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皇帝替我宫斗》第24/36页


  萧梓绾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皇上定然是开玩笑的吧,南江大旱皇上前去灵水寺祈雨不是应当的么?若是皇上都未去,恐怕会伤了天下百姓的心吧。”
  楚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隐晦地嗤笑了一声:“那也得南江真的大旱了再说吧。”
  萧梓绾错愕地突然坐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南江大旱竟然是假的么?
  楚原将她拉下来躺好,又替她盖上了被子,对上她错愕的目光有些无奈地说:“南江本来就是大周的边界上的,距离京都极远,想要查证的确是困难非常。若是南江守卫的官员虚报,然后逐层上传,再到朕派去查证的人都虚报南江大旱,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南江官员也不至于胆大妄为到了这样的地步吧?更何况,嫔妾当初还在代皇上上朝之时,听到的都是五皇子平定南江大旱的捷报啊?难道便是五皇子也敢欺瞒皇上么?五皇子身为大周皇族,怎会做出这种有损大周的事?”
  楚原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从来都知道,他的皇弟楚礼勋从来都不是什么省事的料。表面上只知提笼逗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皇子罢了。实际上他的野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楚礼勋,从来都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一直潜伏在黑暗之中,窥伺他想要撕裂他。

  风雨欲来(一)

  秋季的天亮迟迟未来,因为楚原睡觉之前那些模糊不清的话,萧梓绾根本没睡好觉,顶着个熊猫眼心事重重地望向睡在一旁的楚原。
  即便是睡觉的时候,楚原也睡得极不安慰。她和他隔得很近,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紧蹙的剑眉和微抿着的薄唇,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楚原身上都会隐隐透露出一股威严的疏离感。
  萧梓绾看得有些怔了,或许除了宁妃以外,最了解楚原过去的那些事儿的也就只有她了。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事,所以即便是现在他睡觉也睡得不安稳?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事儿,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变强大,用强大来伪装自己的害怕。
  萧梓绾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底里面一片柔软。这样放下了一切防备的楚原,就好像一个内心不安的小孩子,就好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让她止不住心里的那些怜惜。
  萧梓绾有些踟蹰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抚摸着楚原紧蹙的眉头,或许是真的有舒缓作用,楚原皱着的眉头真的一点点舒展开了,唇角僵硬的肌肉也一点点放松。
  萧梓绾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楚原,两根手指从眉峰滑向挺立的鼻梁,然后再到抿着的薄唇。楚原昨夜最终还是没有向她解释清楚那些她一直都困惑着的事,比如为什么不惩治宁妃,良昭仪背后的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对五皇子如此憎恶,为什么五皇子会做出有损大周的事情,还有她总感觉风雨欲来的到底是什么?
  萧梓绾轻叹了口气,她回想起那时候还在宫里的时候,每当她提到楚礼勋,楚原的情绪总是转变得极其大。可楚礼勋和楚原为何会有隔阂呢?楚原继位之时,楚礼勋应当还尚在襁褓之中,对于楚原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才对。到后来楚礼勋长大之时,楚原也早就巩固了自己的政权。
  据坊间传闻,楚礼勋只是个纨绔的皇子罢了,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不务政事。难道楚原是因为楚礼勋败坏了皇族形象所以才对他无比憎恶的么?还是说其实楚礼勋的纨绔形象只是一个掩饰,他还怀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梓绾紧蹙着眉头感觉越想越复杂,越想越理不开头绪。她满腹心事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指,那两根在楚原唇角轻轻摩擦的手指却突然被他捉住。萧梓绾一抬头正好对上楚原戏谑的目光。
  “天还没亮绾绾便在引诱朕了么?”
  萧梓绾感觉脑袋突然“碰”地一声炸开了,耳根子红的透彻,她使劲一用力生生将手指从他的大掌中抽了出来,转身背对着他气鼓鼓地不说话。
  楚原也不恼,掀开被子下了床,萧梓绾有些狐疑地想要转过身看他,便听见他朝着门外叫了一声:“进来吧。”
  或许是因为刚刚起来的原因,楚原的声音就好像刚刚从情欲中脱身一般,还有些喑哑低沉勾人得紧。萧梓绾低着头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心中突然想到刚刚她被楚原捉了个正着的事情,脸上还未褪去的绯红又再度涌了上来。
  萧梓绾背对着楚原,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萧梓绾只听见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由远到近悉悉索索地又好几个小丫鬟的脚步声进来。也不知道那些丫鬟手里端着的木盘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在桌上居然还有一声沉闷的响声。
