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坏我财路[综武侠]》第103/136页


然而,西门吹雪的反应却是依旧冷淡而平静,垂眸淡淡道:“似她那般的人,理应与剑相合,而不该是如那许多寻常女子一般,嫁人后便是相夫教子,生生磨掉了她的剑意。”
陆小凤闻言,想了想,却是有些愣住了。
“嗯……这么说来,”一直安静的听着,没怎么开口的玉天宝突然出声插了一句,饶有兴趣的盯着西门吹雪笑道:“西门庄主送给觉非的那支簪子,图样便是仿照着她的千叶长生剑所打造的?”
西门吹雪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却是有些困惑不解,玉天宝突然问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玉天宝以手握拳,轻轻的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然后才微微笑道:“西门庄主喜欢的,究竟是觉非的剑,还是觉非的人,这种事情,旁人是看不透的,庄主还是慎重些为好……”
陆小凤原本还在欣喜于一向冷情的西门吹雪,难得也有动了心的时候,甚至连簪子都送出去了。听了玉天宝意有所指、暗含担忧的话,却是心中一震。
陆小凤认识西门吹雪许久,自然知道,此前,他的生命里,除了剑,几乎很少再有别的东西,依照玉天宝所言,若说是西门吹雪因为叶觉非的剑法卓绝,方才把目光专注的放在她的身上,陆小凤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的……
因为西门吹雪以往的行事风格,对于西门吹雪是因为“见猎心喜”,才渐而喜欢上叶觉非这种可能性,陆小凤完全是越想越觉得靠谱……
正如西门吹雪刚刚所言,在他看来,叶觉非的剑意很好,所以西门吹雪希望留住它,并且觉得,若是觉非随意嫁个男人,那份难得的剑意说不准就会在日复一日的油米柴盐中消磨殆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西门吹雪决定娶了觉非……
略微愣神了一会儿之后,陆小凤顿时就被自己脑海里的推测给彻底惊呆了,如同一只要被人扔进开水里的大公鸡一样,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不能只是因为觉非的剑法好,就打定主意想要娶人家啊!”
“……”本来是回房间之后,看到桌案上摆着的打算过几天派人送去江南花家,主要是给花家二老的礼单,叶觉非想到了之前承蒙花满楼照顾的玉天宝,便又折回来打算询问一句的,却没想到,人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陆小凤面对西门吹雪时,这么掷地有声、堪称“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叶觉非的嘴角有些忍不住的微微抽了抽,因为尚有些距离,料想屋子里的三个人并不曾听到她的脚步声,索性便又折了回去,权当做不曾听到罢了,也免得所有人为此尴尬……
叶觉非虽然心不在此,不过,有人送给自己一支簪子,而且,上面的银杏叶装饰,还是完全比照着自己的那两柄剑上的金色银杏叶悉心描摹出来的,纵使无情,面对旁人对自己这般细心细致的礼物,哪个女子心里能没有半点波澜?
更何况,叶觉非并非无情,便是之前从来不曾想到,看到簪子上面的银杏叶,心思自然也有些不自觉的柔软……
只可惜,恰巧又听到了陆小凤这句极其“振聋发聩”的“真知灼见”,叶觉非原本终于已经有些对上了的心思,瞬间便又循着陆小凤那诡异莫测、超脱凡人的思路,给彻底想拧了。
西门吹雪本就是爱剑之人,他对剑道一途的专注,更是被叶觉非看在眼里。西门吹雪和叶觉非两人虽然剑道截然不同,但是,对剑的喜爱,以及诚心于剑的心意,总是相通的。
如此想来,因为自己的剑术,西门吹雪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同样,也因为那些银杏叶,俱是自己轻重二剑上的装饰,以西门吹雪对剑的专注执着,记下堪称是当世无双的两柄剑剑身上的银杏叶图案,甚至能够不差分毫的描摹出来,也就显得不足为奇,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了……
相通之后,叶觉非也轻轻的舒了口气,转身脚步轻巧的回了房间,心平气和的在床上躺下身来,安心的闭上眼睛,打算先睡一觉再说。习武之人,虽然熬上两天并不碍事,但是,却多少有些伤神。昨夜是除夕,叶觉非心中想家,才会在天泽楼前的台阶上做了整整一夜。不过,身体终究是自己的,总要自己珍惜……
院中的落叶,被寒冷的北风舞起,带着几分萧瑟,却也随意而旷达。
果然,自作多情是要不得的!
