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第84/102页


  此刻沈放的眼里依旧没有爱意,只有愤恨和欲/火,这不是她喜欢的沈放。
  与此同时,床榻上的她泪水也滚了出来,沈放的动作一滞,伏在她的肩上急喘了几声。
  而后抽身坐起,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哭什么呢,你不想他们死,我便不杀,我只要你乖乖地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可受了惊吓的少女,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她不住地往后躲,将自己缩进了被褥里。
  沈放的双眼通红,眼里更是闪过无数的挣扎,最后到底是收回了手,没再碰她。
  “礼部会筹备大婚,你若再想逃,我便砍林知许一条腿。”说完径直离去。
  而床榻上的少女,则抱起被褥无声地大哭起来,无助单薄的双肩轻轻颤动着,让人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正要这么做的林湘珺,刚一靠近,却发现床榻边,方才沈放坐过的地方,被沾染了一片鲜血。
  他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她想清楚,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她再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她抱着被褥失神地看着熟悉的屋子。
  听到动静的春喜快步跑了进来,“娘子这是怎么了,脸好烫,怎么还哭过了。”
  被春喜一说,林湘珺还抬手去摸,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
  原来梦里哭不是假的,她真的梦见了那样离谱的事。
  “我头有些疼。”
  出口的声音也沙哑的厉害,就像是病了许久,将春喜吓了一跳,赶紧差人去寻大夫过来。
  “这是夜里吹了凉风冻着了?您快躺下。”
  林湘珺失魂落魄地躺回去,可满脑子都还是刚刚的梦,怎么也睡不着。
  她所有的梦都成真了,那这次呢,也会成真吗?
  沈放会和哥哥刀剑相向,而她会被当做克制哥哥的人质。
  明明昨日沈放还满眼宠溺的说娶她,为何转头会将她锁起来,光是想到梦中那比手指还要粗的铁链,她便遍体生寒。
  “春喜,我又做噩梦了。”
  “既是噩梦,自然是做不得数的,奴婢去给您倒碗安神茶来。”
  林湘珺就着她的手喝完,快要炸裂开的脑袋才算平静了些,她之前梦见的都是旁人的事,从未梦见过自己,或许是假的呢。
  就算是真的,之前也证实了可以改变,她不该因为一个梦就疑心沈放。
  倒是兄长他提到的计划有些奇怪,罢了,现在想这些没发生的事,也改变不了什么,若是真的,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她本就不喜欢走亲访友,外加病了,林老夫人就更不会拉着她到处跑。每日都窝在屋里,倒是沈清荷来看了她几次,还替沈放送了东西来。
  “五哥待七娘可真好,时刻都记着七娘。”
  林湘珺把玩着手里的一对泥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大福,也不知道沈放是从哪里寻来的,很是可爱。
  尤其是小女生的福娃娃,捏了张圆圆的脸蛋,乌黑浑圆的眼珠子,看上去可爱极了。
  虽然没能见着沈放,但是他的东西送进来,她也很满足。
  从沈清荷的言语中她听出了一丝酸意,就想起她要和宋家议亲了。
  她明确地拒绝了宋家的婚事后,宋温期提出了想娶沈清荷,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郡王家的女儿,宋夫人便是心里再不高兴,表面也得答应着。
  可哪有放着林湘珺不要,去娶个庶女的道理,对此便多有微词,而那些话又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宋二郎待你可好?”
  “二郎待我很好,就是他夹在宋夫人与我之前,总是会难做些。”
  “只要你们相互认定彼此,即便是难,那也只是一阵的,往后肯定会好的。”
  原本她也觉得宋温期对她不错,给足了她面子,可对比了沈放之后,她才知道宋温期与她可能更多是将就和妥协。
  但这些她都没法和别人说,尤其是林湘珺,这门亲事是她自己讨来的,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日子就这般平和地过着,她躲在屋里逗猫养病好不自在,直到上元节当天。
  “爹爹与哥哥今日回不来了吗?”
  “说是在城外有事绊住了,明儿一准回来。”
  前几日父亲身边的下人赶回来报信,说是侯爷和郎君能在上元节赶回来,陪老夫人和娘子过节。
  林湘珺还纠结着呢,一面想要快些见到父亲和哥哥,一面又想着若是他们回来了,那她就不能去和沈放上街看花灯了。
  以哥哥的性子,肯定是她走哪他就跟到哪。
  她不甘不愿地去给沈放送了消息,上元灯会可能要取消了。
  没成想苍天开眼,父兄要晚一日进城,正好可以全了她的心愿。
  林湘珺边喝粥边偷看祖母,见她心情不错,立即乘机道:“祖母,我想去看花灯。”
  林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行,你刚前些日子吹了风,病才刚好些,去看什么花灯啊,人多眼杂的,要是被人冲撞了可怎么办啊?”
  “不会的不会的,清荷还有宋二郎一块去,我就坐马车里随便瞧瞧,能出什么事啊。”
  林老夫人听到宋温期倒是有了些松动,不管怎么说这婚事也算他们家不地道,但还是板着脸,“不行,你若想看花灯,到时院子里给你挂满,你想怎么赏就怎么赏。”
  林湘珺瞬间小脸就耷拉了下来,“不看就不看,反正明年也没得看了。”
  这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就把林老夫人的心都说软了,见她眼眶红红,哪还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罢了罢了,也怪你哥哥,非要耽搁一日做什么,若是他陪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既想去那便小心着些。”
  “祖母最好了。”林湘珺欢喜地扑过去在她脸上贴了贴,把林老夫人给亲的笑声连连。
  不等天色暗下来,宋家的马车就到门外了,这算是她与沈放头次相约,她特意打扮了下,出来的时候不仅是宋温期,就连沈清荷都亮了眼。
  “七娘今日可真好看。”等她坐上了马车又压低声音添了一句:“果真是女为悦己者容,连七娘都爱打扮了。”
  她今日一身粉色的袄裙,外罩白狐狸毛的斗篷,黛眉轻扫,闻言双颊微微一红,犹如春日枝头绽放的第一朵桃花,明艳芳华。
  “你再打趣我,我以后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你可是我以后的小五嫂,怎么能不理我呢。”
  什么五嫂不五嫂的,真真是羞死人了。
  车上两个小姑娘笑闹着,马车也朝着街市驶去。
  本朝民风开放,有两个节日是准许女子上街游玩的,一个是乞巧一个便是上元,很多才子佳人偶遇的故事在这两个节日传出。
  故而掀开布帘往外看,就能看见街上好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手里提着荷花灯,光是这氛围便叫她觉得热闹欢喜。
  很快马车入了前门大街,再往前马车也进不去了,沈清荷几乎每年都会来,她熟练地跳下马车牵着她下来。
  “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去逛逛便回来。”
  两个小姑娘牵着手往前,街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铺,四周是涌动的人潮,这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又有趣。
  不等她问沈放在那,沈清荷就松开了手,她正迷惘地四下去找,就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个束发戴冠的翩翩郎君。
  他身穿暗红色的衣衫,手中提着一个兔子花灯,目光深邃又阴郁,但碰触到她的目光时,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难得带了几分调侃的口吻道:“这是谁家的女郎,模样倒是生得标致。”
  林湘珺接过他手里的花灯,大着胆子握住了他的手,“我是林家七娘,不慎与家人走散了,郎君可否送我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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