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王不在家》第38/96页



☆、36突然来电

  “她怎么还没醒?”
  寂静的病房内,突兀地响起一道沙哑的询问。
  被问者徐亚斤木木地坐在床边,眼里都是血丝,抿着嘴不说话。旁边杨光期期艾艾地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已经一天两夜了。
  涂画画果然又高烧不退,梦话连篇。
  徐亚斤看着梦里都皱着眉,摇头挣扎的涂画画,眼里的水汽又想漫上来。
  杨光拿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挪到徐亚斤身边:“亚亚,吃点好不好?”
  “不吃。”徐亚斤嗓子整个哑了,熬了两天,早已又饿又累,可是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杨光一听她不吃,眼眶也红了。真真是心疼,这样不吃不喝是个人都熬不住。
  他虽然也替画画担心,可医生都说她是过度劳累加上伤心过度,休息两天就会好的。虽然他弄不明白涂画画这过度伤心不知从哪来的。可她毕竟是躺在那里,徐亚斤是坐着在死撑,哪里熬得住。
  “亚亚――”杨光叫了一声,看徐亚斤没反应,红着眼睛闪到一边独自伤心去了。
  徐亚斤的性格他摸得很透,对涂画画那是比对亲爹亲妈还好,他这个男朋友再去烦,估计躺在那的得换成他了――他也伤心过度!
  涂画画在梦里一个劲地逃,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出那个房间。被钉得密不透风的窗户、天花板中央一盏黑不拉几散发着黄光的小灯泡、东倒西歪的桌椅、潮湿的泥地……她只能无助地躲在角落里缩小,再缩小。
  可是,再怎么躲,还是躲不过那个人的眼睛。门一开,那人只扫了一眼,就从角落里把她拎了出来。
  之后,画面变得混乱不堪,她一个劲地哭着求着,却改变不了什么。她知道她不痛,她整个都麻木了,一点也不痛。
  哭累了,就睡觉。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明天继续练习跑步,学习爬树,找机会逃跑。
  ……
  徐亚斤、杨光、徐克三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病床上的涂画画哭着哭着,然后变得安静。
  等涂画画醒来,是第三天早上了。徐亚斤、徐克、杨光三人,早都熬成了三只国宝,眼圈黑得比烟熏装还时尚。
  涂画画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嘴一瘪,无比哀怨地哭诉:“徐亚斤,你丫的怎么不把我隐形眼镜抠出来,眼睛难受死了。”
  说完,抬起打着点滴的右手,颤颤巍巍地去够眼睛。
  旁边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徐亚斤反应过来,红着眼睛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帮她摘隐形眼镜。
  徐亚斤那是饿的,手也抖得厉害。
  终于把那差点黏在眼球上的小镜片给扣了下来,涂画画发誓:以后再也不戴这东西了,竟折腾人!
  徐亚斤红着眼睛,吸着鼻子,期期艾艾地看着涂画画,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涂画画听着徐亚斤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想瞧瞧她的表情,可这近视似乎加深了,怎么也看不清楚这女人现在的样子。她不禁有点后悔,亚斤这回怕是不好受,都怪自己玩过火了点。
  而她却不知,徐亚斤此刻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那件导致她昏迷有关小时候的事。只是,徐亚斤不敢提。看画画这表情,怕是又强迫性忘记了。
  “徐小妞,你家小妮子都要变成兔子精了。”涂画画纠结了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徐亚斤听得一时摸不着头脑,倒是缩在一边的杨光,听到自己被点名,立马来了精神。他感觉自己被忽略好久好久了。这模样,眼红鼻子红的,还真像一只要成精的兔子。
  杨光小步挪到涂画画的病床边,想开口关心几句又怕惹她不高兴,最后只默默地站在徐亚斤身边悄悄牵了自家女人的手。
  徐亚斤这才回过神来,画画是在提醒自己。这两天因为画画昏迷,她压根没去想别的,倒是把杨光给冷落了。小妮子平时最喜欢粘着自己,这回肯定让他有的受了。恍然想起之前他蹭在自己身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一阵心疼。
  “没事了。”徐亚斤抬手摸摸杨光的脸小声安慰,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站在最后面的徐克看着徐亚斤这副小女人样,忽然对她改观起来。先前只觉得这女人是一只披了性感女郎皮的母老虎,这些天接触下来才发现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小女人。那咄咄逼人下的柔弱,竟让人无端升起想保护这只老虎的欲望。
