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文女配觉醒后》第115/134页


  很快一阵铺天盖地的魔气卷过场中,下一瞬,血誓阵和轿子原地消失,魔修们走了。
  各宗门的仙首松了口气,还在低低哭泣难过的,也只剩那些素日与冷天音交好的人。
  尹一又去了一次碧岩窟,想与冷慕诗说冷天音的不对劲,这一次被强横的结界阻挡在外,连冷慕诗的影子也没见到。
  而冷慕诗此时此刻,稳坐在颠簸不休的轿子……或者说是魔兽所拉的车上。
  修真界有飞天祥兽,魔族有遁地的魔兽,冷慕诗此刻正在地下,极速地朝着魔界的方向而去。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底下的窒闷和黑暗带给人的滋味,绝不会好受,这若是换成寻常星重修为的女修,定要吓得蜷缩起来。
  但冷慕诗对这种遁地的手段不以为意,四周除了车子在跑和魔兽的粗喘声音,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她靠在车壁上,神色淡淡的,连神识都懒得散开去查看状况。
  而现如今在太初山上的诸位仙首,却正在紧急集会,只因为他们派去看着魔修撤离的弟子来报,魔族瞬息之间,便在整个城镇之中消失。
  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等到各个宗门的仙长们去查看过才知道,什么魔军兵临山下,山下的那些魔修,竟然都是幻象!
  除非身临其中,否则连仙长们都无法识破的幻象,这该是何等的厉害?!
  “是三大魔将之一,赤羽的手笔,”花掩月说,“我们都被耍了,魔族根本按兵不动,便将我们耍得团团转,赤羽乃是上古蜃龙的后裔,他自己被关太初山禁地这么多年魔气消耗太多,或许做不到,但有天魔在身边,做一场逼真的幻象,又有何难。”
  主要这些宗门仙首,从未想到过魔族居然如此狡诈,那么多的魔将把守,又大张旗鼓地布置得满城皆红,还用这些有实的幻象捉了镇民,纵使是日重巅峰的大能,也并不敢只身前往魔族驻扎的据点去试探真假。
  “那血誓呢?!也是幻象吗?!”衍宗的毕宿胡子要颤到天上,“我查验了,绝对无假!”
  “血誓自然是真的。”掌门正平开口,“但天魔既然能够做出如此瞒骗过所有人眼睛的幻象,毁去誓约又有何难?”
  “那我们就白白给他送去了一个女修,现在追还来得及吗?!”欢喜宗的长老古涟一拍桌子,“我毕生修习惑幻之术,竟也半点没有看出那些魔修的真假。”
  “蜃龙当年甚至能够创造出一个与真实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花掩月说。
  “来不及,”天虚子颓然道,“他们走的是地下,黄泉的边界,我们……哎。”
  到底是他的小弟子,也是他的后人,天虚子闭上眼,这一刻神情比衍宗的毕宿看上去还要苍老。
  而此时此刻,极速游走在黄泉边界的冷慕诗,却只是微微散开神识,查看了一下此刻到了哪里。
  黄泉之中却炸了锅,勾魂官看到了有魔族的车架经过黄泉,又畏惧于其上强横的魔气,无法截断,便急匆匆地去告知地府鬼王。
  炼狱台之上,鬼王褪去一身的鬼气,露出苍白憔悴的痨病鬼样貌,掩唇咳了几声,底下叽叽喳喳的勾魂官们,纷纷看着他抽气,然后眼直毛光。
  他肃容道:“看什么看,严肃点,记住了,以后发现这魔气环绕的任何东西,不要冲上去送死。”
  他这半死不活的死鬼样子,在鬼界就是俊美无俦,勾魂官又全都是女鬼,每每见了他的真容场面都有些失控。
  不过他现在顾不上那个,只苦口婆心地跟自家的勾魂官说:“神仙打架,我们管不了,离远点,别像前几回……”
  他话音一顿,又想到这整个黄泉鬼境,只有他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于是闭嘴,又再度拢上了森森鬼气,把自己给包裹起来。
  勾魂官们纷纷叹息,看不到鬼王大人了,但是她们都是孤魂野鬼出身,得鬼王大人引渡才得以在这地府之中栖身的弱女子,对于他说的话十分听从,放那车架肆意在黄泉的边境驰骋去了――
  而这车架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冷慕诗都被颠簸得难受,终于――昏暗无一丝光亮的地下,骤然间迎来了刺目的血色红光。
  下一瞬,车架停下,接着如有一万只蛤蟆一同在池塘中吱哇乱叫般的声音,响彻耳边。
  “恭迎水荫魔将归位!”
  “恭贺帝尊又得猛将――”
  下一瞬,无边浓稠的血光乍然自轿子的四周涌入,竟是直接要朝着冷慕诗的身体里钻。
  她被血气淹没,呼吸有些微的不畅,而耳边这时又唱诵起了晦涩的咒语,这是唤醒沉睡魔族的阵法。
  冷慕诗慢慢抽出了身侧骨剑苍生,掏了掏耳朵,对这阵法和唱诵充耳不闻,将这无边的血色浓雾都收起困于苍生的剑柄的血色心脏之中。
  外面的声音许久才停,冷慕诗半点也不着急,抱着骨剑苍生,等到山呼海啸般的人声再度恭迎水荫魔将的时候,轿子里还是全无动静。
  坐在上首位的魔界帝尊,等着他最后一员大将临世,却迟迟不见轿子中的人走下来,收起散漫的模样,这才一步步缓缓走下祭台。
  他嘴角含笑,面上的血色纹路如活蛇缠绕游动。
  他脚步一闪,便到了轿子的面前,片刻后抬手慢慢地掀开轿帘,声音听上去温和,却湿冷阴沉至极,“怎么,水荫魔将,你还真的想要做本尊的新娘……”
  “么”字没能出口,便被捅穿身体的长剑硬生生地捅回去了。


第68章 一体双生(你不如要我,我本就与你共...)
