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侠录》第18/330页


  唐风对于这样的解释尚算能够接受,但旋即又问道:“如此算来,应该还差一位,你说的是十位最有可能成为最终的角逐者,那还有一位是谁?”
  楚玉嘿嘿神秘地一笑,美眸闪动,凝声道:“你猜?”
  “猜?我对易宗弟子又不熟,怎么猜嘛!”唐风一本正经地道。
  楚玉玉手掐了一下唐风手臂,哧哧一笑,“榆木脑袋,你真够笨的。那剩下的一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明白了不?”
  唐风吃痛,揉了揉手臂,凝聚眼神看着楚玉,将信将疑地道:“你?那易宗十大神器之九‘洛音琴’在你手上?”
  楚玉自豪地别过脸,“难道不行么?本小姐乃行部小师妹,但道行却是首屈一指,‘洛音琴’当然归我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洛音琴,乃是依照《洛神赋》演绎的一首曲调弹奏,其音波功震古烁今,堪比双歌胡的‘仙音胡’。”唐风幽幽地道。
  “啧啧,唐风,难得你竟然通晓《洛神赋》,不过,估计都是鹤啸天告诉你的,不错,‘洛音琴’确实依照《洛神赋》演化功法,琴法取于《洛神赋》、步法取于‘炼五行’、气法源于‘五行气’,将这三者结合,奏出人间仙籁,看似天籁,却是杀机重重。尤以音波见长,杀人于无形。”楚玉毫不保留地讲述着。
  唐风叹息一声,“只可惜,我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大比试,若是真要等五年才能进阶,我都不知这五年该如何度过。”
  楚玉嘻嘻笑着说:“傻瓜,怎么突然间又陷入迷茫了?我看你手中这把‘侠剑’远比最为传神的夫子庭手中的‘昆吾剑’都厉害许多。而且宗主说你天生异凛,没准你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就可以进阶参加大比试呢!”
  唐风心下沉重,凄然无奈地道:“莫说进入大比试了,我都还在为八师兄让我在后山抓鱼的修习发愁呢。那清澈见底的溪流中,哪有什么鱼可言,可是八师兄只消将手贴在溪流上,然后鱼儿就出现了,而且他还滴水不湿地将鱼儿抓了出来。我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楚玉听后竟是哈哈笑了出来,唐风不明白她笑声,只好怔住,看着她。
  她笑了一会,停止了笑声,而后吟声道:“唐风,我都怀疑宗主说你天生异凛了。不错,抓鱼是易宗门下弟子的必修法门,抓鱼的诀窍,你只需记住一个字!”
  唐风惊诧地看着楚玉,急忙问道:“什么字?”
  “引!”楚玉斩钉截铁地道。
  “引?”唐风木然不解,“怎么引?”
  “以气运势,以势导气。气引鱼至,便可抓鱼。”楚玉简介地道,“更直白地说,就是通过内力,将鱼儿引至掌下,借助水纹,将鱼掌控在手中,那么还怕抓不到鱼么?”
  唐风似懂非懂,其中玄奥并非这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楚玉只好慨叹一声,“也罢,你不必着急,我偷偷跑出来,陪你抓鱼,帮助你尽快进阶,争取进入这千载难逢的大比试,你说好不好?”
  唐风心头一热,莫名地一股暖流袭进心间,放佛间,他与楚玉像是早已相识多年的知己,可以那么促膝长谈,患难与共。他点头回道:“好,当然好了。”
  楚玉颦然笑道:“那只要晚上我来找你,你都要陪我看日出,不许反悔、不许不答应、不许……”
  唐风当然千百个愿意陪着楚玉,当下打断楚玉抢着说:“我都愿意!”
  “嘻嘻,你真好!”楚玉笑嘻嘻地将头靠在唐风的肩头,一阵馨香扑面而来,唐风心绪竟是有几分凌乱,那青涩的年龄,楚玉时值豆蔻芳华,焕发出的少女柔情,竟是那般痴迷着唐风。
  极于情,则情至深。钟于意,则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皎洁的明月一洒月辉,朦胧的月色,竟是薄纱的衣装裹在大地上。
  从那背对背的依靠,互相之间的体温竟是那般清晰地传遍全身,心间竟是阵阵涟漪荡漾在心湖之上。
  “楚玉,你对这次大比试取胜有多大把握?”唐风忽而又问道。
  楚玉全然不在乎地苦笑一下道:“胜负其实都不是好事,若是输了,丢了颜面事小。若是赢了,可就……”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唐风听得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必然另有蹊跷,便又追问道:“若然赢了,不就可以进阶修习更高深的道法么?”
  
