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以官宣离婚了吗》第94/97页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明明写了黄暴暴的车,结果晚上做了一晚上噩梦,然后今天白天头疼了一整天,所以说,有人夸夸我昨天的车吗?好像还有人没收到,没收到的再私我一下,手动发@折星辰吗


第47章
  傅隐说,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从出生开始就感情淡薄。
  哪怕你给他十亿万分热情和爱意,他也可能不为所动,温柯尧就是这样。
  在他自己的记忆里,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可能跟其他小孩不一样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六岁那年岑音自杀――那个他叫做母亲,可是却从没尽过一天母亲责任的女人。
  从学校回来,第一次进门时没有在客厅看见哀怨的女人,不用应对她神经兮兮的发问,家里安静可怕,只有二楼的房间里隐隐传来水声。
  他以为是岑音又忘了关水龙头,回自己房间时,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浴室的门半掩着,有浅红色的水从里面漫出来,把乳白色的地毯染红。
  他早慧,隐约察觉到什么,推开浴室门的一瞬间,满是鲜血的浴缸里正躺着那个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血不知道流了多久了。
  她死前也一定是又发疯了,脖子和手腕的大动脉都被划破,她还穿着平常常穿的白色素裙,血四处溅的到处都是。
  他看着,竟然觉得很平静,六岁的早慧的小孩早知道此时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是什么样的表现,他该难过该伤心该崩溃甚至该像那些很傻的同学一样大喊大哭。
  可是,他只是看着,调动不起来任何情绪,眼泪、悲伤、难过,在那一刻都只是平静。
  这是不对的。
  他对自己说。
  家里的保姆、佣人、司机,在这一天好像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看着面前发白的冰冷的尸体,是的,这一刻,她只是个死人,只是尸体,六岁的孩子还不能做出什么反应。
  也不知道在浴室门口站了多久,直到温蔺洵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时,这一场纠结的凌迟才结束。
  六岁的男孩转身看着父亲,只是很平静的陈述,“爸爸,妈妈死了。”
  温蔺洵倒在沙发上,他平常很少回家,每次回来岑音都会特别开心,瞪他一走她就又会发疯,哭哭闹闹不得安宁。
  “爸爸,妈妈死了。”
  他走到他跟前,说了第二遍。
  温蔺洵睁开眼睛,还是有些朦胧的醉意,只觉得小孩子胡说八道,烦躁道,“岑音你看你天天在家发疯,儿子都跟你一样神经了!”
  没有人应。
  他又骂骂咧咧准备睡过去。
  温柯尧平静的看着他,第三次重复,“爸爸,妈妈死了。她脖子和手上都流了好多血,在浴缸里。”
  温蔺洵这才骤然惊醒睁开眼睛,酒醒了一大半,他醉酒的眼盯了眼前六岁的小孩一眼,“你说什么。”
  “妈妈死了,就在里面。”他指着浴室的方向。
  温蔺洵蹭的起身,连带着跟前的茶几一起带倒,地毯上的血已经很明显了,血腥味也很明显,浴室里女人的尸体已经冰凉一片。
  温蔺洵红着眼看了许久,大脑一片怒火冲上来,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只是觉得烦躁,觉得暴躁。
  所有人都不让他省心!
  “爸爸,你要不要叫医生?”
  小孩站在一边,身上衣服还没换,脖子上的领结歪歪扭扭的系着,跟岑音有七分像的脸平静的望着他。
  温蔺洵看了他两秒。
  小孩也一瞬不眨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没有哭?”
  温蔺洵看着他,突然问。
  “我……”
  “啪――”
  狠厉的一巴掌甩下来,小孩子直接被甩到地上。
  “你为什么没有哭!”
  温蔺洵双眼通红,所有的暴戾和无法发泄的愤怒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源头。
  “你为什么没有哭!”
  他跟疯了一样踢打着地上的小孩。
  可他还是很平静,没有哭叫没有求饶,只紧紧咬着牙,闷哼着。
  六岁的小孩子亲眼看见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第一个发现她的尸体,小孩子没有哭,甚至没有难过。
  这放到任何时代都会被大人定义为不正常。
  温蔺洵当然更是如此。
  因为温柯尧实在是太过平静,温蔺洵更加觉得这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孩子是个变态,是个跟他母亲一样的疯子。
  所以他直接把他送进心理治疗所。
  六岁的小孩子,应该跟什么样的人接触?
  而温柯尧每天又跟什么样的人接触?
  他们永远是公式化的微笑,每天按时按点测试他的喜怒哀乐。
  所有人都告诉他,你不正常,你跟别人不一样,你需要接受治疗。
  他们教导他,你面对这个的时候你应该悲伤,你面对那个的时候你应该开心。
  可真是笑话,这个世界上又有可以告诉谁你该是什么反应,该是什么情绪呢?
  六岁到十二岁,整整六年。
  正常小孩子本该在学校蹦蹦跳跳欢乐的六年,他却是每天接受各种心理治疗。
  不过也好,他终于学会了。
  学会了正常人的情绪。
  给你一颗糖你应该开心,应该微笑,打你一巴掌你应该难过,应该流泪。
  他终于,像一个正常人了。
  可跟温蔺洵的关系,却一直没有好过。
  他觉得他是父亲,他在努力扮演儿子。
  可他算不上什么父亲,他也只是在扮演儿子。
  他在所有人面前演戏,扮演正常人的样子,只有很少很少的时间才会撕开让他恶心的外表,看看真实的自己。
  他厌弃自己,他不是一个正常人,没有人爱他,没有人爱真实的他。
  所有事情到了极限都会崩坏,十六岁那年,温蔺洵又一次莫名的暴打,温柯尧还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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