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第37/102页


  她只顾着生气,也没发现跟前便是台阶,抬脚就磕了上去,再踩着裙摆整个人微微一晃,朝着旁边摔了下去。
  事发突然周围的婢女赶不及去护她,眼看就要脑门着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
  林湘珺最近喝多了药,闻着自己就像个药人,便时时让人在屋里点着熏香。
  最近她偏爱桃花味,熏了几日她身上也泛着淡淡的桃香,按理来说是种腻人的甜香,可在她身上却带了几分清新,不讨厌反而有几分醉人。
  沈放其实早就看到她了,她今日穿得身粉嫩的衣裙,在梅林间别提多显眼了,且左顾右盼走个路都不老实。
  当时他便在心里想着,早晚要摔着,到时又有她哭的。
  她扮鬼脸偷偷耍小动作,也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想多晾晾她,好给她点教训,别整日往他身边贴。
  没想到还真摔着了。
  平衡失调,让林湘珺顿时慌了神,双手无措地乱挥着,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十指收紧不肯松开。
  可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感都没有传来,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发现有张冷冰冰地臭脸离她很近。
  她缓缓地喘着气,半是后怕半是惊喜地看着他:“五哥哥,你没不理我啊。”
  却见沈放的眉头拧了又拧,“松手。”
  林湘珺这才发现她在慌乱间,抓着的竟是沈放的前襟,难怪她总感觉抓着什么硬硬的东西,原来是他的胸膛,她没忍住,下意识地又捏了捏。
  她想起来了,之前沈放受伤时,她瞧见过的,他远不是看着那般清瘦……
  沈放本就被她身上那股桃花香味熏得心绪有些不稳,被她这么一抓,脸色瞬间僵住,忍无可忍地提着她的后衣领,将人推远了两步。
  “你是三岁稚子吗?连路都不会走。”
  说完也不看她,黑着脸大步离开了。
  林湘珺摇摇晃晃地站稳,想要骂他怎么这么凶,又有些理亏,确实是她走路不看路,才会导致险些摔着,只好揉着磕疼了的脚尖,慢吞吞地挪进了屋里。
  屋内的佛香味更浓了,老太妃端坐在上首,她规矩地行了个礼,为进来晚了解释了两句,而后赌气般的寻了个离沈放远远的位置坐下。
  老太妃见她进来笑得一脸和蔼,“我记得上回见你才丁点大,没想到几年过去,竟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接着便是唠家常,说的都是她祖母父亲等人的事,她很有耐心地一一应答着,期间沈放出去了趟,亲手端了碗参汤到案上。
  对此,老太妃神色也是淡淡的,略点了点头,说了句放那吧,看着祖孙两的感情也并没有很好。
  而且林湘珺还注意到,沈放全程都是将完好的那边侧脸对着老太妃。
  想到她当年对沈放做的事,再结合今日所见,与其说她把沈放当孙儿,还不如说是在使个合心的奴才。
  不仅是沈放,从他们进来起,她对沈清荷也不过寥寥几句,老太妃所谓的规矩和识大体,那都是约束庶子庶女的,在她的骨子里或许只有耿氏所生的孩子,才是她的孙儿。
  这让自小就被祖母宠爱着长大的林湘珺,对这老人家的观感更差了。
  坐了没多久,沈四郎与沈六郎也来了。
  沈六郎是最小的孙儿,他的生母还是老太妃远房的亲戚,对这个孙儿倒是和颜悦色的,还让他坐旁边给他拈了好几块糖糕。
  林湘珺本来想寻了个机会走,她受不了看他们所谓的祖慈孙孝,沈放被人冷落的样子。
  可刚要走,就听沈六郎说起了过几日围猎的事情。
  每年临近冬至,陛下都会组织一次香山围猎,王公大臣都会同往,既为了猎取供奉祖先的猎物,也是君臣同乐的一次盛会。
  若是有能力胜者,不论嫡庶,只要被景帝相中的都会有所封赏。
  故而每当此时,各家的子弟都是铆足了劲想要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景帝这几年身子不大好,都是由太子代为组织,可今年许是太多流言传他龙体抱恙,他竟上朝时说了要亲至,这意义可就非同凡响了。
  林湘珺要起身的动作瞬间放慢了,重写坐下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平阳郡王府都打算让哪些人去。
  “祖母,孙儿前几日都能拉六等的弓了,还能射中靶心,您就让大哥带我一道去吧。”
  沈六郎正在撒着娇,老太妃对此很是受用,呵呵笑着搂着他,“可这事祖母做不得主,得看你母亲与大哥的意思。”
  说到这,沈四郎的腰背明显挺直了些,看似在喝茶,可那耳朵都恨不得扒到上头去。
  世子和在军营任职的沈二肯定会去,沈三摔了还在床上躺着,按轮也该轮到沈四或是沈放了。