  第二五章 明月吟
  
  楚玉仰望着天幕皓月,皎洁明月,蔚蓝天幕,她竟是有几分凝重,柳眉紧蹙,答非所问地道:“唐风,你看天边的明月,好美呀!”
  唐风颓然,夜风吹拂,空中弥漫着阵阵馨香的麝香,“清秋月,落玉盘。蟾宫赋,游子飘。今古愁,客荆楚。明月圆,人未圆。情殇离,南北遥。故乡情,何时灭?楚荆英雄冢,荒丘黄抷土。明月夜未央,孤魂举杯酒。清风星斗灿,寂寥霜菊寒。凝眉倚窗棂,只心许明月。眺望万重山,涟漪仅叠峦。披衣馨幽径,举头秋露染。秋月今昔又秋月,异客梦乡客异乡。甘冽浊酒对月饮,茫然凭轩叹惆怅。亲朋佳人阡陌途,谁人相忆东逝水?”
  楚玉听得唐风竟是脱口一段诗情画意,她的芳心为之一颤,美眸凝聚,回首望着唐风。那稚气未退的少年,脸上竟是铺展着岁月的沧桑,一场浩劫,竟是让这少年染上了愁苦。
  “此首诗章是我在临天峰是所做的,鹤前辈教我看书识字,我尤其喜欢诗词赋曲。只可惜今番少了酒,不然必然可以醉饮一场。”唐风幽幽地道。
  楚玉霍然站起身,心中跃然一阵欢畅,嫣然一笑,“好美的词章,此曲若是用洛音琴弹奏出来,必然惊天地、泣鬼神。”她玉手一拂,藕臂上已然怀抱一把紫檀木雕琢的琴,看起琴弦,乃是十三琴弦。
  唐风倒吸一口气,愕然道:“此琴必是易宗十器之九的洛音琴。看起雕琢精湛,音旋必然如同仙籁。”
  楚玉莞尔一笑,玉指轻轻地拨动琴弦,“叮咚……”一声清脆的琴音,琴未奏,余音萦绕,回荡山巅,犹若一缕清风洗涤着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款款而道:“今夜明月挂苍穹,乐章妙无穷,唐风,不如这首曲子就叫《明月吟》,好是不好?”
  唐风刚欲回答,倏地凌空月影之下一道劲影掠下,轻盈得如同那秋风中的落叶,翩然落在唐风、楚玉所在的青石板前,一位俊朗潇洒地青年,手持一只酒壶,哈哈一阵朗笑道:“明月吟,洛音琴,妙哉。如此良辰美景,岂能少得了酒?区区在下值夜,忽地听得这仙乐响起。原来是行部楚玉小师妹。”
  楚玉嘻嘻一笑,柳眉上扬,甜甜地道了一声:“醉君师兄?叨扰清梦醉饮,万望恕罪。”
  “哈哈,小师妹,此言差矣。在下久闻洛音琴名震天下,早有心欲洗耳恭听一曲。今夜恐怕是醉某叨扰你了,你得为醉某弹一曲,可好?”醉君剑眉上挑,手中酒壶扬起,往嘴里灌了一口清冽的酒,霎时之间,空气中早已飘来一股清香的酒气。
  唐风自小在竹溪村,村里有先辈酿酒,自是对酒颇有了解,却是不曾嗅闻过如此香醇的美酒,不由得啧啧赞口道:“酒中香醇,暗透蜜香,必然是入口清冽,却是回味无穷。好酒,好酒!”
  醉君倏地将目光瞟向唐风,如获至宝地衣袂飘然,纵身落在唐风身侧,目光炯然,吟声道:“你通晓酒道?”
  “谈不上通晓,略知一二。”唐风悠然地答道,目光是极其坚毅,丝毫没有对眼前这个醉君感到一点惧怕,相反,颇有几分相识已久的知己,得以重逢,须三百杯金樽,邀月共饮,方才畅快。
  醉君嘿嘿一笑,眼珠转动,沉吟半晌,乃道:“易宗门下,我未曾见过你,我想你便是师尊新收的第九位入室弟子,唐风九师弟,对否?”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你必然是风流倜傥的醉君,四师兄了!”唐风欢愉一笑,早已站起身,躬身拜下,“唐风见过四师兄!”
  醉君慌忙跨前一步,双手探出,扶住唐风的手肘,坦然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九师弟,酒中君子,不拘小节,你这番是要折煞醉某了。来来……在这青丘山上,清规戒律,从来没有人近酒,听得你说可惜没了酒,不如与我共饮一番,如何?”
  唐风虽然年少,但于酒却是情有独钟,爽然说:“小弟正有此意!”
  楚玉莞尔一笑,颦然将十三弦洛音琴置于玉臂之间,“那你师兄弟放开痛饮,我为你弹奏一曲,就唐风这首《明月吟》!”
  醉君“嗯”一声,朗爽笑着说:“敢情是多谢小师妹了,明月吟明月,金樽酒对饮,逍遥良辰夜,不醉岂能行?来,九师弟,咱们喝酒。”
  唐风亦是酒兴浓烈,接过醉君递过来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竟是一阵呛鼻,他不免一阵咳嗽,醉君哈哈笑了出来,楚玉亦是笑靥若花,她已然将琴弹奏起来。
  “叮咚……叮咚……”
  琴音四扬,萦绕在乾元峰山巅,翩然若清风吹拂起了地上的落叶,云雾缭缭,静谧夜色,氤氲着浓浓的山涧气息。而那若隐若现的琴音宛若从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的瀑布,随着那旋律的变幻,竟是无穷变化。
  醉君释然笑着,饮了几口清冽的酒,唐风毕竟是初饮佳酿,经由一番呛鼻,不消片刻,便适应了香醇的酒。竟是与醉君痛饮起来。
  “九师弟,你可知道这‘金樽’中的酒叫什么酒?”醉君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后,啧啧地品尝着美酒,回味无穷地凝声问唐风。
  唐风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道:“此酒清冽无比,初入口,清辛辣口,待饮入之后,却是一阵蜜香、花香回味。清冽中带着润甜,若是由一般的谷物酿造,必然缺少这种韵味。我虽见过不少酒,对于这种酒,却是从未见识过。”
  醉君点头,肯定地道:“九师弟言之不错,此酒叫‘金风玉露’,取之于乾元峰山巅金紫罗花酿造,以天地灵气为引,取千年檀香木叶秋露为水,加以元部功法‘元太极’神灵之气发酵酝酿而成。”
  唐风听得一阵愕然,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果然是人间极品,‘金风玉露’,好酒,不愧为天下绝妙之酒!”
  “哈哈,‘金风玉露’酿造者唯有在下,饮者除了今夜与九师弟对饮,亦是在下一人。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够喝上此等琼浆玉液的!”醉君将手中“金樽”一举,又是一口酒灌入喉头,“咕噜咕噜”一阵喉结上下移动,酒已入肚。而后,又将酒壶递给唐风,唐风亦是洒脱地倾壶而饮。
  醉君心中愉悦,朗声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痛快,修仙亦如何?我醉某纵使仙炼,亦要成为一代酒仙,以酒为伴,嗜酒一生!清之醉也,醉之醒也,何时能醉?何时能醒?唯独酒,盈满心间,浩然正气,充盈天下。”
  “叮咚……”楚玉的琴音徒然由清扬变得急转直下,宛若奔腾汹涌的波涛翻滚,巨浪翻涌,惊涛骇浪卷向天边,骤然又是跌落回了沙滩上。她柳眉凝聚,目光中腾然露出一抹杀气,略微回转身形,望着那身后的丛丛簇拥的树林,随风摇曳的荒草丛中。
  “哧……”倏地,一道强劲的音波从青石板边呼啸而过,擦出了一道火花。音波如同离弦的箭激射向那道幽深的草丛间。醉君、唐风亦是倏尔敛聚面容,各自手中按着兵器,目光如炬,肃穆而立。
  醉君冷哼一声道:“夜半三更,欲把琼浆饮尽兴,怎奈山鼠蟑螂惊扰夜。奶奶的,老子不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他们竟是当青丘山是他家后花园!”话音未落,纵然跃起,手中金樽一抖,一道刺眼的光芒铺洒开来,几乎与楚玉激射出的音波同时灌射入那人高的荒草间。
  
