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黑道新语》第13/111页


  “阿荣,换你了。”
  “何议员,但是我不是堂主。”瑞荣满脸错愕。
  “你以后负责管理中心,是所有堂口的总管理,责任最重,名份在堂主之上。来,来,各位堂主,我们都用力鼓掌鼓励他。”
  何议员满脸笑容率先鼓掌,其他人亦跟随鼓掌欢呼,宴会厅内掌声雷动,久久未停,何议员看此场景,非常欣慰,他心中有数,瑞荣颇有威望,已经是名符其实的二当家,首席军师,未来的接班人。瑞荣心中也有数,何议员此举之主要目的是在帮瑞荣正名,钦点之意浓厚。这种心会神通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才会最清楚。
  瑞荣走向关公神像前,双脚跪下,按既定之程序,然后,拿刀片用力划破左手大拇指,鲜血把誓词滴得通红,看得何议员有些不忍。别人都是单脚跪下,瑞荣则是双脚跪下。将鲜红色的誓词用两手呈给何议员之后,左手大拇指的血还在流,滴得整地都是。此时,瑞荣感受到强烈的侠义之气充满整个心中,泪流满面,何议员、阿财与鱼仔受此气氛感染,也是眼泪夺眶而出。
  全场寂静无声,在瑞荣仍跪着未起身前,何议员便急着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伸出去,扶拉着瑞荣,说:
  “阿荣啊!起来,起来。阿财啊!绷带跟药膏拿来。”
  何议员忙着帮瑞荣擦药膏、绑扎绷带,嘴中轻声念着:
  “阿荣啊!你叫人家滴几滴血就好,你自己就割得这么深,唉!真是的。”此时,鱼仔走过来,说:
  “何议员,两桌饭菜跟酒都准备好了。”
  过了约五分钟,何议员走向讲台,说:
  “各位堂主都已宣誓过,再来十六个堂口也要分别进行宣誓,如何进行我不过问,请各位堂主直接与阿荣连络,由瑞荣全程代表我监誓。等一下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喝酒,兄弟尽欢。既然是兄弟,你们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大哥,不要叫我何议员,大哥是永远的,议员是暂时的。兄弟们,除了鱼仔跟阿财之外,今天各位可以喝多一些,鱼仔你要保持清醒,饭后还要开车。”
  自从获得议员大哥充份授权,负责整个组织的管理与发展,瑞荣可说是日以继夜,非常投入。针对每个堂口每周交来的报表都投入心力,仔细钻研。
  六个月经过了,十六个堂口中,十四个赌场进帐有正常成长,惟独树仔与阿东的堂口不只没有成长而且持续下降,瑞荣好意进行了解,想设法帮助,树仔与阿东都吱吱唔唔,爱理不理,让瑞荣非常伤脑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瑞荣不动声色,决定进行暗中查访。情商阿财找个会打且爱打麻将的朋友分别到树仔与阿东的场子,每个场子各去三次,输赢结果都透过阿财回报。一个礼拜之后,瑞荣把送来的财务进出报表拿出来对照,结果差距真离谱,瑞荣气急败坏,立刻打电话跟何议员报告,
  “大哥,作假帐,气死人。大哥,你觉得应该怎么处里呢?”
