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即嫁小公爷》第1/1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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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即嫁小公爷
作者:再枯荣


本文文案:
明珠是个半吊子小尼姑,莫名被方丈师太打了一挂,将她蓄了头发嫁给国公府的小公爷宋知濯冲喜。
宋知濯瘫哑已久,无人照管,下人懒怠。
于是她便挽起袖口亲自照顾!
直到发现,她一羹一饭、悉心照料间居然养出了个白眼狼。这个白眼狼说:“小尼姑,给你一封和离书,你走吧。”
她这才发现,原来众生皆苦,包括自己。
***
宋知濯在父亲的冷漠、继母兄弟的刁难中哑忍多年,谋算一切,只待时飞。
一切皆在意料当中,偏偏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小尼姑。思来想去,他只得给她一封和离书,甩掉这个“包袱”。
可当他功成名就,万人之上的时候。
心里却总有一个影子。
他扪心自问: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失去的呢?
他失去了一个人,一个眉眼弯弯总是笑着的小尼姑,是她将自己从泥沼中扯出,让自己的前半生还不算太潦倒……
宋知濯:“小尼姑,我在战场白骨露野,手上背了无数人命,你还能度我吗?”
明珠:“我修为不够,度不了你,施主借过!”
宋知濯:“可我记得,你曾度尽我一生苦厄。”
***
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地藏菩萨本愿经》

食用指南:
1、女主从出场开始,一直有头发。
2、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宅斗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珠,宋知濯 ┃ 配角:接档文《阉夫》求收藏~ ┃ 其它:接档文《阉夫》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半吊子尼姑还俗后
立意:足够的爱可以治愈残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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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花烛 初初相见恍若梦
  这日城东临安街,望之盛景。
  残阳自高耸城墙斜照而入,云海沈沈、璨光开路、艳红甫进。一长串热辣辣的队伍跟着从城门进来,声势浩大,却鸦静无声。
  打先几个穿暗红裋褐的男子,清一色高举着黑漆木牌,上头用朱砂刺红的墨描着囍字,原来是哪家大人成亲。
  再后头,一群丫鬟仆从托举着各色礼定,簇拥着一顶八台漆红花轿。
  明珠就端坐在轿辇里头,头盖一顶金线所缠鸳鸯交叠的雨花锦盖头,身上大红的龙凤伴飞掩襟长褂,下身着一条暗红单盘凤的百迭罗裙,直盖脚面儿。
  她手里头正绞着一方鸳鸯喜帕,横竖不惯手,只当是念珠用虎口细微摩擦,两瓣朱唇轻启,像是要开口,立时又想起不能说话儿,硬憋回去,抿着嘴,随着轿辇一颠一簸,就此颠簸出一段跌宕悱恻的故事。
  在这段浮浮沉沉的节奏里,她即将由姑娘家变成挽髻戴簪的妇人,还是一位官爵贵妇,换作从前,是她想都不敢轻想的。
  队伍似一条蜿蜒长蛇,最终盘踞在一座奢华富贵的府邸前,几个候着的婆子上前,将手伸进绣龙凤的娇帘里,又托出一只纤长嫩白的小手,轻飘飘将里头的人请了出来。
  明珠被人扶着,换乘一顶小轿,被抬进府里。
  她闭上眼,闻见处处幽香,自心里默了一遍《金刚经》,九曲回廊,任由辗转,又默了一遍《大藏经》,小轿方才停下。
  还是由人扶出,她垂着头透过盖头角的缝隙看脚下的台阶,两三级进了院儿门,行过一条蜿蜒小路,只见三方抱厦,这是到了。
  听得身边婆子轻缓一口气,推开屋门,自背后推明珠一把,将她推进屋。因明珠盖着盖头,不慎被门槛儿绊了一下,险些摔跤,幸而扶住边上一根褐檀圆柱。
  “总算是能说话儿了,”门口那婆子送一口气,没大好脸地嘱咐:“新娘子自个儿进去吧,过了今夜,自有丫鬟进来伺候。”
  明珠摸索着往里走,只听外头那婆子跟另外的人抱怨:“金源寺的方丈师太打了一挂,说迎亲路上不能说话儿,非得等新娘子进了洞房才能有动静,可憋死我老婆子了!”
