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哲学讲演录》第15/16页



个别的、感性的东西当它被绝对孤立起来看待时,它就是不可分析、不可说明的;而当人们要通过它的外部关系对它加以说明时,它就不再是个别的,而成了普遍的东西了。对于这样一种矛盾,如果你要解决它,就必须要解释普遍的东西。从个别性我们发现了它固有的内在矛盾,那么如果我们来试一试从普遍性方面是否可以避免这种矛盾?那就走向了普遍自我意识的哲学,这就是斯多亚派。这一派不是从伊壁坞鲁的个别性、自发性的努斯原则出发,而是抓住了亚里士多德的普遍性、规范性的逻各斯方面,来构成自我意识的哲学。这就是下面我们要讲的斯多亚派。

二、斯多亚派:普遍自我意识的哲学


(一)泛逻辑主义

斯多亚派又译作斯多葛派,是因为这些哲学家们经常在画廊之下讲学,画廊在希腊语里面称之为"stoa",所以称之为斯多亚派或者斯多葛派。它的创始人就是芝诺,这是另外一个芝诺,这个斯多亚派的芝诺跟前面讲的爱利亚派的芝诺是两个人。他生活在公元前336年到公元前264年。他的一生品格高尚,生活严谨,非常崇尚道德上的圣洁,但他最后是以上吊自杀而死。为什么?下面我们要具体地加以解释,为什么这么一个哲学家70多岁了最后要上吊这很有哲学意义。

他的接班人叫克雷安德也是自杀的,活了99岁,最后觉得不应该活下去了,绝食而死。可见这样的学派,它的宗旨是排斥幸福主义和享乐主义的,他们与伊壁鸪鲁学派是完全相对立的。他们提倡一种禁欲主义,追求道德高尚就不要去追求享受,而且要折磨自己,故意折磨自己,实行苦行主义。据说有的斯多亚派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坚忍不拔,为了证明自己能够忍受苦难,互相比、赛看哪个把手放到火上烧得更久。这个学派把真理的标准从感性转向了理性,当然这个转向也有它的过渡,最初他们还是崇尚感觉、知觉的,但后来他们把理性称之为"内心的知觉",而与感性、外在的知觉相区别。感性是外在的知觉,他们也强调知觉,但却强调内在的知觉。内在的知觉实际上是一种内心的理性直观,最清楚明白的事情只有在内心才能知道,部的感官则是欺骗人的。

所以他们排斥感性,主张用理性来统治感性,思考理性怎样制约感性的问题。于是他们特别重视逻辑,重视亚里士多德的"逻各斯"精神。刚才讲到伊壁坞鲁重视亚里士多德的个别性原则和努斯的自发性,斯多亚派则是重视他的"逻各斯"精神,即理性推理的普遍性原则。据说,"logic"这个词就是斯多亚派创造出来的,他们把"逻各斯"发展成了"logic"。他们对付逻辑不像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仅仅是把逻辑当作他的形而上学的另外一部分,也就是工具论的一部分,而没有把逻辑运用到解释整个宇宙体系。斯多亚派恰好就是把逻辑推广到整个宇宙结构。整个宇宙结构都是一种逻辑结构,都是可以推出来的,宇宙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按照不矛盾律等等推出来的。所以,他们的逻辑成了一种"泛逻辑主义"。

亚里士多德还不是泛逻辑主义,他虽然创立了形式逻辑,但形式逻辑并没有真正用到他自己的体系里面。斯多亚派则是用形式逻辑解释整个宇宙,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逻辑来解释。罗素在《西方哲学史》里讲到这种"泛逻辑"主义,认为任何事情都可以推出来,都是可以算出来的,后来像莱布尼兹就认为包括哲学问题我们都不要争了,现在我们拿出笔和纸来"算一算",就可以把哲学问题解决了,这就是一种泛逻辑主义。当然莱布尼兹还加上一种"泛数学义",因为他的逻辑是一种数理逻辑论。"泛逻辑主义"在斯多亚派那里是返回到了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就是一种解释世界的原则。