能够认识这些,称得上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彼此间能够以命相托,已经是人生幸事,又何必再奢求其他?
贪图太多,反倒不美,人生短短数十载,钻研剑道一途尚觉不够,又何必将心思放在那些儿女情长上,平白辜负了大好年华……

  ☆、第121章

年后几日,店里的伙计还没有回来,修建庄园的工匠也都还在家中过年访亲,藏剑山庄的修建事宜,自然也就只能暂且搁下。
叶觉非一时间也清净了下来,除了清早还会去尚在修建中的藏剑山庄那边每日练剑,风雪无阻之外,剩下的时间,索性就待在屋子里,静下心来每日翻看从书局买来的厚厚两摞《旧唐书》和《新唐书》。
叶觉非初来明朝之时,大唐江湖中,安史之乱已起,长安、洛阳、潼关等地纷纷陷于战乱。
江南一代自古繁华,苏杭之地虽暂无战乱,然而,出身藏剑山庄和七秀坊的弟子,却也依旧为大唐百姓奔走,甘愿执起手中兵刃,以身试险,匡扶大唐江山社稷!
新旧唐书的记载中,皆无当初那些江湖侠士之名,叶觉非虽有些感叹,却也并不意外。
轻轻的翻过又一张书页,看着史书上用三言两句、一二十字记载的烽火连天,狼烟四起,想起战乱之中,逐鹿中原中流下的血,埋葬的枯骨,饶是已经距离那时很远的叶觉非,心中也不由得感概万千,只觉时光易转,物是人非……
叶觉非来到此处之前,便是在秦皇陵中,与令狐伤争夺龙辇秘剑,却不料被令狐伤的金蛇剑意第七重所伤,肩膀、背上几道带着金蛇毒的剑伤,几乎深可见骨……
而等她身负重伤再次醒来之后,却已经是远在山西太原的山林中,幸而被珠光宝气阁的阎铁珊所救……
适时,中原大地仍旧乱世烽烟。后来,叶觉非在珠光宝气阁养伤的时候,便已经大致的翻过几页旧唐书,那时的叶觉非,满心都是数百年时光流转带来的山河犹在、物是人非的悲凉落寞。
直至今日,那时的黯然伤情犹在,然而,叶觉非即便依旧怀念往昔,却也能够坦然洒脱的面对现在了。
直到看到新旧唐书中记载的肃宗继位,安禄山身死,李光弼破太原龙城之围,中原山河战乱终于消弭,叶觉非也轻轻的舒了口气……
纵览山河易转,百年旧事,也不过是只为天下安宁,四海升平!
因为江南花家愿意将西湖畔的那块地卖给她,其中又有花满楼的帮忙,叶觉非也因此对花家颇为感谢。
等到初七那日,叶觉非早早准备好的送给花家二老的年礼,也已经派人送去江南花家。
与此同时,风流浪子陆小凤却是和同样孑然一身的玉天宝一起,跑去了花家拜访。毕竟,陆小凤同花满楼交好,便是花家伯父伯母,也早与他熟识,简直就差把他也当成自家的儿子了。至于玉天宝,则是因为早前在百花楼借住之时,颇得花满楼的照顾。
到了初七,花家虽然依旧热闹,一副繁华景象,但是总归是不像前几天那般,人声鼎沸宾客不断。
陆小凤扯着玉天宝不放,未尝没有因为把玉天宝当成挡箭牌的意思。
毕竟,陆小凤自己和花家实在是太熟了,几乎快要算不上是外人,花家伯母对于“自家”的小辈,自然是十分关切,尤其陆小凤漂泊江湖,总是孤身一人。每次陆小凤前来,花夫人总是恨不得立刻给陆小凤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姑娘直接定亲然后让陆小凤娶了!
