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谋》第27/165页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我想应该没有人笨到会向你们借钱吧。”凌香儿也了解他们这些人所干的勾当，欺行霸市，武力收取钱财，赌场青楼，高利借钱等等。这些坏事不胜枚举，几乎都被他们干尽了。
“凌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一个愿借，一个愿贷，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猴儿说道这里，那笑容不禁更加灿烂了，“而且，谁说聪明人不会向我们借钱呢，你们会客楼就有一个聪明的家伙，向我们少爷借钱了，我们少爷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借的。”
酒楼里面的聪明人，凌香儿听到后吃了一惊，难道是许诺，这是她第一个想法。不过，她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推断，因为她知道许诺不是那样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相信他而已。
不过会客楼还有一个自作聪明的人，凌香儿的眼光不禁看向张三。此时的张三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不敢直视大小姐，直视低着头，脸色很是难看。
“这么说是张三借你们的钱咯，什么时候借的，借多少？”凌香儿看到张三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此时张三还是会客楼的伙计，当然还要有她这个老板出面才行。
“呵呵，凌小姐果然是个爽快的人，”张三不敢直接得罪凌香儿，那毕竟是他们少爷要得到手的人，说不定将来就是女主人了，“张三昨晚去赌场输光了所有的钱，也包括他成亲需要的五十两聘礼，我们少爷看见他可怜，加上他是会客楼的伙计，少爷就大发慈悲，，借给了他钱，只是欠的钱今天到期了，所以我们来收取的，也不多，就是一千两。”
猴儿说道一千两的时候，眼光看向了张三。而张三听到一千两这个数目的时候，立即蒙了，发呆了一会儿，他才叫嚷着。
“不是的，不是的，没有这么多，我才借了一百两银子，钱现在还在我这里呢。”说着，张三赶紧从怀中掏出那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递给猴儿，“现在我把钱还给你。”
凌香儿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张三此时不可能在说谎了，唯一的问题就出在王玉郎一伙身上，说不定，张三是让他们给骗了。
猴儿接过银票，假意的看了看，然后一下把银票甩到张三的脸上，愤怒的说道：“你欠我们一千两银子不说，现在竟然还拿了一张假的银票来糊弄我们，看来昨晚我们少爷真的是帮错人了。”
张三一下子就变得晕乎乎的了，倒不是猴儿是什么武林高手，能飞花掷叶，用内力伤人。让张三吃惊的是猴儿的话，假银票，怎么会是假的呢？张三双手颤抖的拿着那张银票，不知如何是好。
一听是假的银票，凌香儿也有点吃惊，急忙抢过那张银票，仔细一看，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一般的银票都有某个有名大钱庄的印记，而这个钱庄的印记是独一无二的，在这个时代很难有人能模仿，但是也不是不能模仿。眼前的这张大利钱庄的银票，确实是假的，因为凌香儿看多了银票，知道这个钱庄的印记是怎么样的，一般没怎么见过人还真看不出来。
凌香儿倒也是一个果断的人，立即把手中的银票给撕个粉碎，张三只能是干看着，也不敢上前阻拦。
而凌香儿撕完银票以后，立即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叠银票出来，抽出其中一张递给猴儿。
“这是张三欠你们的钱，现在还给你们，借条呢？”凌香儿平静的说道。
“凌小姐果然是个女中豪杰啊，不过凌小姐也有点弄错了，”说道这里，猴儿从怀中掏出昨晚那张借条，“张三是借我们一百两银子不假，但是现在欠的却是一千两。”说完，猴儿便把借条递给了凌香儿。
凌香儿打开借条，嘴上默念，“会客楼伙计张三于某年某月某日，向王玉郎公子借一百两银子……务必第二日归还本钱加利息总共一千两银子。”最后一句话和前面的话有两个字距离，这很奇怪，但是他们却是在一张纸上，上面有张三的签字画押，只是借条中间有条折痕。看到这些，凌香儿终于理清了事情的大概了。
不过，当张三听到凌香儿念完那张借条以后，双腿一软，顿时软倒在地上。那可是一千两银子，不是说能赚就能赚的，或许他这个高级的店伙计，十几二十年后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清。现在他赚的是不少，但是等到以后凌香儿嫁人了，这酒楼肯定不如以前了。
想到这里，张三有点崩溃了，他都忘了起来，就跪坐在那里，急忙向凌香儿求救道：“大小姐，我真没有借他们那么多钱啊，我只是借了一百两，那是给二丫的聘礼啊……”说道这里，张三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着实是害怕了。