  另一个低声劝慰道:“大少爷瘫了哑了这么久,难道真能叫这‘冲喜’给冲好了?”
  “谁知道呢?瘫了那么些年了,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紧?算了不干咱们的事儿,走,前头喝酒去!”
  两人一走,门口就只剩两个在院子里扑蝶的丫鬟,竟无人在意屋里的动静。
  漫长无措后,明珠淅淅索索地摸到里间,因蒙着盖头,她听觉敏锐,竟闻得某处传来低低的呼吸,想来那位哑瘫的小公爷宋知濯就躺在那儿了。
  摸过去,先摸到一根四方的床柱,稍一偏,是丝滑的轻纱帐幔,顺着帐子坐到床沿边儿,她扭身朝里,低垂下头,轻声问:“你能接盖头吗?”
  等了一会儿,除了那阵微弱地呼吸,无人应答。
  听说这位小公爷还是个哑巴,看传言不假。
  明珠懊悔赔罪:“真是对不住,我忘了你不能说话。”她想了下,些微为难地说:“可方丈说得你亲自接了盖头才能好,这样吧,我握着你的手接盖头,也算是你亲自接的。”
  床上之人没有反对,明珠便斗着胆子去摸他的手,轻柔的被褥里,是一只冰凉的坚硬的大掌,她用自己两只软绵温热的纤指抓住他的腕子抬起来,把着他的手指抓住盖头一角。
  伴着她手腕上两只玉镯碰撞的脆响,叮咣一声,三只手一齐将那顶艳红似血的盖头扯下来了。
  一抹刺眼的红飞过眼角,从此揭下她后半生漂泊不定的前程,而这前程,只是一张皮肉坍塌的脸颊,饱满的天庭下,是一对浓眉,可眼睛,像两个无底的窟窿,是望不尽的黑暗深幽。
  他太瘦了,明珠想,她自小颠沛流离,也曾因吃不起饭而饥肠辘辘,却从瘦到过如此地步,也见过其他挨饿受冻的人,从没人像他,是毫无生机的枯萎,除了这点儿微弱的呼吸,他似乎和一具死尸没什么不同。
  “阿弥陀佛,我的天啊,你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明珠幽幽切切慨叹一声儿,见宋知濯闪了下睫毛,自知失言,讪讪赔了个笑:“真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天可怜见的,你渴不渴?要不要喝口水?”
  宋知濯自然无法答她,扑扇了两下睫毛,然后别过眼去。
  她自当他是认了,便提着裙子往矮案上过去,上头有托盘放着一个檀色璇纹定窑壶,她拿了一个盏,从壶里倒了一杯水,捂在手上,居然是冰凉的。也不知这院儿里的下人们都如何当差,竟连杯热茶也没有。
  她捧着盏走过去,自歉自恼地笑笑:“对不住,只有凉水了,方丈说等明日天亮才能让人进屋,你先将就些?”说完她俯身而下,单膝跪在床边儿,用手微微托起宋知濯的后脑勺,小心翼翼举盏喂到他嘴边。
  宋知濯漠然瞥她一眼,微张开嘴喝,一口一口,竟然喝完了一整盏。
  猜他大概有一天没喝水了,明珠心里似被蝎尾倒刺蜇一下,她泄一抹浅浅柔和的笑,细细放下他的脑袋在枕上,又去倒了一盏喂他。
  等忙完这一阵,稍觉轻寒,天色已暗。她踱步至窗,透过明瓦抬头一看,长净天,只隐几朵浓云遮住一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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