而第一次前来拜年的玉天宝,双方还不熟悉,自然就是个纯粹的外人了,当着外人的面,花夫人总不能把陆小凤扯过去对着陆小凤的耳朵狂轰拦着他的亲事的问题……
对于陆小凤的遭遇,玉天宝知晓之后,一边有些忍俊不禁和幸灾乐祸,另一方面,却也十分感怀于华夫人慈母心怀,即使被念叨得有些心烦,却也着实令人感动……
还在正月里,花家二老身边,七个儿子自然都在。陆小凤他们两个来了,家里就更热闹了。
然而今日,出乎陆小凤的意料,花夫人竟然没有继续跟他念叨哪家的姑娘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年龄和他正合适的问题。
甚至于,花夫人在知晓玉天宝和花满楼有些交情之后,还特意吩咐了七童去招待玉天宝,然后又把剩下的六个儿子全部给打发了出去,最后,正堂里,竟是只剩下了花家二老和陆小凤一人。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看着花家二老眼睛里的殷殷笑意,陆小凤的后背上,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
“小凤啊,”花夫人和花老爷子各据一边,就差把满头冷汗的陆小凤给团团围住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你也知道,七童性子虽然温和,却也执拗,他非要一个人住在杭州的那座百花楼里,也不让我们随便过去……”
陆小凤听了,已经是一脑门的问号,有些不解花夫人说这些是何意,毕竟,花满楼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是,他的武功不凡,细心也是有的,这些事情,花家二老自然也是知道的。
心里虽然奇怪,陆小凤嘴上还是连忙劝慰安抚,笑道:“您二老放心,七童他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这些朋友时不时的过去叨扰七童,反倒是他在照顾我们了。”
花夫人和花老爷子互相看了一眼,两双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陆小凤。
被两位老人家这么死死的盯着,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的陆小凤,后背上的冷汗更多了。
就这么四下无声的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华老爷子多少还有些抹不开面子,最后,还是始终放心不下幼子婚事的花夫人把心一横,一把揪住陆小凤不放,生怕他跑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认真道:“小凤,你前些天也一直留在杭州城里,七童前些日子给他大哥消息说,有个姑娘想要西湖畔的那块地皮?”
陆小凤闻言,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道:“那块地是是觉非想要,现在,西湖畔的那座院子都已经修建出一个轮廓来了。”
花夫人和花老爷子又对视了一眼,花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才开口笑道:“今天你和天宝过来拜年,那姑娘也派人送来了年礼,你伯母好奇,都去看过了,人家姑娘的心思就是细致妥帖。”
“啊?啊……”陆小凤有些发愣的支吾着应了两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也跟着一笑,附和道:“女孩子家的心思,总是比男人要细致些的!”
花夫人立时便笑嗔道:“我就说,家里整天只有七童他们这几个儿子,看着是热闹了,可是,儿子终归是没有女儿贴心!伯母当年就特别想要个闺女,之想着,若是有个那么一个小女儿,指定要放在手心里疼,上面又有这么多哥哥护着她,她这一生啊,都是安然无忧的,却偏偏没有这个缘分……”
“嗯……啊?伯母说的是……”陆小凤已经有些跟不上花夫人的思路了。叶觉非就是心思再怎么细致、再怎么贴心,人家也姓叶不姓花啊!
再说了,花夫人虽然没有女儿,不过侄女外甥女总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实在不行,把亲孙女养在身边疼也是一样的啊……
眼见着话说到这份上了,陆小凤还不开窍,花伯母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横下心来,直接道:“前几个月,七童和你去了一趟太原,当时我就看出来了,七童怕是有些喜欢那个叫做上官飞燕的姑娘吧?”
陆小凤并不意外花夫人知道上官飞燕的事情。
当时,上官飞燕闯入百花楼,事情闹得并不小,然后又在百花楼中借住了几日,等到后来珠光宝气阁中又是一番变故,就是阎铁珊,也和三童五童他们有些生意往来……
想到这些,陆小凤只觉得有些内疚,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让上官飞燕盯上了花满楼的。不过,上官飞燕的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依花伯母的性子,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和他翻旧账啊……
花夫人也不管陆小凤心里在想什么,脸上更是没有丝毫不悦的意思,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为难得动了心,却遇到了上官飞燕这么一个孽缘的小儿子伤感,然后却是又露出了一丝笑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七童的心性一向温柔平和,便是碰到了上官飞燕,我知道七童也是看得开的。”
“这是自然!”陆小凤点点头道,花满楼的心性善良舒朗,少有人能及得上。便是陆小凤,对此也是极为赞许的。
花夫人道:“七童在家里年纪最小,又从来喜欢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从来不喜欢插手家里的生意的。不久前,七童给他大哥来信,说有个朋友想要买下西湖畔的一块地,我们还都有些好奇,那个朋友是谁呢!”
陆小凤依旧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他恍惚觉得,他好像渐渐的有些回过味来了。
花夫人继续道:“本来买地卖地就是一桩生意的事情,那姑娘当时也是按价交了银子,还又送了谢礼,中间还有七童背书。当时我们就觉得,这姑娘有礼数会做事,然后今天,又收到了人家姑娘派人送过来的年礼,礼数周到不说,还特别的记着别人的情分,真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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