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第26/102页


  “林娘子说明日再来探望您。”
  红炉觉得自家郎君真的很奇怪,明明关于林娘子的东西,他都不许任何人碰,林娘子偶尔落在这的东西,他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了,按理来说应当是很在意林娘子的。
  可这会人已经来了,他根本就没病,却要避而不见,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沈放安静地站着,手中把玩着一支新笔,这是昨日林湘珺送来的,他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为何不见?
  没人知道,方才他去过前院。
  他看到林湘珺对着其他人笑,她会亲昵地摸小孩的脑袋,会和别人斗嘴撒娇,还会毫无顾忌地吃别人手中的东西。
  他全都看到了。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林湘珺对每个人都这般的好,他与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不,他只是被她怜悯施以援手的一条可怜虫罢了。
  没有人会真的想要和个毁了容的丑八怪亲近。
  沈放想起宋温期看她的眼神,眼底的戾气愈浓,手中的笔杆应声断裂。


第20章
  林湘珺很快便发现,沈放真的在躲着她。
  他连那么重的伤,也不过休息了半个多月,一点小风寒,大夫都说没事了,他却还是闭门不见人,就只能是不想见她了。
  她平日只觉得自己阴晴不定很难伺候,碰上了沈放才知道,何为心思难以捉摸。
  明明前一日,她还见他心情不错地做宫灯,隔天就不理人了,这叫什么道理。
  日日去小院皆是碰壁,她也泄了气,想着过些日子再去,到时看他还能不能用生病的理由。
  可没想到,不等她真的不去,沈放就先出现了。
  与往常一样,她与沈清荷一道去书堂,只是最近有些不同之处,同行的还多了个宋温期。
  之前宋温期都是住在家中,早起赶来郡王府,但近来连日大雪路上难行,世子便邀他住下了。
  而他好像突然和沈清荷的关系变得很好,不仅散了学会一块读书,早上还会来等沈清荷一道去书堂。
  她也怀疑过,宋温期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沈清荷性子温柔,模样清丽,宋温期对她有好感也是正常的事,若他们两真能在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
  她本来想自己离远些,好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可沈清荷私下却与她说,怕单独相处会被人说闲话,让她帮着打掩护,林湘珺想着也有道理,就这样两人行成了三人行。
  这日一早,三人按时到了书堂,安观棋正在给她看新得的孔明锁,就听见门外传来嘈杂声。
  抬眼去看,来人竟是许久未见的沈应川,以及他身后的沈放。
  林湘珺瞬间站起,连安观棋宝贝的孔明锁,被她摔在地上都没发现,眼里只剩下沈放。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沈放只是病了,而不是不想理她。
  “五哥哥,你来了!”
  可对于林湘珺的示好,沈放却视若无睹,他又成了一个月前,在安府初次相见的模样,安静的跟在沈应川身后。
  依旧是他的那个好弟弟。
  林湘珺瞬间便想通了,定是沈应川又拿他生母逼迫他如此。
  但之前他是孤军奋战,如今不同了,他有她在啊,她能让耿氏对他改变态度,也能想办法让沈应川收手。
  一想到她讨好了一个多月的人,被沈应川几句话又给变回去了,气得牙痒痒,若非父兄如今不在京都,她定要让这草包知道什么是善恶有报。
  正当她要冲上去与沈应川理论时,文先生进来了。
  沈家的兄弟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来听学,像世子和二郎还有骑射要学,时常会去校场,以至于每日来的人经常会有不同。
  故而瞧见两个新来的学生,文先生也只是点了点头,让他们寻个位置坐下。
  可沈应川非要与先生套近乎,“学生沈应川见过文先生,早听说先生乃当世大儒,有经天纬地之才,学生前些日子替母亲出府办差,错过了先生的讲学,很是遗憾,今后定当日日前来,绝不再错过先生的课。”
  往日他这样的奉承,别人都很受用,偏偏文先生不是普通人。
  闻言只是笑了笑,“老夫不过一介布衣,讲得更是些粗浅的道理,郎君才思敏捷前程似锦,恐是难从老夫这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如此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听得林湘珺尤为解气,沈应川若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得有多庸俗,羞愧的离开。
  可惜,他是个只听得动表层意思的草包,竟然还觉得文先生是夸他,乐得嘴巴都要笑歪了。
  连声道谢,而后随口说了句,这是他五弟沈放,便拉着沈放,和沈六郎换了个位儿,坐在了她后面。
  一旁的安观棋年纪小,又不是沈家的人,心里藏不住事。见此,捂着嘴偷笑,还轻声问她:“七姐姐,这人是不是这儿有点问题。”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逗得林湘珺也跟着笑,可不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吗。
  “七姐姐,那个该不会就是你上回说的,比我还聪慧的哥哥吧?”
  这句是对着沈放说的,他从进屋起就没说过话,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即便他一言不发,依旧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看着也不过如此。”许是对沈应川的印象太差,导致小家伙也不喜欢他身边的沈放,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
  话音落下,就被林湘珺轻轻地弹了一下脑门,“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先生昨日才说,不可以貌取人,要戒骄戒躁,你怎么全都忘了。”
  安观棋这才捧着脑门嘟了嘟嘴,“七姐姐,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啊,我才是你弟弟。”
  “你真该多念两遍你的名字。”
  “什么意思?”
  “观棋不语真君子。”
  “……”
  很快,先生便开始了今日的讲学,依旧和之前一样,先是通读文章,而后再进行每个人的论述。
  今日讲的是易牙烹子献糜一文,没了每日去沈放那温习,对于新文章,林湘珺读起来都会有些费劲,只能先听旁边的安观棋与宋温期如何说。
  只是一想到沈放就坐在自己身后,就总会走神,忍不住想往后看。
  也不知道他风寒好点了没,沈应川有没有再欺负他,既然是生病了,那就不是故意躲着她。
  身后的沈放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没带纸笔也没带书册,来只是为了教沈应川那个草包该怎么装读书人。
  至于他,要做的不过闭嘴,当个什么都不会的哑巴。
  本来,他是不需要来的,等散学下人把功课送来,可方才沈应川问要不要同行时。
  他的眼睛竟浮现出了她的模样,再回过神来,已经点了头。
  这会坐在林湘珺身后,看着她众星捧月,各方向她献殷勤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他与在场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恰好前面的少女,不知为何偷偷转过了身,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勾着唇朝他笑,沈放的心跳骤停,不过须臾,冷漠地撇开了眼。
  他更是腻歪了那满嘴谎话的骗子,就该让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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