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文女配觉醒后》第109/134页


  冷慕诗又起身给他好好地洗漱,给他施了好多遍清洁术,甚至给他的腰上佩了水云剑。
  苍生院的结界便是这时候开启的,冷慕诗神色如常地拉着萧勉走向后山,站在苍生院后山的山崖,冷慕诗对他道:“跳下去后,去我们曾经猎兔子的那里,那里没有守卫,妖魔兽也被我清理掉了,你只需要披上储物袋里面的那个翳魔炼制的布,就能出太初山的大阵。”
  萧勉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山风带起她宽大凌乱的衣袍,勾勒出她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形,心中如遭火焚。
  他走上前,从她的身后缓缓拥住了她,“我会回禁地去的,在那里……”
  “不要死在那里,”冷慕诗说,“那里太暗了,也太冷了。”
  况且没有用了,她的魂魄和修为几欲耗尽,依旧留不住萧勉,阻挡不住天魔觉醒,那囚妄阵,也根本压不住,只会在进去的瞬间,碾碎萧勉摇摇欲坠的内丹,放出天魔。
  萧勉又何尝不明白,回去禁地会马上觉醒天魔。
  “不用为我考虑,”冷慕诗看着山崖之下说,“我去禁地带你出来的时候,放走了其他妖魔,我会留下接受惩罚,你放心吧,我师尊会护着我。”
  冷慕诗转头,在夕阳将沉的日暮之前,最后仔细地描摹着萧勉的眉眼。
  她想,这个人是我的,死也得是我的。
  就在这时,花掩月的剑气袭来,直冲着萧勉,冷慕诗拉着萧勉,取下他腰间佩剑,提剑挡住了这一下,头也未回的将他推下了山崖――
  萧勉惊呼一声,他危机之下,使不出灵力也使不出魔气,坠落的途中看向冷慕诗最后一眼,心疼到无以复加。
  她站在山崖上,清瘦得像一片随时会被山风带走的残叶。
  他全无求生的意志,想着就这样摔死就好,只是双眼一错不错地看着那个逐渐缩小的身影,想要将她永远的铭记于心。
  他和何德何能,得一人如此深情厚待,他不该招惹她的,他甚至连个人都不是,是他毁了她。
  不过下一刻,他余光闪过什么赤红的东西,接着他感觉到腰间被缠缚住,很快他便迅速被这东西卷着拖入了一片漆黑的山石之间。
  而悬崖之上的冷慕诗,拔出水云剑,被花掩月的招式撞得后退一步,半只脚已经迈出了山崖,花掩月看到她之后脚步一顿,收敛了气势汹汹的第二剑,死死皱眉。
  “你为了个男人将自己糟践成这样子?!”花掩月简直怒不可遏。
  冷慕诗甩了下水云剑,摇头朝前走了一点,好歹不会掉下去,这才说,“也不全是,通过跟师尊的对话,我发现了压制他的魔气,便能够给远在血魔山的诸位仙首们争取加固阵法的时间。”
  花掩月神色一凝,冷慕诗说的不是谎话,她执迷不悟的那个时候,确确实实是他们加固血魔山阵法的最好时机,此番加固的阵法,不仅仅是囚阵,还有杀阵,一旦成功,就算血魔山的四大魔将觉醒,也可以趁着他们刚刚觉醒,重创追随他们的、自血魔阵中出来的那些随从。
  阵杀一个是一个,伤到一个便是为这整个天下的战局做贡献。
  若是萧勉一直在禁地被辗轧着,怕是此刻早已经内丹碎裂,纵使没有觉醒天魔,可他体内的魔气乱窜,便会直接影响血魔山的震动。
  “所以你是为天下?”花掩月神色复杂地看着冷慕诗。
  冷慕诗又摇头,“也不全是。”
  “你要跟为师动手么?”花掩月又问。
  她们师徒二人,一直没有尊卑,冷慕诗寻常时候叫花掩月师尊,生气了就喊她老东西,再火了就扯她头发。
  这还是花掩月第一次自称为师。
  冷慕诗再度摇头,“并不是的。”
  她“噗通”一声对着花掩月跪下,手中的水云剑在半空一扬,径直将剑锋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她这才抬头,对花掩月说:“师尊,你别追他了,他怕黑,死在禁地太可怜了,天魔觉醒无从阻拦,既然修真界已经备战,何须再纠结那几天,我给他喂了同心丹,若他心念坚定,还能撑几天……”
  花掩月被冷慕诗这举动弄得倒抽一口凉气,接着又气得要疯。
  “你要自刎谢罪吗?!”