  林湘珺也跟猫抓了一般心痒痒,偏偏她没梦见过这一遭,也不知道沈放到底有没有去。
  若是梦中他没去,此次去了,皇帝会不会提早认出沈放?那太子和她姨母该怎么办,如今沈放待她还是阴晴不定,她也没办法求情。
  再看对面的沈放却是气定神闲的,半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她都快急死了,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祖母开口,大哥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你年纪还小,这围猎箭来箭往的小心伤着,还是等你大些了再去。”
  沈六郎还是不依不饶,老太妃没办法,只好哄着他说与耿氏商量商量,他才算停了哭闹。
  好家伙,她听了小半个时辰的墙根,什么也没听出来,根本不知道她想让谁去。
  心里不禁有些烦闷,一边在想这老太妃也太不讲道理了,沈放是她自小养在身边的,如今又将她伺候的服服帖帖,她心里居然都没念半点沈放的好,真是太坏了。
  一边又在想,沈放要是真的去了,她该怎么办,反倒比那个悠闲的正主还要纠结万分。
  可再浪费时间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懒得再听了,还不如回去找表姐,从世子那边打探消息来的靠谱。
  恰好老太妃要用药了,他们便起身告退,出来时她还注意到,沈四郎走到了沈放的身边。
  “祖母如此疼爱五弟,看来此次围猎定是五弟跟着去了,我在此先恭喜五弟了。”
  沈四的生母只是个普通的小官之女,他又文不如沈放,武不如沈二,平日在府上很不起眼,唯有与沈应川很不对付。
  之前和沈放算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关系,如今沈应川摔伤了,两人住在了一个院子里,反倒暗地里较起劲来。
  沈放闻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个讥诮的笑意,“借四哥吉言。”
  沈四郎还以为他好歹会客气几句,没想到如此直白,还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沈应川出事,可沈放突然又冒出来了,不仅重新得到祖母的宠爱,甚至还要拿走本该属于他的机会。
  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既然你不仁,便休怪他不义了。
  林湘珺回去休息了一夜,本想去安妙语那打探些消息,但她近来孕吐的厉害,吃不好睡不好,人瞧着消瘦了许多,她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去打扰表姐修养。
  想着去学堂能再见到沈放,从沈放那旁敲侧击也行,可连着两日沈放都没露面,一打听才知道是礼亲王妃薨逝,各府都在准备路祭。
  老太妃与礼亲王妃是早年闺友,这才会越过耿氏自己操办。
  看来要是想堵沈放,还是得去老王妃那,林湘珺走神走了一上午,散学后便拉着沈清荷,寻了个探望的理由又去了贵寿堂。
  谁想到还未进院子,就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吵嚷声。
  院中,几个婢女满脸担忧地围着一个妇人,走近才知道是沈二郎的妻子叶氏,她是来给老太妃问安的,没想到刚进院子就被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猫给吓着了。
  叶氏向来娇弱,看了眼那小猫险些吓晕过去,正巧碰上沈四郎也来请安瞧见了,事情便闹大了。
  这是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猫,不仅是老太妃养着的,还是宫里御赐的,平日里她老人家最是宠爱,给取了个名儿叫雪球。
  前日突然找不见了,猫儿本就喜欢乱窜,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下人们便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今儿突然在梅树下找着了,还是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样。
  众人动静如此大,自然也惊动了屋内的老太妃,当即惹来了她老人家的震怒。
  宫中御赐的狮子猫还是她的爱宠,一看那伤势便知道定然不是自己摔得,而是被人折磨至此,何人敢如此大胆。
  老太妃由大嬷嬷搀扶着,只遥遥地看了一眼那猫,也扶着额头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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