但是赫拉克利特还有一个就是"火"的原则,斯多亚派也非常推崇。斯多亚派一个是推崇"逻各斯",一个是推崇"火",他们回到了赫拉克利特,像伊壁坞鲁回到德漠克利特一样,也是回到前亚里士多德的思想、资源。斯多亚派认为整个世界是一场宇宙大火,而且这场大火是循环、的,过几百年就循环一次,把一切都烧毁,一切又重新开始,而宇宙大火里面的规律和原则就是"逻各斯",所以他们认为"逻各斯"是宇宙大火、世界大火的必然规律,是不可逃避的。对人来说就是他的命运,他们称之为"命运",命运是不可逃避的,这是一种宿命论。伊壁鸪鲁是反对宿命论的,他强调一种个别性、一种个体的然性,甚至强调一种自由。但是斯多亚派认为自由是很虚假的东西,一切都是命运所决定的,"太阳底下没有新东西"。这是西方的一句谚语,这句话从斯多亚派就有了。所以人活在世上,如果他能把握到"逻各斯",那么他活了这一世,就等于把握到了永恒,也就等于把握到了无数世。他活一辈子也就等于活了元数辈子,因为所有人世间的生活都没有什么区别,从本质上来说没有区别。从感性上来说当然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但从本质上来说,每个人生活底下的逻辑、"逻各斯"是完全一样的,理性的法则是完全一样的。什么他们要自杀?原因就在这里。

他觉得自己活够了,世界上的东西他都知道了。理性无非就是逻辑,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无非就是那个体系嘛,他几天就可以把它学完,学完了以后怎么样呢?他都知道了。所以活着也没多大意思,只要你把握到"逻各斯"、把握龟到人的命运,就可以不以人的生死为意,实际上你就永恒了,跟"逻各斯"融为一体了。所以自杀也好,生也好,死也好,实际上都是永生,都是不死的了。所以这些人认为人的使命就是要服从命运,服从命运就是服从"逻各斯",也就是服从自己的理性,只有自己的理性才能把握"逻各斯"。因为"逻各斯"就是宇宙的理性、世界的理性。服从命运你就可以不动心,不动心就表现在你不为任何感性的诱惑所动。你掌握了"逻各斯"怎么还会动心呢?你就达到了哲人境界。所以最高的德性就是服从。

服从什么呢?服从"逻各斯"、服从理性。斯多亚派人表现得十分自制、刚毅、忍耐,自觉地把自己的"小我"融入到"逻各斯"的"大我"里去,融入到一种普遍的理性里面去,所以这是一种普遍的自我意识。在世界的规律里面,在世界普遍的"逻各斯"的法则里面,他们看出了自我的本质,自我实际上是带有普遍性的。这是没错的,自我确实带有普遍性,虽然是"小我",里面也包含有普遍性,也包含有"大我","小我"和"大我"实际上是不可分的。那么伊壁坞鲁派是强调了"小我"这一方面,自发性的方面,斯多亚派则是强调"大我"这一方面,普遍性的一方面,强调把自我融入到普遍理性中去。他们有一句名言"命运是不可抗的,愿意的人命运领着走,不愿意的人命运拖着走"。反正得走,与其让命运拖着走,不如自己走,眼随着命运的指引自觉地走,这才是聪明人,才是智慧的。

(二)人格平等学说

既然理性的灵魂、人的灵魂、人的这种自我意识是一种普遍的理性,那么斯多亚派就提出一个很重要的原则:人人平等的原则。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一个灵魂,每个人都通过这个灵魂而同化于普遍的"逻各斯"。在世界理性面前,每个人的个体的特点是微不足道的,人的感性、外在的东西是微不足道的。比如说你的高矮胖瘦、财产多少、地位高低、种族、荣誉、被人瞧得起瞧不起,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关键的是每个人都有理性,所以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每个人平等,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人格。所谓"人格",就是每个个体中的普遍性。每个人都有同样的人格,你不能侮辱别人的人格,不能把他降到人格以下,哪怕他犯了罪。我们今天讲罪犯也有他的人格,其实就是从斯多亚派那里来的。斯多亚派认为所有的人在人格上一律平等。感性的外部世界对于人格来说没有关系,人凭借自己的人格在感性的外部世界面前是完全独立的,所以他们取消了一切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比如说皇帝和奴隶,这个差距是最大的,最高的是皇帝,在奴隶社会最底层是奴隶,但是他们认为这两者是平等的。同样,不同种族的人、外乡人、异邦人跟本国的、本城邦人一律平等,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也不管你是穷人还是富人,地位如何,血统如何,人人平等。所以他们由此提出来了一种"世界主义"的理想。斯多亚派是世界主义的。