  萧梓绾有些好奇地探出一只眼睛往外看,盘子里面居然放着一套厚重的盔甲。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虽然那铠甲厚重无比,但那几个小丫鬟在帮楚原换上的时候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萧梓绾有些奇怪地盯着那套铠甲,目光移到了楚原的脸上,他的神色肃穆,墨色的眸子明明就好像一泉古井一般。不知为何,此刻给萧梓绾的感觉却好像正在聚敛风雨波浪。
  等那几个小丫鬟替楚原换好铠甲退了出去,萧梓绾有些凝重地看着向她走过来的楚原。这样的楚原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楚原穿着镶着黄边的铁甲,不同于他平时清隽的样子,此刻的他就仿佛是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宝剑,整个人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戾气。
  萧梓绾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向他走来,仿若是跨过了无数时间的长河寻觅而来,她看见他向她伸出右手,微笑着说:“绾绾,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一场好戏么?”
  萧梓绾觉得她仿若是被此刻的楚原所迷惑了,明明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莫名的狠戾,但却笑得阳光明媚,一脸无害。
  萧梓绾扭头看了眼窗外,按时辰来说宫里前去祈雨的队伍早就应该出发了。若是楚原未在宫中定然是早就引起波澜,可到了现在她都还没听见什么动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楚原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包括他出宫,包括他不会出现在祈雨队伍中,甚至包括整个祈雨祭祀,都是楚原早就设计好了的。
  萧梓绾敛眉,盯着楚原伸出来的右手。楚原既然已经知道南江大旱是个幌子,却依旧没有终止祈雨祭祀这场闹剧,反倒是自导自演起来。那楚原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梓绾定定地盯着楚原的眸子,他的表情未变,甚至伸出来的右手动都没动一下。楚原这样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引人入局,可是会是谁呢?楚原要引的究竟是谁?是宁妃?还是……五皇子?
  萧梓绾沉吟片刻才发现,虽然整件事情至始至终她都参与在这里面,但是真正的真相她却一直都未曾触及,一直游离于真相的边缘。她知道的很多,却无法将这些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
  宁妃隐忍这么多年究竟为了什么?宸妃和宁妃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良昭仪身后的人又是谁?楚礼勋欺瞒南江大旱是另有隐情还是隐藏野心?
  萧梓绾几乎是在这些问题蹦出来的一瞬间,拉住了楚原伸出来的右手。说她是后宫干政也罢,说她狼子野心也罢,但是她却忍不住想要探寻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因为只有当她将这些事一一摆在眼前她才明白,不管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伤害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楚原啊。
  而她,居然生出一种她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想法,她想要保护他。
  灵水寺是大周的皇家寺庙,坐落在皇宫背后不远的西山。前往灵水寺这天是国师推算出来最适宜祈雨的黄道吉日,祈雨算是大周祭祀天地的大礼,按照祖制仪仗规模庞大而复杂。随行的宫女太监拿着各色旗帜排成了一队长龙,前后各有侍卫拿着长矛护卫皇帝的安全,旌旗飘飘,鼓乐齐鸣,果真是皇帝出行的阵仗,声势浩大。
  萧梓绾穿着一身铁甲骑着马与楚原并肩看着远远而来的祈雨长龙。萧梓绾穿着一身的铁甲,头发被一个雕花铁环高高竖起,手中拿着一把长枪,黛眉高扬,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萧梓绾的左手轻轻抚弄了下马鬃,枣红色的大马立刻发出类似于舒叹的哼哼声。望着远远而至的长龙,她的眸子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火热。
  她和楚原的身后便是一只百余人的精兵,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她的眼神太过火热,甚至于她身下的大马都有些迫不及待地不住抬起马蹄。阔别军营已久的铁血生活,让她浑身上下都开始燥热起来。
  楚原有些戏谑的看着坐立不安的萧梓绾,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安分的姑娘,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养在深闺做一只美丽的金丝雀,茫茫的大草原或许更适合她,她更适合做一只遨游天地搏击长空的雄鹰。
  远远的鼓乐声由远及近,站在她这个位置甚至能看见队伍长龙的龙头,正弯过那道隘口朝着他们走来。队伍离得他们越来越近,龙头已经通过了他们隐身所在的这片山头。
  萧梓绾有些狐疑地转头看向楚原,她以为既然楚原是要引人入局,所站的这个位置理应当是最好的。只是为何现在还没看见楚原想引人入局的人,祈雨祭祀队伍也并未受到任何攻击,整个队伍的前进都十分顺畅,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
  萧梓绾环顾了下四周,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一个类似于山谷一样的地方。若是有人要动手袭击,那么此地定然是最好动手的地方。一来这里隐蔽性极强,四处都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可以遮身,若是想要隐蔽或者逃走都是极好的。二来这里人烟稀少,刚好前边不远处有个弯道,可以生生切断整个队伍的龙生,使得其前后不相顾。
  可是队伍的龙头已经通过了这个山谷,山谷前便是一片平坦的地形,完全没有地方躲藏。此刻都还没开始动手,难不成其实是楚原估计出了差错么?

