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白莲奋斗日常》第232/252页
她很清楚,就算是凭着王妃这个身份,也没有留宿后宫的道理。
现在听到皇后这话,琢磨着皇后也许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程氏便忍着心中的不舍,狠了狠心推拒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这怎么能行?”
“本宫做主让你留下来,有什么不行的,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皇后拍板定音。
程氏心中松了口气,见皇后都这样说了,也就没再推辞,顺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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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坤宁宫中。
皇后素白的手端着杯盏,轻轻抿了口茶水。
片刻之后,女人柳眉微挑,目光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王妃的意思是……想要将她带回去照顾?”
没想到这位临平王妃一大清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程氏眉心紧蹙,点了点头,神色忧虑地看了眼跟个小尾巴似的紧紧黏在身后的女儿,解释道。
“楚楚如今这个样子,留在宫中实在是太过叨扰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贵人事忙,平日还要为她操心,臣妇实在是过意不去。”
昨儿个休息的时候,程氏思来想去了一整晚,彻夜未眠,终于下了这个决定。
既然这宫中的御医没有法子治好这毛病,那楚楚又何必继续留在这宫里,孤零零的,她瞧着都觉得心里难受。
现在就算让楚楚回到国公府,也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现在严青也不在了,还不如干脆让楚楚跟着自己回临平王府。
虽然说留在这皇宫之中,皇后对她不错,但皇后要掌管后宫,时间一长,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女儿这个样子,平日里万一受了刁奴欺负,也未必会有人知道。
还是跟着她回到府中要好些,有自己和齐远在,便是女儿将来一辈子痴傻下去,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什么委屈。
而且这样,她们一家人也能团团圆圆地在一处了。
至于那个外孙女,终究是国公府的血脉,她虽然也想要一起要回去,但终究是开不了这个口。
哪有母亲疯了,将生下来的孩子也一起带回娘家的道理。
程氏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一大清早起来梳洗了一番,就过来找皇后了。
楚楚察觉到了,像是怕她偷偷溜走似的,黏着她,寸步不离地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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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见皇后一时没有回话,心中有些着急,继续道。
“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这丫头现在黏人的很,平日里又爱闹腾,臣妇实在怕她在这宫里闹出什么乱子来,还望皇后娘娘通融。”
“这件事,王妃可要先回去和临平王商量商量?”
皇后沉吟了片刻,放缓了声音,提醒道。
这临平王妃是丧夫之后改嫁的,这会儿要带着个疯女儿回家,难说那位临平王会不会答应。
程氏一怔,这个问题她自然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
亲生女儿要回家,齐远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只不过,要是他知道女儿现在的情况,怕是要和她一样难受了。
当然,在外人眼中,楚楚不过是她和“前夫”所生的孩子,皇后大约也是一片好心,才会这样提醒她。看样子,这位皇后娘娘心地倒是不错,应该不会阻挠她才是。
“皇后倒是不必担心这个,这事儿臣妇倒是能做主的。”
程氏心中松了口气,柔声保证道。
皇后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这临平王妃瞧着不像是那种手段厉害的妇人,没想到这临平王府之中的事儿,她居然能直接做主。
一时又想起来,之前某个府里的夫人跟她闲话时似乎提起过,说这程氏是个好命的,明明都已经是第二次嫁人了,孩子都那么大了,那位临平王却是颇为宠爱她,娶了她没多久,就将后宅中的人都散干净了。
那位夫人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之中难免带了些艳羡。
这京城之中,但凡是权贵之家的男人,有几个是没有妾室通房的。
何况那临平王之前还是那样一个风流性子,居然愿意为了讨好这么个二嫁的妇人,就收敛了性子,不惜散尽美妾。
不过也难怪,这程氏和那齐楚楚母女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出众样貌,天生的好皮囊,难怪能勾的男人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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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微微垂着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其实这临平王妃的提议,倒是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虽然齐楚楚如今疯了,也不存在什么威胁了,但只要知道她还留在这宫里,她就跟喉咙里卡了根刺似的,始终有些不舒服。
现在既然临平王妃想要将人带出去,她也懒得阻拦。
这么个疯女人留在宫里,实在是有些烦心。
她出去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只不过这件事情,现在却不是她能完全做主的,还要问问那人的意见才好。
皇后垂眸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回答道。
“好,这件事,容本宫先考虑考虑。”
程氏微微俯身,恭敬地道了声谢,心中却难免有点失望。
她原本以为,以楚楚现在这个样子,在宫里也算是个麻烦事儿了。
皇后原本也只是看在女婿严青的面子上,这才对女儿多关照了几分。
现在既然有人接手了,皇后应该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会答应她将人带出去的。
没想到皇后还是说要考虑考虑。只是皇后都已经这么说了,程氏也只能应了下来。
昨日本就是皇后客气着留了她一晚,程氏也不好继续赖在宫中不走。
如今也不能带着女儿回府,只好先一个人离开皇宫。
走的时候,楚楚果然又大闹了一通。
程氏都没敢回头看,怕一回头眼泪就掉下来了,只一心期盼着皇后快些决定下来,也好让她早日带女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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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之中。
“陛下,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来问,昨日说的那件事,您考虑的如何了……”
李太监上前几步,弓着身子,轻声在皇帝身边提醒道。
这都一天过去了,皇上这边还是没给个答复。
只怕是心里终究是有些舍不得那位。只不过依他看,
身量颀长的男人坐在书案前,握着笔杆的那只手在半空顿了一下,笔尖落下一滴墨迹,在干净的宣纸上氤氲开,留下一团脏污的墨迹。
他盯着那墨迹看了许久,漆黑的眸中神色难辨。
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一手将桌案上那张宣纸胡乱揉成一团扔到一边,男人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
昨儿个那位临平王妃离开之后,听说她那边又发了一通脾气,越发地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