这个世界主义后来在西方,比如说在康德那里,被作为一种基本的原则。康德经常谈到"世界公民"这样一个概念。就人格而言,每个人其实都是世界的,不要用宗教、产、地位等等这些外表的东西去对他们加以强行区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在中西比较的时候,我们要经常涉及到这个问题,就是说如何理解西方人所谓的灵魂平等,包括后来基督教里面讲的灵魂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只有上帝跟人是不平等的,人世间所有的人,人人皆兄弟,人人都是平等的。

在上帝面前你没有任何东西飞值得骄傲,在别人面前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谦卑,人人都是一样的。这和伊壁h鸟鲁派形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对照,一个强调个别一个强调普遍性。一个强调个别的灵魂、个别的主体,另外一个调灵魂的普遍性。但是总的来看,斯多亚派的这种思想层次更高、更有前途,所以它成为了基督教教义的来源之一。基督教里面讲到的人人平等的观念就是从这里来的。基督教里面讲:每个人虽然出生不同,但是他的灵魂是一样的,灵魂平等也就是人格平等,将来切灵魂都是要汇合到上帝的圣灵里面去的。所以马克思、恩格斯他们讲斯多亚派哲学家塞涅卡是"基督教教义的叔父",新柏拉图主义的斐洛是"基督教教义的父亲"。也就是说,新柏拉图主义和斯多亚派成了基督教教义的理论来源,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思想。

所以斯多亚派提出的"普遍人格"这个概念,把个别性提到普遍性上,应该说是一个提升、一个进步。这是当时两个相对立的学派。不过在当还有第三个学派,就是怀疑派。

三、怀疑论派一一否定的自我意识的哲学


第三个学派是超越这两个学派之上的,但又利用了这两个学派之间的冲突。这是我们要讲的罗马哲学的第三个学派,即否定的自我意识的哲学。它也是自我意识的哲学,但却是否定性的,那就是怀疑论派。一讲罗马,人们就会想到伊壁坞鲁学派、斯多亚派和疑论派这三个学派,这在当时的罗马时代都是非常盛行的。

(一)怀疑主义之父

怀疑论派的创始也是在希腊化时期,在罗马时代之前的马其顿亚历山大时代,它的创始人是皮浪。皮浪生活在公元前365年到公元前275年,恰好是希腊化时期,亚里士多德之后。怀疑论除了它的创始人皮浪是经典的、典型的怀疑论以外,也包括一些新柏拉主义者,具体的名字我就不举了。总而言之,他们的主张是,不管是理性也好,还是感性也好,他们都加以怀疑。

伊壁坞鲁崇尚感性,斯多亚派崇尚理性,怀疑派认为理性和感性都值得怀疑,感性的确性和理性的确定性都应该摆脱,人都不应该受这些确定性的诱惑和束缚,这样才能达到内心的不动心。感性知识、理性知识一概不理,这时就可以不动心了,就可以不为外面的事物所动,不为一切知识所动,这才是不动心。所以他们否认一切知识,一切知识都是值怀疑的,但他们这种态度仍然是一种探求知识的态度,否认知识然是对知识的追求。我曾经有一篇文章讲到中西怀疑论的比较,特别指出这一点就是它跟中国古代的怀疑论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说,中国的疑论否认一切知识,它的态度是不求知的;而古希腊、古罗马的怀论,它否认一切知识是恰好要对自己的这种否认、这种怀疑加以明,要拼命地去探求、证明自己的怀疑,要使自己的这种怀疑得到实,甚至于为了证明怀疑不惜以性命相拼。皮浪本人就是如此,据说他是很怪的一个人,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比如说他有一次把对着墙猛地撞过去,差一点儿撞死。

