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第50/102页


  林湘珺拉着沈清荷出了院子,便让后头跟着的下人离远些,等四下无人了,才小声道:“清荷,你来时见到五哥哥了吗?”
  “我就知道你这般急着是为了这事,瞧见了,五哥好似在马场呢,大哥想让他参加明日的比试。”
  围猎比的不仅是箭法还有骑术,明日会有场骑术比试。
  沈应程算是全府对沈放最公允的那个了,他得宠时不嫉妒打压,他毁容了也从没落井下石过。
  他的气度与教养来自他的身份,他只需要好好读书,将来承爵便够了,至于哪个弟弟得宠与否,他也不曾放在眼中。
  沈放堕落,他有过惋惜,曾经也劝导过,但也仅限于此。
  如今他重新脱颖而出,沈应程感到欣慰,愿意多给他机会表现出头,特意让他参加明日的比试。若是能拔得头筹,或许就能得到景帝的赏识,以后的日子自然会好起来。
  可这对林湘珺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她昨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他们父子见上面,这倒好,还是要见面。
  搞得她心烦意乱,头都快要炸了。
  但明日的事,只能明日再说,先把萧澜月解决了,到时她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拖着不让景帝去看比试。
  “清荷,你会骑马吗?”
  “小的时候学过一点点,但骑得不好,怎么了?”
  “走,我们骑马去。”
  这个时辰马场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跑马,林湘珺换了身骑装,拎着马鞭四下找人。
  很快就找到了马上的沈放,别人结伴在谈天说地,唯有他孤身一人,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一身黑色的骑装,远远瞧着有股烈火冲天之势。
  再看她身/下的小马驹,是匹奶白色的小马,性子温顺又可爱,小到她坐上去脚都能勉强够着地面。
  就这般小巧的马儿,伺候的人都不放心,寻了个马奴紧紧地牵着缰绳。
  “往那边去,快点快点啊。”
  林湘珺急死了,想让小马听话往沈放那边去,可这马的脚程哪能追得上那烈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沈清荷也在骑马,她以前好歹是会骑的,马虽小却不用马奴牵着,慢悠悠在她旁边跟着。
  见此忍不住捂嘴偷笑,她往日羡慕极了林湘珺,没想到她喜欢起人来,也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会心急如焚的想要见到意中人。
  “七娘别急,我去喊五哥过来。”
  林湘珺刚要说好,想想又摇了摇头:“算了吧,他跑着呢,你怎么追得上,我们还是等等吧。”
  两人便顺着马场的边沿,缓慢地往前走,她有些私心,不愿意马奴牵着她走,没走多远便要马奴松开。
  夹着马腹任由小马往前跑了几步,这种自由自在不受束缚的感觉,是她过往十几年从未感受过的,她很喜欢。
  若是能跑得再快些就好了。
  沈清荷还在旁边跟着她,与她说沈四被母亲罚了禁足,连课都不能去上,至于沈三也很奇怪,病情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
  她最讨厌沈家这几个兄弟了,沈应川最好能一辈子伤着起不来,但她这会不想听这么煞风景的人。
  偷偷舔了舔下唇,趁着身边人不注意,用力地夹紧马腹挥了一鞭子,小马儿立即嘶叫出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沈清荷和马奴都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惊呼着立即追上去。
  林湘珺的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却又觉得刺激无比,这是她上马以后一直想做的事,终于如愿以偿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控制不住马了,它跑得有些快,她的身形都开始颠簸晃动,只能死死地抓着缰绳。
  即便马儿不高,但若是摔下去,恐怕也得断个腿。
  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马却不见要停下的,她吓得脸瞬间白了,这会才知道害怕,不该不听马奴的话。
  正咬着牙眼泪汪汪时,耳边传来了风呼啸的声音,有人用力地扯过了她手中的缰绳,一番驯服,很快就让撒欢了的小马停了下来。
  “林湘珺,好玩吗?”
  每次他连名带字喊她的时候,就是说明他在生气了,再听他这冰冷不带丝毫语气的声音,便知道他这会气急了。
  林湘珺瘦弱的肩膀随着他的声音,用力地颤了颤,低垂着脑袋,就像是被雨打过的芭蕉,瞬间蔫了。
  她们两一进马场,沈放便注意到了,别说是沈放了便是周围的人都瞧见了。
  穿得红艳艳的骑装,坐在漂亮的小白马上,就像是来踏春游玩的,与这灰扑扑的马场处处显着违和。
  最让他气恼的是,周围的年轻男子们,都对着她品头论足,偏偏她什么都不知晓,还与沈清荷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他就该剜了这些人的眼,叫他们什么也瞧不见才好。
  沈放这才会提了马鞭,飞快地离开这些满口胡言之人的身边。
  他很喜欢骑马,不仅是因为马上随风自在,更是因为一人一马不必在意其他人的言语,每每向前飞驰追逐时,都让他觉得离天很近。
  他欲破开这不公的天,离开这满是污垢的深渊。
  可没想到,有个赶着投胎的人,连马都不会骑,偏要去找死。
  “五哥哥你别生气嘛。”
  许是受了惊吓,不仅看着惨白蔫蔫的,就连声音也气若游丝,落到耳中更叫人觉得刺耳。
  “生气?我有何可气的,便是摔了疼得也不是我。”
  “可我若是摔疼了,以后就没人陪你看书写字,也没人给你送糖糕了。”
  林湘珺眼眶红红的,细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扯着他衣袖的一角。
  可怜的就像是昨日掉入陷阱中的那只小野兔,他轻哼了声,冷漠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那倒是好事了。”
  见他不吃这套,骑着马转头要走,林湘珺只能换了个法子,“想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上山,最后一次骑马了,我不过是想把以往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我没事的,五哥哥只管走就好了,我不会难过的。”
  沈放是要走,可听到她可怜巴巴的声音,手中的马鞭怎么都挥不下去。
  她起先是真的想装可怜,但越说越投入,都快把自己给说哭了,她也太惨了。
  怎么连骑个马都这么难。
  “闭嘴,过来。”
  林湘珺的抽抽噎噎瞬间停了,欢喜地抬头,就见沈放的手掌就在眼前,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入他掌中。
  他略微一使劲,待她再反应过来时,已经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还是五哥哥待我最好了。”
  “马屁精。”
  沈放嘴里这般厌弃地说着,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扬起,罢了,便让这小病秧子高兴会吧,免得她又哭得他头疼。
  坐惯了小马再换做这高头大马,还有些不习惯,她摇摇晃晃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沈放带着她往前慢慢地晃悠。
  但到底是大马,瞬间就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连风吹来好似都比站在地上时要清新。
  这才是骑马嘛,之前那就是过家家!
  “五哥哥,这马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
  马是沈应程刚送给他的,为了他能更好的参加明日的比试,但林湘珺不知道,还以为他又敷衍她。
  “马就和武器一样,你看话本里那些厉害的将军,每次与人决斗都会说,‘先问过我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五哥哥也该取一个威风的名字才好。”
  “平日课上不认真听,这些话本倒是记得牢,你既喜欢,你自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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