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有过人之处》第122/216页


  神容只觉他脸上神情又邪又坏,偏头避开了他的手:“你少得意。”耳边被他手指碰过的地方已经热了。
  山宗手搭回去,想起裴夫人没看他的信,眼神停留在她侧脸上。
  他还有什么可得意的,现在是她得意的时候了。
  直到外面天已黑下,杜心奴才又回到这间屋子的门外来。
  尚未开口询问还有无要伺候的地方,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
  神容先出来,往后瞄一眼,山宗紧跟着走了出来。
  她理一下臂弯里的披帛,往外走了。
  紫瑞和东来立即跟了上去。
  杜心奴看了看她背影,向山宗施礼:“莫非郎君与贵人相谈不快?”
  山宗没回答,只笑了笑,跟上神容身影。
  神容登上车时,便听见车外一声马嘶,窗格外露出山宗打马接近的身影。
  她怔一下:“你要与我一同走?”
  山宗颔首:“有何不可,走吧。”
  马车随即就动了起来。
  神容看着他在窗格外的身影,长安街头的灯火明暗交替,愈显得他马上坐着时的腰身紧窄,踩着马靴的腿结实修长。
  她看了好几眼,心想真是随性妄为,当这里是他的幽州不成。
  本以为到去官驿的那条路时他就会改道,没想到没有。
  山宗就这样骑着马,护着车,直到了赵国公府附近。
  神容吩咐停车,朝外看,轻声提醒:“你还不走?”
  暗暗的灯火掩着眼前青石铺就的路面,山宗在马上,目光看着前面赵国公府所在的方向,低沉说:“急什么?”
  神容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看到了前方隐约的一个人影。
  “有人,”她担心被人看见,低低说:“你该走了。”
  山宗忽而腿一跨,下了马,接着眼前车帘一掀,他直接进来了车里。
  神容被搂过去时毫无预兆,他的嘴已结结实实堵住了她的。
  她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下颌忽被他的手轻轻一抬,他的唇紧跟着落在了她颈边。
  腰上沉沉的,从腰侧直到腰后,是他的手抚了过去。
  神容轻喘着,又提醒他一回:“有人。”
  “那你就别出声。”他声沉沉地在她耳边。
  神容颈边轰然热起,这种细细密密的吻就像张网,她难捱又不甘地低语:“还提我对你做过的,你分明对我做过的更坏。”
  山宗吻在她耳边:“在我跟前,你就非不肯认输是不是?”
  “偏不。”神容呢喃,陡然心头一撞。
  是他含住了她耳垂,又猛然吻了下来,有意一般用了力。
  等到神容忍耐不住,差点要真出声时,山宗才终于放过了她。
  “我先走。”他声音低得只有彼此可闻:“回头再见。”
  神容还在急喘,昏暗的车内看不出他神情,只觉得他声一直沉着,似与往日不太一样。
  眼前车帘一掀一落,他利落地出去了。
  几乎同时,马车就继续往前驶去。
  山宗翻身上马,身隐在路边暗处,看着神容的马车往前,眼扫向前方那道刚刚见过的人影,到此时那身影还在那里徘徊着没走。
  锦衣玉冠的一道人影,那是裴少雍,山宗一眼就看见了。
  尽管神容之前没说从何处而来,他也大概猜到了,听裴元岭说过,今日有裴少雍的烧尾宴,她是从宴席上过来的。
  山宗沉沉目光扫过那人影,又看一眼神容的马车,才调转马头离去。
  马车在赵国公府门前停下,神容才缓下急切的呼吸,车外鸦雀无声,她便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免得被看出来。
  “阿容。”
  忽来唤声,神容立时回了神,揭开车帘探身出去,裴少雍从赵国公府门前匆匆走到了车边。
  “你可算回来了,我一直等到现在。”
  紫瑞在车边放下墩子,扶神容下来。
  这短短的一瞬,神容心里已过了一遍,甚至还朝山宗送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见到他身影才定心,鞋踩到地时,脸上已带了丝笑:“二表哥等在这里有事?”
  裴少雍宴席间所着的圆领锦袍都没换便来了,打发了随从,只独自在这里,轻声道:“我刚送姑父姑母回来,听说你还未归府,担心你对之前的事心有不快,又担心你误会我意思,必须要等你回来。”
  神容往敞开的大门口走:“二表哥言重了,有话不如进来说,你是表哥,岂能在府门前怠慢。”
  裴少雍拦了她一下:“不敢惊扰姑父姑母,我只想与你说几句。”
  神容只好抿唇,往后看一眼。
  紫瑞马上会意,悄悄推一下旁边的东来,又叫大门口提灯守着的仆从退回去。
  左右随从将马车引去了后门,大门口很快只剩下他们二人。
  神容走上府门前高阔的台阶,停下脚步:“二表哥说吧。”
  裴少雍借着府门前高悬的灯火看她神色,她侧脸对着他,耳边颈边似有一抹微微的红,他没太看清,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我今日在宴席间不是在捉弄你。”
  神容脸转过来,顿了一顿,眼神淡了,反而更显出冷艳:“那就更不该了。二表哥往后不要做这种事了,若是真捉弄我倒也没什么,不捉弄我却还如此行事,实在说不过去。”
  裴少雍愣了一下,她已直接走入府门。
  他余下的话一个字也没得到机会说。
  神容提着衣摆,快步走回自己房内,反身就合上了门。
  她希望会错了意,偏偏没有。
  慢慢捋了一遍头绪,她又蹙了蹙眉,忽而心思一转,想到山宗,难道方才他看到了?
  ……
  这点小动静并没有惊扰到国公府内。
  次日,紫瑞来伺候神容起身时,特地提了一嘴:“少主可以宽心,主母和国公都还没听到风声。”
  神容没问她是指山宗的事,还是指裴少雍的,也不想细说,只随口应了一声。
  紫瑞正给她系着襦裙上的丝绦系带,门外来了个仆从,说请少主去见国公。
  神容看了一眼,是她父亲身边的侍从。
  紫瑞听见,不禁小心地看了看神容。
  “没事,”她说:“我去看看。”
  赵国公在书房里坐着,身着深绛色的宽袍便服,一张白面无须的脸被衬出了微微的冷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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