“你起来吧。”凌香儿有点无奈的对张三说道。
听到凌香儿的吩咐，张三急忙站了起来，现在大小姐说什么他都得听了。
看到张三站了起来，凌香儿才回过头来，带着一点敌意的眼神看着王玉郎一伙。只见凌香儿慢慢的撕碎了手中的那张借据，王玉郎他们一伙看了，也不上来阻拦。
凌香儿撕完借据以后，又从衣袖中再掏出九张银票，一并递给了猴儿，猴儿也丝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此时轮到没有开口的王玉郎说话了，“凌香儿小姐，何必这么动气呢，像我这么有钱有势的人，只要你从了我，荣华富贵让你享受不尽。”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了你就走吧。”凌香儿冷冷的说道。
王玉郎吃了一个闭门羹，顿时心头火起，“哼，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能弄一个张三，明天我就能弄一个许诺，你的会客楼就等着关门吧。到时候我要让你亲自上门来求我。”
王玉郎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也是一个说道做到的人，说白了就是睚眦必报。王玉郎说完，就带着几个人走了。今天的示威已经完毕了，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看热闹的群众也渐渐的散去，只留下有点落寞的凌香儿，不知所措的张三，还有一干心情复杂的店伙计。
38章 礼尚往来
经过王玉郎这么一出戏，本来还是很热闹的会客楼顿时冷清了不少。看来不管在哪个时空，哪个年代，服务行业最怕的就是出现乱糟糟的事情，这是很影响客源的。再加上会客楼的热闹，和追求凌香儿的众多公子哥分不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王玉郎走了之后，那些公子哥也走了不少。
客人虽然少，但是营业还要继续，但是现在对于会客楼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处理张三的事情了。
张三此时正站在后院，他对面的凌香儿坐在石凳上，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旁边还站着几个和张三关系不错的店伙计。不错，凌老板倒是没有过来，看来他早就把会客楼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女儿管理了。没有凌老板，倒是多了一个人，那就是许诺，这是凌老板特意叫他过来的。
张三没有说话，平时的伶牙俐齿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是低着头。他知道凌香儿最讨厌别人赌博和去青楼了，现在只能默默的等候大小姐的处罚了，怎么说凌香儿也帮他付了一千两的债务。虽然说他那是被坑了的，但是就算你说的舌头都打结了，都是没有用的。
“张三，你是不是有门亲事，需要一百两的聘礼？”想了一会儿的凌香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啊，大小姐，不是的，聘礼只要五十两，那王少爷说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菜借给我一百两的。”张三现在只能是实话实说了。
“你到现在了还叫他少爷，你难道还分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凌香儿有点恼怒了。
面对凌香儿的斥责，张三没有反驳，也没有对王玉郎做出什么愤慨的表情。一个平头百姓怎么能和一个官宦之家的少爷对抗呢，这或许就是张三的可怜之处。可怜之人或许有可恨之处，也许是张三太多软弱，太过阿谀奉承了。
凌香儿看张三低头不语，也明白了命不于官斗的常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算是会客楼中的老人了，为了我们会客楼招来不少的客人，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能再留你了。”
有点头脑的张三虽然隐隐约约的猜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是从凌香儿的口中说了出来，仍然使他浑身感到冰凉冰凉的。什么都么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张三心中乱入麻。
“这里是一百两银票，你拿着吧，算是对你这几年的补偿，”凌香儿掏出一张银票，然后递给张三，“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了，五十两，够你和你妻子去做个营生的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
凌香儿虽然话语是苦口婆心，但是语气却是很平淡，她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人。