别人都说撞墙会死,他就不信,幸好被他的朋友拉住了。又有一次他故意站在马车道上,远处的马、车疾驶而来,他要看看自己能不能被马车轧死,也被他的同伴拉开了。还一次他乘船在海上遇到风暴,有可能沉船,所有的人都很惊慌,他就指着船舱里安静吃食的一头猪,说:哲人应该像这头猪一不动心,对一切危险都无所谓。他死的时候是90岁,怎么死的呢?他90岁还要去参军,跟随亚历山大东征去打波斯,结果在军营里面,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刺杀一个州长,被逮住了,亚历山大把他判了死刑。他等于是自杀,试试看自己的能耐,90岁还去谋杀一个州长。所以他是一个什么都不相信的人,一个"不信邪"的人。但他种冲动不为任何其他世俗的理由,他就是为了证明,为了追求真理。他否认一切真理,但他对于自己的这种否认要加以证明:我否认得对不对?所以这种怀疑论有种强烈的内在冲动,甚至以身试法,对追求真理有种实践的冲力。他眼老庄的"不可知"的认识论完全不一样,老庄的不可知论完全是滑头,"难得糊涂",糊涂一些,我的活就没什么痛苦了,就很轻松了,什么东西都是淡化处理,不要太认真嘛,中国的怀疑论就是这样的态度。而皮浪的怀疑论恰好是一求知的执着,这样一种求知的态度又是建立在断言自己无知的判断之上的。

这一派人说我们不知道任何事物,甚至于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否知道,我连自己究竟是否知道都不知道,这种不可知论已经是非常彻底的了。所以皮浪就讲,哲人"应当毫不动摇地坚持不发表任何意见"。我们讲坚持就是坚持意见,但坚持不发表任何意见,这也是一种坚持;坚持不作任何判断,这就是最高的善,因为它能够来灵魂的安宁。


(二)恩披里柯反形式逻辑

这一派在罗马时代有一个著名代表,就是塞克斯都?恩披柯,他是公元2世纪的人,是罗马时代的。他为这种坚持不发表意见、坚持不做任何判断提出了一系列证明,总共有五点证明。为什么我们要坚持不发表任何意见、不作任何判断呢?第一,对同一对象我们常常有互相矛盾的观点,对这两个矛盾观点我们不能说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第二,三段论式的推理必将陷入到无穷推论、无穷追索,追求不到底,因为推理的前提总是设定的,要证明设定的前提又要引用三段论,那个三段论的前提又是未经证明的,所以将陷入无穷追索,徒劳无功;第三点,同一个判断相对于一个不同主或者相对于不同的客体都是不同的,所以这个判断永远是相对的;第四,任何一个推论大前提总是假定的,因此是不可信的。这和第二点有些类似,不可能有任何三段论式的大前提是确定的,所以任何三段论的推理都是不可信的;最后,三段论的推理是循环论证。三段论的推理包括最清楚明白的三段论推理,比如说,第一格、第式的例子"一切人都是要死的,苏格拉底是人,所以苏格拉底是要死的",这样一个推理。我们当然一看就明白,这很清楚。

这个推还有什么怀疑?但是怀疑论派恰好怀疑这样一个推理,认为它上是循环论证。为什么?"一切人都是要死的"这是大前提,这个大前提当然是未经论证的,是我们大家的常识认可的,一切人都要死的,但它毕竟是未经论证的。"苏格拉底是人",这个我们可以断言。但是这个结论"所以苏格拉底是要死的"其实并不能从这两个前提里面推出来。因为这个大前提是否正确反而要依赖于结论的正确。"一切人都是要死的"这是一个有待证明的前提。有待什么证明呢就是"苏格拉底是要死的"。

