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侠录》第33/330页


  第四八章 仙音胡
  
  楚玉娇羞得脸蛋红若晚霞,浅浅的酒窝,更是显得楚楚动人,她尴尬的神色,玉手倏地双掌一推,将唐风推开,揶揄道:“榆木脑袋,尽占本姑娘的便宜,找死啊!”
  唐风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那一瞬间,最为温柔的接触,那柔软蠕动的接触,如同一颗石子投在了他的心湖中,荡漾着阵阵涟漪。他嘟哝一句:“是你自己偷袭我的。”
  楚玉愕然,抬起手,欲掴唐风一巴掌,但旋即俏脸上更是泛起了桃花,凑上朱唇,在唐风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而后释然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嫣然笑道:“唐风,我一辈子都喜欢你,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青涩的年龄,唐风身子僵硬着,呆了半天,蹲坐在那簇拥的落叶上,木然望着羽衣被凉风吹拂着的楚玉,那一抹倩影,仙子般超凡脱俗。
  “卧听风雨醉旧事,千百转癫狂一世。饮酒对歌心谁知?去年烟花三月里,红尘梦里惹相思,挥剑斩断前尘缘。江湖路,儿女情,痴狂一生。看青山,问长天,相思多痛。笑明月,逐斜阳,对酒共梦。仗剑天涯,醉卧红尘。”
  醉君吟唱着,飘然从青石板阶道上走了上来,仰头灌了一口清冽的“金风玉露”琼浆玉液,一阵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唐风竟是为之心旷神怡。
  “醉君师兄,你又吟诗作赋了。”楚玉嘻嘻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醉君嘿嘿咧嘴一笑,抬起衣袖将嘴角的残留的酒擦了擦,目光炯然凝望着唐风、楚玉,顺手将“金樽”酒壶拧紧,“情犊初开两相悦,自难忘,天涯相伴,醉红尘……”
  楚玉嗔道:“醉君师兄,你又来取笑我了!”
  醉君抬起手,立即道:“嗳,小师妹,此言差矣。醉某近来饮酒孤独,想来易宗上下,仅有九师弟能够与醉某对饮一番。九师弟,对否?”
  唐风霍然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四师兄,今宵有酒今宵醉,管他明朝醉清风呢!”
  “哈哈……好,够豪爽,小师妹,怎么样?你要不要再弹奏一曲?”醉君竖起了大拇指,转而又微微凝眉问楚玉。
  楚玉刚欲回答,凌空一道疾影掠下,人未到,声先到,“久闻行部小师妹楚玉一把十三弦洛音琴独步天下,双某今番凑巧路过,不如就让双某弹奏一曲如何?”
  待众人回过神,面前已经站立一位潇洒倜傥、器宇不凡的俊朗青年男子,最为耀眼的是他手中提着一把檀香木二胡,衣着珍珠白儒服,束冠凛然。
  醉君脸色微变,随之淡然笑道:“听闻仪部首座弟子双歌胡,一把‘仙音胡’,一曲独奏,百兽震惶,旋律绝唱,深得‘两仪赋’精妙,但不知‘两仪赋’相较于‘洛音琴’,谁更胜一筹呢?”
  双歌胡眉宇一挑,哈哈朗声笑道:“醉师兄,饮酒只为君醉,君已醉,何言欢?一杯酒,只为君醉,一曲绝唱,却为此生。皆是逍遥,殊途亦是同归。若说这‘洛音琴’与‘仙音胡’,孰优孰劣,双某此番却不是为此而来。”
  “呃?素闻双歌胡侠肝义胆,仗义天下。今番相遇,诚然是荣幸之至。”醉君微微拧开了“金樽”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金风玉露”,而后对双歌胡沉吟道,“双师弟是否有兴致饮一杯?”
