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莫胡来》第158/160页


“那一魄呢。”倾瑟咬紧了嘴唇。
“那一魄,入了轮回,便再也找不到。”
“慕文锦么”,倾瑟愣了愣,轻轻笑出了声,“她最后竟没有嫁给凤紫陌?”
“嗯。她喜欢的是柳墨,不是凤紫陌,也不是那善书画的幼帝太傅。是凤紫陌太不懂得珍惜。”
眼看天帝那即将消失在眼界的紫色背影越加飘淡,倾瑟忽然在身后大声问:“那现在嫁会晚么?”
天帝猛地顿住了。
倾瑟启唇笑,再问:“凤夕我问你,现在嫁还会不会晚。”
……
桃花几分狷狂,纷纷扬扬的细碎桃花瓣竟拂风飘到这一片兰花地里。兰香混着桃花香,再也不纯粹。
天帝走后,倾瑟独自在兰花地里矗立良久,看着满地的兰花失神。
她便失神地呓念:“你可是听到了,君玖上神。”
空气飘白,渐渐勾勒出君玖身长玉立白衣倾城的身姿。仍旧是低着细长的琥珀色眸子,安静地瞧着她。
顷刻之间,所有的期盼统统化为死寂。




章百三十四 生生世世的纠葛(大结局)
(一)
她便失神地呓念:“你可是听到了,君玖上神。”
空气飘白,渐渐勾勒出君玖身长玉立白衣倾城的身姿。仍旧是低着细长的琥珀色眸子,安静地瞧着她。
顷刻之间,所有的期盼统统化为死寂。
兰地的尽头,是一片水色,孤独而苍茫。
就在倾瑟堪堪错过君玖的那一瞬间,君玖倏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倾瑟垂着眼帘,不再正眼瞧他,轻轻落落道:“有什么话,都一次说清楚罢,君玖上神。”天帝若不开口提及,却原来她与他有一段过往。
天帝说,他爱上她了。
如此一个清绝男子,样貌气度皆是甚好。只可惜,她不喜。
“既然如此”,君玖拉着她不放手,神情死寂,眉间尽是一汪死寂,浓得如何都化不开,默了半晌,才声音沙哑开口道,“倾瑟,为何要去天山。”
“为何要去?执画说天山有人在受冰刑,狐九愣要去看热闹。”倾瑟如是淡淡道。
“你可是在怨我?若是,你大可不必嫁给天帝,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发誓,永生永世。”
倾瑟缓缓无谓地勾了勾嘴角:“既是永生永世不相见,又何必在意本司会嫁谁。君玖上神,天帝说你我有过一段过往,不过早已经烟消云散。本司没对你有任何的念想,你又何苦执着不放。前尘往事太久远,初初一见你时都忆不起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许眼熟罢了。即便这般,你还要执着不放么?”
“全部都不记得了么?”君玖轻轻问,“我初下凡历劫之时,你坏了我的劫数,下界替补为我的太子妃。我当了人间的帝王,你是我的王后。”
“不记得了。”
“历劫归来后,你为幽冥司主,我为青丘上神,我对你百般纠缠向你求亲。我爱你。”
“不记得了。”
“魔族松动,天帝让你下界降魔,我与你一道在人间流连,要为你取回那颗遗失三万年的真心。你在魔女那里取回了心,却不愿与我厮守。”
倾瑟动了动手臂,想拂开君玖的手,却被君玖死死拽着不放。她继续道:“我不记得了。”
君玖便又继续道:“幽冥境有小鬼作了乱逃返人间,你亲自下凡去捉鬼。我一路跟着你,怕你受到伤害,可最终却是你为了救我而被魔女所伤。我喂你喝心头血,我要娶你。”
倾瑟没再挣扎,亦没再说话。
“只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终是我负了你。”
两人一直僵持了许久。
还是倾瑟先发出一声轻叹:“过往云烟,皆是过往云烟,还要记着那些做什么。君玖上神,可还有话要说?”
君玖一直半垂着眼,定定地看着她:“当真一丝一毫全部都不记得了?”
“全部,都不记得了。”倾瑟说得好不决绝。对君玖决绝,亦是对自己决绝。那平静的双目,早已经惊不起丝毫的波澜。
终究,君玖还是无力地放开了倾瑟,晕着唇角落寞地笑:“这样也好。连怨也没力气怨我了,也好。”
倾瑟踩上了祥云,背对着他,负着手云淡风轻道:“届时本司与天帝大婚,君玖上神定要赏脸喝两杯喜酒。”
君玖声音飘忽得不真切:“谢过司主好意。”
清幽的兰香混着桃花香,闻起来竟有几分呛鼻。
(二)
回到幽冥境时,时辰已经很晚。只因倾瑟离开蓬莱之后,百无聊赖去人间走了一圈。
幽冥宫灯火通明。小团子便乖顺地坐在寝殿里的桌几上,看着桌上的烛火滴滴答答地滚落着烛液。
难得的乖顺。
倾瑟诧异地抬了抬眉头:“竟还没睡么?”
小团子仍旧侧对着倾瑟,耸着脑袋,看去有几分萧瑟,他闷闷道:“听葛奚说,今日天帝往幽冥境下了旨,过几天你就要与天帝成婚了。”
“嗯天帝动作倒快。”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本司亲口答应的。”
“为什么?”
倾瑟脱下黑色的外袍,随手扔在屏风上,坐在床沿,曲着一只腿,手肘撑于膝盖上,撑着下颚,若无其事道:“说成婚便成婚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小团子身体一扭,总算正对着倾瑟,两眼泪汪汪:“那我爹怎么办!”
倾瑟挑了挑眼梢,道:“且莫说本司不知怎会有你这么个儿子,但若真要认本司做娘,待本司与天帝成婚之后,天帝便是你的爹。”
“天帝不是我爹,我爹是青丘君玖!”小团子终于大嚎出声,随即咬紧了嘴唇,愣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水珠子一颗一颗只管往眼眶外掉,模样万分可怜。
葛奚听到了声音,出现在门口,见状还没走进来,倾瑟忽而冷冷道:“退下去。”
葛奚退了下去,团子倔强地看着倾瑟,继续边哭边大叫道:“我爹不是天帝,是青丘君玖!是我爹先对不起你,但他已经甘愿受罚七百年,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他!你为什么还要嫁给别人!我一直站在娘你这边,一直帮着娘,为什么你还要让别个做我爹!”
倾瑟颤了颤睫羽,讥诮地勾了勾唇:“忘川河那里,看见对面那颗大树了吗。”
小团子呜咽了两下,不吭声。
倾瑟便清幽幽道:“死了便是死了,如何还能再开花。一样的道理。”
“没死,它没死!它还能再开花的!”
倾瑟愣了愣,抬眼便看见小团子爬下桌几往外面走去,只听他哽咽道:“只要你莫嫁给别人,我这就去那里守着,每天给那棵树浇水,每天给那棵树松土,它总会再开花的!我这就去!”
倾瑟看着小团子渐渐消失在暗夜里的小身板,手扶着额头,半低着,发丝散在两边遮住了容颜。她颤动着睫羽,阖着双目,嘴角溢出一声心酸的笑:“你这个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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