  而徐亚斤对涂画画的情谊,也让他肃然起敬。他徐克也是一重情重义的人,因此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徐亚斤和涂画画完全是两类人。徐亚斤外表坚强内里柔弱,而涂画画则是表面柔弱,实里却坚强地近乎恶魔。虽然之前她昏迷前表现的那样无助,可徐克却莫名地觉得她有一种近乎恐怖的倔强,像辛弃疾笔下那嚼不烂煮不透砸不坏的铜豌豆,让人望而却步。
  徐亚斤瞧了涂画画一会儿,发现瞧不出什么情绪,这丫头又开始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张了张嘴,还是找不到话题。有些话,多说无义。如果画画难受了,那她就在边上陪着就是。
  “画画,那我先去睡觉了。就有事打电话。”徐亚斤两天两夜没睡,先前心提着没注意,现在放松下来,顿觉累得跟很么一样。于是拎着杨光去医院旁找酒店去了。
  徐亚斤和杨光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涂画画和徐克两人。
  涂画画躺在病床上郁闷:徐亚斤这女人跑得也忒快了。她现在手抖脚也抖,浑身没一丝力气,让她怎么去找吃的。好饿。
  徐克看着床上的女人一会皱眉一会哀怨,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沉默了会,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好,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歉:“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徐克说得异常沉重。前天是他说错话,后来徐亚斤差点没把他活吞了,再后来涂画画一直噩梦呓语不断,那女人连骂自己的力气也没有了,只红了眼睛不断抽泣。
  徐克想,自己这回是捅到窟窿了。要是让表嫂知道自己这么欺负了她家表姐,还不知道让表哥怎么治自己呢。
  再转转心思,自己先前追着涂画画,确实对她有点意思,但大多也就是新奇,远还没到那种要死不活的*。表哥那任务,也是让他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争取好感,最好能亲上加亲。
  而这几天他见识了涂画画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他那心肝忽然就整个颤抖了。
  这样的女人,他治不住啊。他想被治,这女人怕也不想搭理。所以说,他还有什么好执着的。他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何况还从来没拿到手过。
  想了想,他把那份心思化成一丝怜惜、一丝敬意,觉得这样的人,还是做朋友最安全。起码,涂画画瞧着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于是,这声对不起说得很是诚恳。
  涂画画被徐克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可是人家那么郑重地道歉,她好心受着不就得了。虽然她并不清楚他干嘛道歉。
  “哦。”涂画画点着头,很认真地应了一声。那回答的样子,像极了君如届。
  “君如届?第三次了……”涂画画靠在枕头上,转头望着窗外,思绪却飘得好远。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来。这还是徐亚斤走之前从包里摸出来还给她,让她有事求救用的。
  涂画画盯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有点发怵。”家里的座机?“
  家里就她一个人,而她本人现在躺在这不知道哪个城市的医院病床上,那家里是哪只鬼打电话?
  等等,貌似是有一只。
  涂画画愣了愣,反应过来那个可能之人。这么一愣一愣的,电话呼叫时限也过了。
  盯着转黑的屏幕,她一时摸不清自己的心情。还未来得及细想,手机又再次叫起来。
  徐克看涂画画对着手机发愣,手很痒。痒了会,看她还在傻,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抢过手机。
  “喂?”
  徐克表示自己是很客气地在接电话。可为毛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呢?貌似还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流顺着无线电波飘了过来。
  徐克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看涂画画,接收到她有点纠结的眼神,又对着对话喊了一句:“喂?您是――”
  话还没问完,电话那头响起一低沉的声音:“找涂画画。”
  低沉无波,似没有情绪。可徐克却感觉到一丝寒冷。有点犹豫地看看涂画画,不知道要不要让她接电话。
  涂画画接触到徐克的眼神,已经肯定是谁找自己。收回眼神,立马把头缩回了被子里,当起了鸵鸟。
  徐克看到她那样,一时摸不准该怎么着。想了会,找了个借口丢过去:“那个――她现在有点不方便,你要不待会――”
  徐克话还没说完,那头突然就挂了,传来嘟嘟的忙音,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这脾气,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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