  双歌胡呵呵笑道:“醉师兄一心醉酒,双某一心醉胡,我今番前来,一则为了弹奏一曲;二则为了他!”他目光投向唐风,让唐风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
  尽管唐风从楚玉那里知晓在仪部,首座弟子双歌胡坐拥易宗十大神器之六“仙音胡”,乃是易宗十强之一。但与这双歌胡从未谋面,莫说唐风与双歌胡素昧谋面,就连醉君、楚玉与双歌胡亦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其人。
  因为在易宗一年一度的小比试中,从易宗九部中遴选出出类拔萃弟子参加五年一度的弟子,都是在各自的部下参与选拔。选拔出来,会将入选的弟子名单张榜,但都从未见过面。
  醉君亦是微微睥睨了一眼身旁的唐风,然后又望向双歌胡,有几分困惑地道:“双师弟为了九师弟而来?”
  双歌胡点了点头,肯定地道:“正是!”
  “呃,难道双师弟与九师弟相识?”醉君更是疑惑地问道。
  楚玉亦是微蹙眉宇,对于双歌胡的突然出现,深感疑虑,亦是问道:“双师兄,你找唐风所为何事?”
  “听闻元部九师弟天资聪颖,身怀异凛,故双某特此前来见识一番。”双歌胡凝视着唐风,“醉师兄,你自与九师弟饮酒便是,双某先为诸位弹奏一曲,助助兴,可好?”
  醉君哈哈仰头灌了酒,坦然道:“恭敬不如从命,九师弟,来,喝酒!”说着,他将“金樽”酒壶递给了唐风。
  唐风对于双歌胡的一番话不甚了解,当下也不多想,接过醉君递过来的酒,仰头灌了一口,展颜笑道:“好酒,好酒,若是这般喝下去。小弟怕是上瘾了。”
  “哈哈……九师弟,那可不行。不是师兄吝啬,只是这‘金风玉露’酿造实在太过于苛刻,我需花上三年才能酿造三坛,这酒可谓是滴酒千金哟。”醉君当下立即笑着叹道。
  双歌胡将手中的“仙音胡”横着,手指搭在胡弦上,“咚……”一道如同九天银河落月般,萦绕的仙乐悠扬地传来,宛若置身于那天阙萦萦缭绕这云雾,余音绕梁。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双歌胡悠然地吟唱着,瞬间那“仙音胡”格调从那激昂犹如万马奔腾的浩瀚转变为婉约回环的缭缭之音。
  一曲弹奏,醉君紧皱起眉头,唐风亦是如同置身在刀光剑影的战场,血雨腥风,飞沙走石,尸殍遍野,不堪入目。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双歌胡又是胡音斗转,更是有几分凄然,俨然眼前浮现了一幅风雨飘摇的画面,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唐风心如刀割,眼帘一幕幕浮现竹溪村的画面,他从醉君手中将“金樽”酒壶夺过来,仰头“咕噜、咕噜”几乎将那金樽中的“金风玉露”一饮而尽。
  双歌胡微微皱起眉头,胡音徒然宛若让人置身在茫茫大海上,倏地,前方浮现一方陆地,那一叶扁舟,疾驰向那陆地疾驰而去。
  “咚!”仙音胡曲尽音停,双歌胡吟声道:“唐师弟,不碍事吧?”
  唐风头痛欲裂,强忍这痛楚,倔强地道:“没事,双师兄好厉害的‘仙音胡’,能够将这一切幻化成为虚像,惑乱心神。”
  醉君唉叹息一声,“非也,双师弟并非扰乱心神,而是弹奏出了今之天下苍生疾苦。奈何我辈青年才俊匿于山野,不得以纵横天下,将这些恶魔斩尽杀绝。”
  双歌胡顿首道:“不错,醉师兄果然是音律中人,能够勘破双某心思。诚然,天才苍生在魔域中人的侵扰,已是水生火热之中。我辈该如何施展抱负,解救天下黎民百姓的疾苦呢!”
  “魔,终究是魔,唯有仗剑斫之。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当仗剑斩魔。”唐风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目光如炬,坚毅无比。
  双歌胡抚掌叫好,欣喜地道:“好,有骨气,唐师弟,双某今番前来,便是为了要你这句话。双某自是志在天下,锄强扶弱,若是在一个月后大比试赢得比试。便下山,为百姓斩妖除魔,捍卫正道。”
  醉君剑眉微沉,悠然问道:“若是你输了呢?”