  第二六章 鏖战
  
  唐风虽然隐约觉着有敌人靠近,但情况不甚明朗,唯有握紧侠剑,敛聚眉宇,瞳孔放大,望着那略微阴暗的荒草丛中。只消危险降临,剑拔出鞘,挥剑斫斩。
  “哧哧……”几道寒芒从荒草丛中激射而出,与楚玉、醉君激荡出的光芒相撞,顿时化作一道刺眼的光芒绽放开来。醉君面容一沉,仰头灌了一口“金风玉露”美酒,微嘘一口气,凝重地脸色,双掌已然凝聚气息,蓄势待发。
  楚玉羽衣翩然,倩影凌空跃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冷凝美眸,娇喝一声:“何方鼠辈?胆敢擅闯青丘山乾元峰,还不速速受死!”话音未落,青葱玉指拨动琴弦,“叮咚……铮铮……”声不绝于耳,洛音琴音波所至,皆是一道碧蓝色气旋绽放开来。
  一阵碎裂声音,一曲惊世骇俗的绝响,回荡在山巅之上,悠扬的仙乐,瞬间化为凌厉异常的杀伤力武器。荒草如同被燃烧的烈火灼烧而过,一片焦灼铺荡开去。
  “飕飕……”几道人影从荒草丛中旱地拔葱之势跃起,空中飞掠之际,皆是寒芒疾扫,射向楚玉。
  唐风怒喝一声:“五行门的小贼,竟敢闯入易宗!”他早已挺剑而起,紫青色气旋漩涡状荡开,他的身影被侠剑的光芒笼罩,剑锋疾刺,将那几道寒芒扫落在地,他早已认出这些暗器的来路。正是在临天峰上对战的五行门“火行者”九微火、“水行者”江水平、“土行者”非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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