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难求》第46/164页


她的贴身丫头扶着即将被气晕的主子,不客气地瞥我眼道:

“小姐,她不识抬举,在这个时候还装好人,您又何必再顾及婶侄亲情?小姐不说我说!”

陈贤柔没阻止,那丫头更加嚣张起来,叉着腰就对我和淇儿吼道:

“我家小姐今早去穆王妃那坐了坐,回来翠鸟衔柳步摇碧玉金簪就不见了,这可是我小姐的嫁妆!”

陈贤柔似乎缓过了气,幽幽地又补充了句:

“听下人们说,今儿上午就只有你去过我们南院。”

我怔了怔,愣是没说出话。

冤枉!

天大的冤枉!

一定……一定是旺宅偷了陈贤柔的什么什么碧玉簪子,然后把我引到南院去嫁祸于我!

第十八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陈贤柔闹腾没一会儿,王婉容、安陵月、安陵然都来了个齐全,丫头老妈子们也伸脖子缩脑袋地把墙根围了个遍,后院本在赌钱的小厮粗汉们也挤在我这西院的门口低低啐道:

“蛮夷子就是蛮夷子,呸!”

我默然听着,心里只道:人倒还挺齐,就差秃顶老凤凰了。

安陵月听着外边小厮们的粗鄙话,不由地脸红了红,悄悄拉着陈贤柔的衣袖道:

“婶婶,别闹了。这下人们见了多尴尬,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

王婉容扇着手绢,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月儿你有所不知,你婶婶娘家穷,出嫁时就属这簪子值那么二两银子,往日走亲访友,花会酒会的就靠着它驳些面子,现在赊了,怎么能说没事就没事呢?”

如果此刻本公主不是被怀疑成了嫌疑犯,我定捂着袖子去旁偷笑。这陈贤柔和王婉容之间的冷嘲热讽、明争暗斗我是早有耳闻,不过比起现场看戏,自然没有今日这般新鲜刺激。

女人,天生就爱慕虚荣,这说的是陈贤柔。

女人,天生就勾心斗角,这说的是王婉容。

女人,天生就八卦嘴长,这说的是鄙人我。

陈贤柔被王婉容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一时之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她的贴身丫头见主子如此模样,自然要圆圆场,于是回嘴道:

“你胡说!这簪子起码值二十两!”

“闭嘴!”陈贤柔的脸色越发难看,拔高音调吼住身边的小丫头。

饶是我不懂行情,也知道在这穆王府,二十两银子简直犹如那王妈妈做的槐花糕――不值钱得紧。就说我家姑娘安陵月,她往日居家打扮的发簪都不下二十两一只,就更别提参加各种聚会带的金簪银珠,这陈贤柔现在为了一只不过二十两的烂簪子来我西院闹得沸沸扬扬,的确有失水准。

瞬间,西院一阵哗然。

陈贤柔面子上挂不住,只得把一腔怒火全发向我。鼻孔张大得可以看清里面的鼻毛,她那张本就尖酸刻薄的脸此刻扭曲得异常狰狞。

“我倒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东西不见影,我如何化?”

安陵月欲再去拉她衣袖,却被陈贤柔野蛮地甩开,指着鼻子拔高声调道:

“月儿别说话,你年轻单纯不懂事,小心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哄了去!”

我怒火中烧,其实,以我阖赫国公主的身份她们要怀疑那簪子是我偷的也没什么,我这人宽慰大度,自不与其计较。可现在陈贤柔说不过王婉容,反对我指桑骂槐,戳我脊梁骨,说出些“不三不四”的话来,就委实不大好了。

我冷哼,“你说谁不三不四?”

话音刚落,一屋子都愣住了。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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