智。
  她按照之前查找的路线前行,火车倒大巴,大巴倒的士,忍病颠簸整天,十点不到出发,将近傍晚才看到石川峡的影儿。可县城还是太大,她没有具体地址,到了也只能靠一张嘴问,辗转打听,终于在一个好心大爷的指引下赶到驻地。
  之后的事,记忆却都模糊了……
  忽的,有人啄吻她的唇,低沉微哑的嗓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仿佛紧贴着她白嫩的耳垂:“醒了?头还疼不疼?”
  “……”眼皮沉重,余兮兮掀得吃力,试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裹在一副火热坚硬的胸膛里,暖得几乎滚烫。
  她微微呆愣。看见头顶上方是一副棱角分明的下颔,坚硬,粗糙,带着些许性感的胡茬,阳刚味儿十足。
  几秒后,下颔的主人低头,粗糙修长的手指捏她脸蛋儿,黑眸隐含笑意,“不认识了?”
  “……你……”余兮兮瞪眼,视线往下扫一圈儿,蓦的脸通红:“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大清早就耍流氓吗!”
  第37章
  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户照入,风轻轻地吹,深蓝色的窗帘摇曳晃动。偶尔带进一片叶,绿油油,好似还沾着昨天残留的雨水汽。
  山区地带, 气温比云城低,空气也比云城清新, 但余兮兮没工夫品咂。此时,她大眼溜圆, 脸颊上的红潮一路蔓延到耳朵根, 举目去看, 那男人上身赤条条,古铜色的胸肌腹肌上油亮一层光, 体温炽热, 肆无忌惮炙烤她皮肤。
  她脑子嗡嗡了阵儿,又羞又急, 双手卯足劲儿推他,挣扎道:“喂!你怎么不穿衣服?大清早就耍流氓吗!”
  秦峥一只手就把她制住, 根本没用力, 眉峰一挑:“我怎么不穿衣服?那得问你。”
  那小女人瞬时呆住, “问我……什么问我?”
  他好笑, 高挺鼻梁蹭她鼻尖儿,低声道:“不是你给扒的么。”
  余兮兮瞪眼,抬手指自己, 像被八哥儿鹦鹉附了身:“我、我扒的?”
  秦峥嗤:“那不然呢。”
  昨晚军医配的药有两大瓶儿,输完已近凌晨,几个值班护士困得不行,想着没什么事了,收拾完东西便回去睡下。可这小祖宗连睡觉都不老实,踢被子,说胡话,娇软嗓子动不动就嚷“秦峥”。他心疼进骨头缝儿里,寸步不离,亲亲哄哄地安抚。
  到半夜两点,姑娘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扑秦峥怀里,蹭来扭去撒娇,跟小猫似的。嫌他衣服碍事,便拿两只小手蛮横地扒,他好气又好笑,只得顺势脱了T恤躺床上,长臂一捞,把她连人带被裹进怀里。
  事实如此,可余兮兮大脑空白,根本不相信。只以为这人又变着法儿捉弄她,气呼呼,挣得更厉害了:“你乱讲,当我是你么,随便就扒人衣服。”
  病中的娇躯体温偏高,体香软而甜,丝丝缕缕窜进男人的鼻息,诱惑,勾引。
  秦峥眸色一深,铁臂狠狠箍紧那段儿小腰,头埋低,咬着她羞红的耳朵沉声威胁:“撩一晚上还不够?再动,信不信老子干哭你?”
  “……”他字眼粗俗,她整个人羞成只煮熟的虾米,齿尖磕唇瓣儿,小声道:“下流。你、你说话就不能文明一点么?”
  秦峥嗤:“说句话就下流,你扒老子衣服不下流?”
  她恼得很:“胡说!”
  “敢做不敢认?”他食指勾弄她下巴,唇一弯,似笑非笑,“要不是我动作快,裤子都得让你扒下去。怎么,一个多月没见旱成这样儿,发着烧都想上我?”
  “……”余兮兮的脸已热得没知觉了,羞得踢他:“臭不要脸的流氓,上你个头呀。”
  秦峥沉沉笑出声,不逗她了,薄润的唇轻吻她的额头,眉心,鼻梁,蜻蜓点水般柔缓下移,然后停在她粉粉的唇瓣儿。
  轻柔碰了下,流于表面,并不再深入索取。
  可余兮兮还是不自觉地轻颤,手勾上他脖子,贴上去,主动又碰了下,带着一丝试探意味。
  他黑眸盯着她,呼吸微乱。
  她一双大眼巴巴的,小声道:“我感冒还没好,不能舌……”话没说完,男人的唇已狂风暴雨压下。温柔的伪装剥离开,只知凶猛掠夺。
  舌撬开两排牙齿,探进去,逮住那根慌乱的小舌头,狠狠翻搅吸吮,深吻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余兮兮闷哼,十根纤细的指头不自觉蜷紧,在他怀里回应,乖顺而青涩。
  直到怀里的小人儿全身发软,他才终于离开,搂紧了,身躯高大沉重,把她压进床铺里。
  不知过了多久,
  余兮兮呼吸平复下来,抬眸,视线正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里头有天,有云,有光,还有她。
  她静几秒,退开一些距离看秦峥;
  他的头发应该才剪过,仍是板寸,但比走之前还短;棱角分明的下颔长出了些许胡茬,蹭过她娇嫩的颊,粗硬扎人;黑眸中的目光,冷静中透出几分狼性,凌厉凶狠藏在底下,整个人似乎更糙。
  余兮兮抚摸他的脸颊,大眼晶亮,语气很认真:“诶,每天训练那么辛苦,你好像瘦了一点呀?”
  秦峥捏住那只小手亲了下,说:“没。胖了。”
  余兮兮很不相信的样子:“是吗?”
  “真的。”他低头吻她脸蛋儿,“昨天刚称过,长了两斤。”
  她眨眼,悄悄往下扫一圈,“没看出来耶。”
  “两斤都是肌肉,全在腰上。”秦峥挑眉,哑声凑近她耳畔,“不信,晚上让你亲自试。”
  余兮兮大病初愈,脑子还不灵光,懵懵问:“怎么试?”
  这副傻呆呆的模样格外可爱,他低笑,没答话,粗糙修长的指却慢条斯理往下滑,停在某处,捏了把。
  “……”她面红耳赤,顿几秒,飞起一脚给他踢过去――三句话不离那档事,果然是只认肉的狼,没温情多久就又原形毕露!
  突的,房门被人从外敲响,“砰砰砰”。
  余兮兮莫名心虚,“嗖”的拉高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瞪秦峥,嗓门儿低低的:“有人来了,你快穿衣服,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呢……”
  他瞥她,没什么语气:“又没真干。”
  虽然这么说,还是弯腰把地上的T恤捡起,套身上,淡淡地问:“谁?”
  “秦营长是我。”护士长张凤霞的声音传入,“谢医生让再给病人测个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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