  祭台下的众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魔界帝尊已经被拽着衣襟,扯进了殷红的轿子之中。
  轿帘和阵法一同垂落,遮盖住了众魔的窥视, 冷慕诗一手扯着满脸愕然的魔界帝尊的衣襟,一手持着骨剑把他捅成对穿还不算, 她还在慢慢地把手中的苍生朝着下面压, 竟是生生的要把这魔界帝尊给劈成两半――
  头上的盖头被扯下去,露出了冷慕诗平淡无波的脸,她妆容精致, 却并未佩带任何的头饰, 墨发如瀑拢着淡淡灵光, 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
  天魔呕出一口血, 抬手抓住了剑锋,生生止住了还在持续向下的、要将他豁成两半的骨剑。
  “你醒了……”他吐出大口殷红的血, 却慢慢勾起红唇笑了起来。
  “我真的好想你,”他低语着, 双唇染血, 用阴冷的声调说着柔情的话,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当年骗我入血魔山, 抽我筋骨折我脊梁……”
  “人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就算迎不回我的水荫魔将,我也不会停下!我可是在血魔山的炼狱之中饥饿了一万多年了, 你却在人间逍遥, 体会什么人族的情感……哈哈哈哈哈哈――”
  天魔丝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还插着冷慕诗手中的佩剑, 甚至又朝着她凑近一些,佩剑便又刺得更深。
  他几乎贴着冷慕诗的脸在吼:“你杀啊, 杀了我,你也别想活,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衰弱成这样,还能溯回几次时间!等你衰弱到了极限,天地间的生机必将以供养你为先,就如同失去生机的身体必将切断一切供应脑子,到时候抽干这天下生机的可不是我这个天魔,而是你这个天道!”
  天魔胸口还开着血洞,说话说得太激动,两个人又离得太近了,血沫喷了冷慕诗一脸。
  冷慕诗抬手一巴掌就抽在他脸上,力道用的不可谓不大,直接把他抽得趴在轿子的软垫上。
  而后冷慕诗松开了手里攥着的骨剑,后仰靠在了轿子的内壁上,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眉头皱得死紧。
  她垂眸看着天魔趴在轿子上,后背突出骨剑泛着血光的剑柄,他整个人却在颤。
  他在笑,像个疯子。
  冷慕诗厌恶至极地看了他一眼,又扯着他的后领将他从软垫上拽起来,而后毫不怜惜地抓住骨剑的剑柄,将骨剑又从天魔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他闷哼一声,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胸口血流如注,他却不以魔气去修复一下,而是黑眸一闪,褪去了眼中的血色和脖颈之上蔓生的纹路,苍白着脸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睁着一双黑眸,对着冷慕诗低低道:“念慈……救我……”
  冷慕诗擦脸的手一僵,面色冷厉地看着朝她爬过来的天魔,他眼中血色褪去,嘴角还带着血痕,他用苍白的嘴唇,贴到冷慕诗的耳边,对她说:“救救我……”
  冷慕诗攥紧了手指,看着这张此时此刻,和萧勉全无二致的模样,不可控制地有了迟疑,但是就在天魔即将循着冷慕诗的侧脸凑近她嘴唇时,冷慕诗反手一巴掌又狠狠地抽上去。
  这一次他直接撞在轿子的内壁上,将轿子都撞裂了,他捂着自己的脸爬起来,双眸漫上血色,死死瞪着冷慕诗,“你居然喜欢个人族,哈,人族朝生墓死,连蝼蚁也算不上,你居然还允许他侵犯你!”
  天魔上前一把抓住冷慕诗的肩膀,咬牙切齿,“我厌烦死了他,跟你一样的道貌岸然,什么心思纯善,不过是愚蠢至极罢了,我已经融了他的魂魄,他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看你还怎么喜欢他!”
  冷慕诗抬头,和天魔疯狂的视线相对,一个炽烈如经年沸腾的熔岩,一个冰冷如千万年不化的冰原。
  冷慕诗嫌弃至极地偏开头,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天魔抓着她肩头的手一紧,咬牙道:“你我本生一体,你掌天下生机,我掌天下杀伐,可你厌我弃我恨我骗我杀我逐我!到如今,愿意与我这般说话,也是因为这具人族的皮囊,呵。”
  他松开冷慕诗,坐在她身侧,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笑得邪恶,“你打什么算盘从来瞒不住我,当然我如何计划你也全盘知道,这一次我们来试一试,看谁动手更快!
  冷慕诗沉着脸,片刻之后伸手在空中一晃,因果镜显,是人间潜伏的魔修与修真界巡视的弟子交战的场景。
  起先是修真界占据上风,但是架不住很快死去的修士也被魔气侵染操控,开始以血染的残肢败体,对上自己昔日的同门。
  冷慕诗甚至在因果镜中看到了熟人,这处是欢喜宗的地界,她看到镜中横尸遍地的娇媚女子。
  魔族全无半点人性,生着长角的银灼鹿,将欢喜宗死去的女修都穿在长角之上作为备用食物,那上面还有人并没有完全死去,冷慕诗视线一顿,看到了一个身着红纱的佛修吗,正是当日在进入魔族遗境前一天,自佛门改投欢喜宗的小佛修了尘!
  了尘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飞速地流逝,他穿在魔兽的尖角之上,五脏都被完全搅碎,没有马上死去,全赖他体内尚未完全碎裂的内丹。
  到处都是突然冒出来的魔兽,他们不过是刚刚处理了一个人族报上来的小邪祟,正在回宗门的路上,他们本来说说笑笑的,甚至在商议晚上一同饮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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