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第47/63页


她扮了个鬼脸笑道:“阮爷,我就是爱胡来啊!不开心的事我才不做呢!”她勾起他的手臂,慢慢往秋楼走去。

“你若要我欢心,就不要胡作非为!”

“阮爷,你欢心,又不是我欢心,我才不干。咱们打个商量,我送你回秋楼,天这么冷又黑,不如在你房里待一会儿——”

“未及成亲,你不该在我房里多逗留。”他冷冷道。

唉!她暗叹,很快又振作,不死心地说:“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一定很辛苦,天天面对画作——”

“你若再喝酒,休想我再理你!”

这不是存心要把她吃得死死的吗?她一向随意惯了,要学他一样一板一眼的,她可不行呢。

“那肯定会不快乐的。”

“你心里想着快乐的事便是。”

“快乐的事啊……阮爷,那咱们再打个商量好了,每天就这么一次,亲我一口,我一定会有精神作画,决不让那个狗官看扁人……”

第九章

半个月后——

她咬着画笔,只手拿着另一枝笔涂着朝服,听她爹解释背景焦距透视的理论。

“衡儿,你真有在听?”

“有有有,我在听呢。”多年功力已达深厚境界,咬着笔也能说话。

樊则令盯着她一会儿,目光移到她笔下的颜色,温声道:

“你又忘了光线的角度吗?没有光是打两侧同时来的。”

“欸,我忘了忘了。”她笑道,连忙修改。

“同样的理论换汤不换药,不管你画哪家的建筑物,甚至是皇宫内院,只要你抓住了焦点,要在画中创造另一个世界并非不可能。三衡,你是画师,并非画匠,理应追求进步才是。”偏偏她胸无大志,让他懊恼。

“爹,是不是画师,我无所谓,快乐就好。”她笑道,东看西看画中肖像,完全不觉束起的长发又不小心沾了好几种颜料。

樊则令默不作声半晌,才拿过她嘴里的笔,站在她身边帮她修补。

“衡儿,你是我故友之女,他既有绘画长才,你必定也有,如此轻忽未免太过可惜。”

“爹,这几个月你在哪儿?”她没答反问,头也没回地闲话家常。

“我在平县帮一户人家在长墙上画戏曲儿。”

“戏曲?”她颇感兴趣:“爹,你不说过油彩上墙,没个几年就会剥落吗?”

“主人要求,我这书师能说什么呢?他要画的戏曲儿叫”青天审案“。”

“挺好玩的样子。”

“是啊,我原以为师”包公审案“,没想到那老主人说,他府里有儿子明年就要应试科举,盼他一举高中,成官之后能像几年前的青天老爷,为民喉舌为民申冤。”

“几年前的青天老爷啊……”她也认识一个,只可惜辞官不做了。

“那户老爷也忘了青天老爷叫什么,只记得当年在平县闹了好大一桩冤案,全靠那青天老爷拼着眼瞎的可能,赴法场救人。”

补修的笔停了,她缓缓抬头看他,笑意敛起,哑声问道:

“爹,他连青天老爷的名字都记不住吗?”

“是记不住。”樊则令柔声道:“当年他也在法场,以为那小孩死定了,没料想刽子手举刀的那一刻,有个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策马而来,当时那男子血流满面,眼不能视物,还是有人拉住他的马,他下马二话不说,立刻阻止监斩官,在刽子手下留下那件冤案的最后血脉。为求画作真实,我跟那老爷子一一对照朝中官服,才知道那件官服是都察巡抚穿的。”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低声道:

“爹,你说过,没有人会记得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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