  风雨欲来(二)

  萧梓绾有些狐疑地看着楚原,穿着铁甲的楚原一改往常清隽的样子,脸上却根本看不出一丝不安慌张。可若是楚原估算失误,必定不会还是现在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萧梓绾沉吟片刻,目光继续往山谷下方扫去,她倒是越来越弄不懂楚原的意思了。
  楚原设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局?
  此刻前去祭祀的前方仪仗队伍已经通过了山谷,不远处缓缓而来的明黄色轿子,正是本应是楚原坐的。明黄色轿子后面还跟着一顶月白色的轿子,若不出意外,里面坐着的应当就是宁妃了。
  萧梓绾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两顶轿子,却突然有些诧异地往下看,本该楚原坐的那顶轿子由八个太监抬着。她眼力过人再加上那顶轿子刚好从他们下方经过,她自然能够看清抬轿子那些人。那八个太监长相普通,身形也不算高大,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普普通通的人。
  可不知道为何,萧梓绾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她紧蹙黛眉死死盯着那八个太监,不知为何,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她就能感觉到他们身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眼神空洞无神,手脚看起来僵硬却实际上却十分灵活,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只有执行命令。
  萧梓绾紧盯着那八个人看起来僵硬却轻盈的步伐,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点。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这种人她分明就见过,而且不止一个!
  萧梓绾紧抿着嘴唇,全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甚至因为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瞳孔微缩,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浮现出一些过往幼年的画面。
  那时候她和萧梓轩一同跟随萧远光在军营中生活驻守边疆,或许是害怕萧远光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楚原每隔几年总会让萧远光迁往其他地方驻守,而南江便是她去的第二个地方。
  那时候凤鸣虽然已经合并进南江,但凤鸣人固守大周为异族的观念,不肯融入大周,依旧时不时会发生各种□□。
  幼年时期天性好动,她和萧梓轩本来就不是安分守己的孩子,再加上那时候萧远光整日忙于镇压□□无暇顾及她和萧梓轩,她和萧梓轩便更加无法无天。
  她还记得那日她同萧梓轩出游时在一片树林中走散,她为了找到萧梓轩便一直在树林中转悠。那时候她们的军营扎营在深山老林本就是穷山恶水的地方,树林丛生,那片树林离军营并不算太远。
  她本以为这片树林并不会很大,但走着走着才发现她错的有多离谱,一直到太阳西下她才发现她迷路了,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还是冬天,她又冷又饿,树林中黑黢黢的时不时还会响起乌鸦的惨叫声和不知名动物的呜咽声。那时候她不过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实在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个隐秘的山洞,便想着在那里躲躲,生上一堆火暖暖身子。
  那山洞从外边看起来并不大十分隐秘,但她一踏进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山洞四周都点着手臂粗细的火把,将整个山洞照耀地明亮而暖和,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些酒菜。
  很明显这里是有人居住的,但她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当时她又冷又饿,看到桌子上还往外冒着热气的饭菜,她本想要不顾爹娘教的礼仪偷点饭菜来吃,却在这时候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好似人声却又好似兽鸣。
  或许好奇是小孩子的天性,她当时居然忍住对饭菜的渴望而循着吼叫声发现了山洞后的石门。石门刚好留了条缝隙,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往里面看。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所看见的那一幕幕,石门的后面是一片平坦的平地,地上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铁笼子。
  铁笼子里面装着一个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人,不对,那已经不是人类了,更确切的说是野兽。她看见笼子外一个身穿铁甲的人往笼子内丢了几只还活着扑腾着翅膀的野鸡。那些人便疯狂地涌上去,仿若野兽一般用自己尖锐的牙齿撕扯着野鸡的肉体。
  他们目光空洞无神,瞳孔灰暗仿若是死人,身体看起来僵硬得像石头一般,撕扯起鸡来却灵活无比,就仿若是野狼般凶残。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刚刚还鲜活的野鸡便只剩下了骨头,那些人的脸上都被鲜血糊满了,她甚至能够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看到那些人“嘎吱嘎吱”地咀嚼着生肉,嘴角全都是鲜血,甚至还沾着早就被鲜血染红了的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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