如果恰好苏格拉底是不死的,那么这个大前提不就被推翻了吗?正是由于这个苏格拉底也是要死的,所以大前提"一切人都是要死的"才得以维持、得以成立,否则一个反、就把你这个"一切人"的全称判断打破了。当然这个结论除了"苏格拉底是要死的"之外,还必须是"张三是要死的"、"李四是要死的",所有你所见过的人都是要死的,这些情况维持着"一切人都是要死的"这个大前提。所以怎么可以从大前提中推出结论来呢?大前提恰好是靠各种各样的结论来维持的,如果把大前提看作是已经成立了的、一个不可怀疑的东西来推出这个结论,那岂不是循环论证吗因为它恰好要靠各种各样的人都是要死的这样一些结论来维持,才得以成立,这样就把要证明的东西当作证明的前提了。所以三段论式,哪怕最清楚明白的第一格、第一式,都是循环论证。

现代逻辑为这是非常有道理的。这样一种演绎推理实际上包含有循环论证。当然,换个角度来说,如果对于这个大前提不是采取严格的逻辑主义,而是把归纳引进来,那这个演绎推理就是可以成立的。演绎推理如果不把归纳引进来,也就是这个大前提如果排除了归纳,完全从演绎的辨析来看,那它就成了循环论证,那它是不成立的。所以归纳和演绎是脱离不了的,现代逻辑已经看出了这点。大前提是由另外一种逻辑、由归纳逻辑所确立起来的。把演绎引人归纳就不是循环论证了,就是一种探索,不是把已知的东西作为根据,而是把有待探讨的东西作为根据,来试一试这个探讨对不对。每一次"苏格拉底是要死的"、"拉图是要死的",都证明了这个前提"一切人都是要死的"是对的,但是还是探索,并不是绝对的、必然的不可怀疑的东西。这是很深刻的。

另外恩披里柯还提出,亚里士多德认为科学就是追求原因,这一点是可疑的,因为在他看来,追求原因其实是不可能的、做不到的,任何原因、任何因果关系都是不可能的。他这样来加以证明:如果有因果关系的话,那将有三种可能的情况z一种是因和果同时存在,一种是先因后果,一种是先果后因。当然因和果同时存在,在披里柯看来,这不是因果关系。它们是并列的,怎么能说由因导致了果呢?并列的就不可能是因果关系,而是两个东西同时并存。"先果后因"明显是不对的,因果关系就意味着原因在前结果在后,不能倒因为果,所以先果后因也是显然荒谬的。这就排除了两种,剩下最后一种就是先因后果。恩披里柯认为先因后果也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他说我们设想先有原因,那么当原因存在的时候结果还不存在,那么原因在结果尚未存在的时候怎么能说是原因呢?原因就是相对结果而言的,说原因的时候还没有结果,没结果怎么会有原因呢?原因怎么可能没有结果呢?所以当结果尚未存在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一个原因是没有结果的,没结果就不能叫原因。然而,等到有了结果的时候,原因已经不存在了,原因不存在怎么会有结果呢?

一个结果怎么会是没有原因的呢?所以结果也不可能是结果,不能叫做结果。由此可以证明因果关系在三种情况下都是不可能的。这种证明有点儿类似于爱利亚派的芝诺在对运动的反驳中所提出来的证明方式。


(三)怀疑主义导向苦恼意识

在怀疑派这里我们仍然可以看出,这里的怀疑还是一种自我识哲学,但这种自我意识是一种否定性的自我意识。否定性的自我意识就是说,自我意识不再在它的对象上面得到确证,而是在反抗对象意识的过程中才得到确证的。前面的两种自我意识都是在对象上面得到确证,自然界是怎么样的?真理是怎么样的?真理当然是自我意识的反映。

自我意识的理性、感性,然后认定有一种什么样的真理,那么自我意识就确立了。但是怀疑派恰好是通过否定所有的真理的客观存在,也就是否定一切对象意识,这样才显出它的自我意识来,通过对对象意识的一种反作用来显出自我。它也不是没有对象意识,没有对象意识就没有自我意识了。它是以否定对象意识这样一种方式来显示出自我意识、来确证自我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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