张三没有拒绝，缓缓的接过凌香儿递过来的银票，就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此时的他或者是走投无路了。张三接过凌香儿的银票之后，他才知道他是多么想有一个家，一个安定的家。看来有些东西是害人的，不管你意志力是多么的坚强，但是都有一个极限，他能慢慢的消磨你。铁杵尚且还能磨成绣花针，何况是意志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这是张三的感慨。
“谢谢大小姐，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您的教训我记住了。”说完，刚刚转身要走的时候，张三又说道，“大小姐，我走了以后，我看我之前的位置让他来当任吧，酒楼门前有个人，对酒楼的生意是很好的。”张三指着一个他比较了解的人。
说完，张三就回去收拾东西去了，一众跟张三关系不错的伙计也走了，院子里面只剩下凌香儿和许诺。
沉默了一会儿，凌香儿头也没抬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狠心，就像其他老板那样唯利是图？”
“你是开酒楼的，是商人，商人唯利是图，那是天经地义，但是你不狠心，一点也不，你是太好心了。”许诺声音很温柔的说道，这实属难得。
听到许诺的话，凌香儿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一下许诺，好像要把他刻在脑中一般。
“你说我好心，我哪里好心了，你不是在安慰我吧？”凌香儿现在仍然很平静，没有看出有丝毫的怒气或者是气馁。
“王玉郎利用张三的弱点来对付他，但是他意在会客楼，他能选上张三，就说明他的弱点最明显，王玉郎能对付他第一次，就能对付他第二次，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张三仍然在会客楼。”许诺语气仍然很温柔的说道。
“你说话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你觉得我是这么的经不起打击吗？”凌香儿说道，她是笑着说的，笑起来真的很美。
“不是，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是你现在辞退了张三，只能是缓一缓王玉郎对会客楼再找麻烦，但是麻烦总是会有的，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这是许诺发自肺腑的声音。
没有绵绵的情话，没有什么花前月下，没有什么华诗颂词，雅歌美曲。有只是有点担心你，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刻意营造气氛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话，听得凌香儿怦然心动。
凌香儿此时心中很复杂，是感动，或是无奈。但是她的眼神很温柔，只是静静的看着许诺。凌香儿这么一个不知不觉的动作，竟然让许诺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只是说出心里话，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他此刻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很熟悉，又像很陌生。
“你这样看着我，会不会感觉到很累？”被逼的没有办法的许诺，终于开口打破了现场有点暧昧的气氛。
凌香儿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转过了脸去，但是心跳却加速起来。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凌香儿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就问道。
“说到我担心王玉郎还会来找你麻烦。”
说到了正事，凌香儿终于冷静了下来，“或许是我这些年过的太顺利了，这也许是我的长相带给我的，但是现在也带来了灾祸了，你说是不是真的是红颜祸水呢？”凌香儿觉得自己在许诺面前，没有什么事不可以说的，就连这样间接自己赞美自己的话也说了出来。
“那只是失败者的借口而已。”许诺很肯定的说道。
“呵呵，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是不会怕了王玉郎的，我刚才只是在想对策而已，毕竟他是镇守的儿子，我们又不能对他怎么样。”凌香儿也说出了自己的无奈之处。
“想对策？”许诺明显是低估了凌香儿，还以为她是受到打击了呢，“我想最好的方法是主动出击，不能被动，不然迟早要被他打垮的。”
“主动出击，怎么个主动法，我不是说了，人家是镇守的儿子，要不我怎么会头疼，要是他也只是一家酒楼的老板，我会有很多方法让他的酒楼关门。”凌香儿现在才表现出有点气恼的样子。
看来这也是一个挺厉害的女人，许诺想的是也是，因为还有一个他认识的女人，这个女人更加的厉害。
“或者我有个办法。”许诺恰时的说道。
“什么办法？”凌香儿感觉到了希望，眼睛直盯着许诺，有种他不说出来就继续看下去的意思。
“我说的是或者，就是没有什么把握，没有什么把握的办法，我是不会说出来的。”许诺仍然保持着他的风格。不过这个在凌香儿的眼中看来，那是在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