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难求》第100/164页
“伤可好些?”
时至金素,秋老虎正是吃人的时刻,我的伤又正结疤长肉,每日都疼痒得专心,怎可能好?
不过本公主还是很有骨气地说:
“好多了。”
兴许是近日与赛月的恋情很顺利,闻言小笨蛋一脸欣慰地笑道:
“那甚好,你好好养着吧,空了我再来瞧你。”
语毕,便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去了。
我坐在床上发愣,倒是希望他从未来过。
若不来探望,就说明他还恼着我,心中有气就证明他心中还有我点点位置,我也就能自圆其说,告诉自己那赛月不过是来醋我的棋子。
现在,他却如沐春风地来了,停留片刻,又如沐春风地走了。
套用句很恶俗的台词:不怕你恨我,只恐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
淇儿说得对,赛月不过是棋子罢了。
我亦然。
我想,已经没必要再去纠结自己对安陵然到底是爱,还是不爱了。
眼下,我真应该好好考虑考虑如何出府了。
啧,不知“毁容”这项算不算恶疾,可不可以被休呢?
月黑风高夜,我望着屋内悠闲喝茶的玄玥冷笑。
我觉得,穆王府真是人才济济、来去自如。
怎么深更半夜的,就总有些苍蝇来扰人清梦?上次是文墨玉,这次是玄玥。不过嘛,前者是来探望小笨蛋;玄玥此刻,却是来探望本公主我。
玄玥自行斟茶饮着,见我从床榻上坐起来,竟厚颜无耻道:
“公主可睡饱了?”
我走到玄玥跟前夺了他手中的茶杯,对付厚颜无耻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更无耻。
我怆然道:“长夜漫漫,本宫独守空房,怎么可能睡得饱?”
玄玥很明显地抖了抖。
我再接再厉地谄笑道:
“要不……七殿下陪陪本公主?”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床榻,粗鄙淫-亵之情溢于言表,配上我那同样难看的烧伤,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不过,玄玥不愧是皇子,见本公主如此神态也没仓皇而逃,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
“公主尚在病期,玄玥怎敢逾越?”
我佯装伤怀,只抽了香绢道:
“我知道,你嫌弃我的样貌。”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拇指大的烧伤无伤大雅,在现代,远看不知者还以为是我纹的身;可在古代,男人眼底容不得一点沙子。
我如此一说,料想玄玥定知难而退。
谁料其却语出惊人,他道:
“明人不说暗话,从前,公主还可宵想用外貌将安陵然永远圈在身边,可现在……恕玄玥直言,赛月公主的性情、相貌都不在公主之下,自古从来都是新人赛旧人,公主可曾想过日后何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