  “胜败乃兵家常事,纵然输,我亦是向师尊请命,下山捍卫正道。”双歌胡坚决地说。
  楚玉插嘴道:“双师兄,依照易宗门规,若是在大比试中败了,是不准下山的。”
  “终不能孤老在这荒山野岭吧!”双歌胡有点愤然地道,“我自幼便上了青丘山修仙悟道,本来以为三年五载练就武学,便下山除魔卫道。殊不知,一晃竟是过了二十余载,仍旧未能如愿以偿。这次无论胜败,我都会请命下山。”
  楚玉眨巴着眼睛,忽而嘻嘻笑着道:“双师兄,小妹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师兄可否答应?”
  双歌胡略微迟疑,爽朗答道:“小师妹有话但说无妨。”
  “咳咳……我在琢磨,”楚玉美眸瞅着双歌胡手中的“仙音胡”,幽幽地道,“‘仙音胡’乃易宗十大神器之六,而十三弦洛音琴是易宗十大神器之九,对否?”
  “是呀,这两件乐器皆是易宗十大神器,在易宗门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双歌胡不知楚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不假思索地道。
  楚玉嘿嘿故作神秘地道:“若是以十三弦洛音琴对战仙音胡,六九相战,不知十三弦洛音琴强些,还是仙音胡强一些?”
  一语既出,醉君、唐风皆是愕然,更诧异的当属双歌胡,他瞪圆眼睛,一时不知所言。
  
  第四九章 洛音赋
  
  楚玉挥手将十三弦洛音琴横搁藕臂上,倩目中透出一股凛然之气,幽幽地道:“洛音琴以柔见称,音波以浩瀚无垠见奇;仙音胡以刚为重,音波以粗犷无界见长。”
  双歌胡低沉道:“是故小师妹欲以阴柔的十三洛音琴对战双某这阳刚的仙音胡?”
  “双师兄不给小妹这份薄面?”楚玉玉指轻轻地落在琴弦上,美眸中透出一股让双歌胡难以拒绝的神色。
  唐风略微沉思,当即阻止道:“楚玉,为何突然要比试?”
  醉君仰头灌了一口烈酒,悠然地道:“易宗两件乐器,一刚一柔,小师妹若然比试,倒也不足为奇。学武之人,碰上旗鼓相当的对手,都难免跃跃欲试,一争高下。”
  楚玉没理会唐风,柳眉低沉,有几分冷寒地语气道:“双师兄,何不爽快一点?”
  “好,便请小师妹赐教!”双歌胡“教”字未落,仙音胡徒然一抖,树立在前,掌心之间,凝聚真气,目光如炬,凝视楚玉。
  楚玉轻微“咦”了声,玉指捻动,弦动音起,“叮咚……”一声悠扬得宛若天籁之音。
  但楚玉早已是衣袂翩然,掠身而起,凌空之下,音波震荡开来,卷噬破空,不绝空中阵阵音波恰似水波蔓延开来,将周围的尘土激荡飞扬。
  双歌胡不甘示弱,纵身掠后丈余,仙音胡斗转,拨动胡弦,粗犷得有几分刺耳的二胡音激荡。音波迎着楚玉十三洛音琴所激起的音波撞去。
  两道雄劲音波相撞,“轰隆”一声沉闷巨响,音波所至,袭中花草树木,皆是被震成碎片散落,击中地上的沙石,皆是纷纷飞扬四起。
  如此,缭缭山涧,和着这尘土碎屑,更是显得荒芜凌乱。空气中阵阵音波震耳欲聋,强劲的气流轰然闷响,既是哔哔啵啵如同在炉鼎中烧炼弹丸发出的声响,又如晴空雷阵般动人心弦。
  唐风、醉君纷纷掠身而起,飘然退出十余丈开外,唐风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激战。对于这等音波对决,他又看不出谁占上风,谁占下风,唯有干着急的份儿。
  醉君却是一个劲地仰头往嘴里灌酒,他那酒壶“金樽”中的酒好像喝不尽一样,而他又好像一个喝多少酒都不会醉的酒客,天底下,万物无踪,唯有剩下了酒。
  酒客总是肆无忌惮的嗜酒如命,哪怕是醉死在酒里,也绝不会有任何遗憾。遗憾的是死了都没能喝醉酒,因而,醉君心无旁骛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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