  冷慕诗摇头,“师尊,我爱他,我能为他做的都做了,最后不过是想让他死得不太凄惨,你说的,丹道弟子做事要有始有终,纵使他入魔,我又怎能始乱终弃。”
  花掩月听着她狗屁不通的狡辩,那句话是她说的,可说的也根本不是这件事。
  她气得眼前阵阵发黑,看向冷慕诗执拗又倔强的模样,终究是放下了剑。
  冷慕诗这么多天,都提着这一口气,一口吊着她的精神和命的气,境界连退,她没有衰竭而死,全赖她至少还能吃滋补的丹药。
  魂魄被抽出小半,她没有癫疯痴傻,也纯粹是因为心智过坚。
  但人的精神总是有限的,绷到极致,也会骤然崩溃。
  花掩月的佩剑放下,代表她不打算追了。
  她说:“你犯下的罪,这次我也护不住你……”
  冷慕诗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这些天倔强挺直的脊梁,瞬间一软,耳边如同浸水般的“咕嘟嘟”响着,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她手上水云剑落在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第64章 不哭一哭吗?(大师兄是想要与我这罪人结...)
  游子疏再次在刑罚殿看着冷慕诗遭遇仙首会审, 却不是当初被巧舌如簧的冷慕诗给逼着生生下跪的那个他了。
  这一次历练他本以为是同平时无甚区别,连地点都是他去过好多次的,可这一次历练, 却让一切都面目全非。
  他当初有多么厌憎冷慕诗不仅行为不端,还逼他下跪, 舌灿莲花的害他被关在禁地三个多月, 现在便有多么希望,她还能像当初一样,寸步不让, 甚至扭曲是非地为自己辩解。
  可现如今早已经形销骨立精神萎靡的少女, 身上透着一股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味道, 无论上座的仙首如何指责, 她都尽数乖顺地俯首叩拜,“我认。”
  在仙首们因为处置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她也只是神思不属地跪在地上,转过头, 视线看向她身侧的虚空处。
  游子疏心头一跳, 上一次的刑罚殿, 萧勉就跪在她的身侧, 她……
  游子疏独臂攥紧了手中雪灵, 他想起那天, 他不慎以雪灵刨开了她的后背,她那双眼看向他的时候, 却带着些许哀求, 甚至是对朋友才有的亲密。
  他们同生共死过, 按理说应该算作朋友的,他们本身也是门中师兄妹。
  可这么多年, 他与许多弟子,来来去去的太多人同生共死过,也有惊才绝艳的天才,也有人凄凉陨落,但是游子疏从来不曾为谁收过已经挥出去的剑招,也不曾如此刻这般动容过。
  情爱当真如此磋磨人,甚至是摧毁人吗?
  她为了萧勉境界倒退,修为毁于一旦,甚至背负上置这天下于危难的大罪,真的值得吗?
  仙长们的争论很快有了结果,哪怕是花掩月在仙门地位一直连掌门正平也要向后站,她也仅仅能够保冷慕诗一个不死和不被逐出师门。
  她被罚关于禁地后的碧岩窟中三百年,那里冬寒夏热,并不与太初山中气候相通,寸草不生,连妖魔兽都鲜少会去。
  最重要的是灵力稀薄,根本极难修炼,游子疏一直紧攥的手指松了又紧也不知道多少回,最终连手心都湿漉漉的,他才径自走到大殿的中央,“噗通”跪地。
  “弟子认为不妥,那碧岩窟中灵力稀薄,师…师妹若是去了,三百年无法修炼到月重,寿数不足,必将在其中化为枯骨。”游子疏对着自己从未求过,甚至连说话都不太多的师尊,端端正正地叩首,“师妹好歹为血魔山的封印出了一份力,罪不至死。”
  “这等刑罚,与杀她有何区别。”
  “放肆!”掌门正平被自己的大徒弟气得呼吸不畅,手狠狠在座椅上一砸。
  旁边的三长老连忙道:“也怪我,哎,我若不是不慎压碎了长老玉佩,岂容她将天魔的寄生体留在苍生院那么多天,应该将天魔寄生体早早地送回禁地去才对,那样说不定天魔早就觉醒了,也不用费力加固什么血魔山,直接开打!”
  三长老这一番阳奉阴违,实在是让在场仙君个个表情扭曲,他话音一落,天虚子也叹了口气,虽然没说话,但萧勉到底是他的弟子,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铁面无私地将他镇压于禁地,若说半点没有心疼,他也不至于这些时日一直郁郁。
  而花掩月也不说什么让掌门正平轻饶的话,只是抱着手臂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幽幽看着正平,看得正平头皮都麻了,她才开口:“门中许多丹药一直都是我这罪徒炼制,勤勉非常,品阶上等,若当真将她囚到死,那也没什么,左右门中低阶弟子的丹药,往后供应从三十日一取,改为半年吧。”
  她这话一说,连刑罚殿站着的弟子们都不淡定了,低阶丹药的供应确确实实这近一年由半年变成了每月一领,也确确实实品阶上等,食用后对修行裨益不小。
  若当真改为半年一次,又即将面对与魔族开战,那他们这些修为低等的,怕是日子不好过了。
  于是跟随游子疏身后,刑罚殿那些素来铁面无私,连宗门女修多戴个头花都要扯下来的混蛋们,也以印桥为首,“噗通噗通”青蛙跳水一样跪了一地。
  “弟子们也以为,囚禁三百年,对于师妹的刑罚太过。”
  冷慕诗都忍不住抬起头,先是游子疏再是刑罚殿弟子们,她何时变成了个如此抢手的师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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