  “阿荣,这件事在我看来还算小事。你全权处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挺你到底。记着,不要犹豫。”
  何议员的回答轻松愉快,但对瑞荣而言,有如得到尚方宝剑。
  “阿财,你去楼下拿两捆童军绳到车上等我,木松,打电话找忠义堂主民哥,我要跟他说话。”
  “好。”木松拨打电话连络,立即通。
  “民哥,我等一下要去处理事情,须要跟你借两位块头较大的兄弟,叫他们到英才路与大雅路口等我,人到就可以,不用带家伙。”
  “阿荣兄,没问题,我马上安排。”民哥说。
  “木松,你留守,我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回来。”
  瑞荣处理事情一向俐落,绝不拖延,不到一个小时,只见树仔手脚被五花大绑带回别墅的一楼大厅。瑞荣大声吼着:
  “树仔大仔,东风堂主,你暂时委屈一下,先在这里坐一下。”
  在三楼管理中心留守的木松,听到一楼的大吼声,知道瑞荣已回来。
  “阿荣兄,事情一定要这样处理吗?”树仔讲话有气无力,瑞荣心中清楚知道,作贼心虚的人讲话必然小声。
  “你闭嘴,我还要去抓另外一个人。”瑞荣已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说话声音特别大,看到木松下楼来,
  “木松,你留在三楼就可以,这个人不用看管,他绝对跑不掉。”
  瑞荣、阿财与另两名兄弟又开车匆匆离开。阿东的堂口距离较近,不到半个小时,阿东也被绑回来
  两个被绑的人都斜坐在沙发上,脸色惊恐,瑞荣此时的心境变得比较平稳,拿张椅子坐在两个被绑的人面前,语气平和,安排忠义堂派来支援的两名兄弟坐在远侧。瑞荣大声叫阿财,说:
  “阿财,到楼上拿两把短尖刀,顺便带两盒卫生纸下来。”
  瑞荣点根烟抽着,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等阿财把刀跟卫生纸拿来。
  阿财终于下楼,
  “各放一把刀、一盒卫生纸在他们面前。”瑞荣吩咐阿财。
  此时,何议员刚好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鱼仔。自从接到瑞荣的电话后,他心里知道,依瑞荣的个性,今天一定有人会倒楣。不过,心里实在好奇,瑞荣会怎么处理,于是就顺道到别墅来。
  瑞荣见何议员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何议员点头打招呼。
  树仔与阿东看到何议员进来,宛如看到救星,脸上的惊惶顿失,树仔说:
  “大哥,你看,阿荣他莫名其妙把我们两个绑来。”
  “哈!哈!哈!我说过,阿荣全权处里,我就不过问了。阿荣,你办你的事,就当作我不在这里。”何议员说完,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忠义堂两个兄弟的旁边,抽着烟,手中翻阅一些文件,若无其事的表情。
  “我问你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绑回来吗?”瑞荣目光炯炯,说话坚实有力。
  “我不是很清楚。”树仔低声说。
  “阿东大仔,你呢?”瑞荣又问。
  “我也不清楚。”阿东说。
  “很好,都不清楚。木松,去三楼办公室把我准备的那些资料拿下来。”瑞荣音调高亢,令人闻之生畏。
  何议员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瑞荣如何处理这件事,心里想着,瑞荣今天面对的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木松从三楼下来,
  “阿荣大仔,资料在这。”
  “你们两个都不清楚,我解释给你们听。首先,我怕你们的场子不好营运,第一个月各给五十万周转金,到了第三个月,五十万都还没有归还管理中心。到了第四、五、六月,不但钱没还,业绩还下降。别的堂口的兄弟每个月平均可领到四到六万元,你们两个堂口的兄弟每个月领不到两万,叫你们底下的兄弟怎么存活?最可恨的是,你们两个身为堂主,居然交代手下作假帐,我跟你们说,你们两个场子中有一些牌搭子是我安排去打牌的,他们输赢的结果跟你们纪录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瑞荣愈说愈气,声音愈来愈大,喝了一大口水,点了一根烟,又说:
  “两位堂主,你们欠的不是我的钱,是何大哥跟整个组织的钱。当初大家都在关公神像与何大哥面前发过誓,忘了吗?”
  现场安静了片刻,瑞荣又开口:
  “你们可以提出解释,如果提不出任何合理解释,你们面前都有一把短尖刀,如何给大家一个交待,你们自行决定。我给你们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议员屏息看着,阿财、木松、鱼仔与忠义堂的兄弟则心脏砰砰跳。这时,阿东开口了,低声说:
  “阿荣大仔,我承认我错了,我愧对何大哥。”
  “阿东承认了,树仔,你呢?”瑞荣问,语调已稍缓和。
  “阿荣大仔,我真对不起何大哥。”
  “好。阿财,把他们双手的童军绳用刀割掉松绑。绑脚的绳子暂时留着。”瑞荣的语调变得更缓慢低沉。
  绑手的童军绳割掉了,瑞荣背着树仔与阿东,又开口说:
  “阿财,每个人各给他们一把刀。”
  树仔与阿东手中拿着尖刀,两个人都以求饶的眼神看着何议员,何议员则双眼正视着树仔与阿东,严肃的脸孔,久久不发一语,令人望而生畏。这时,瑞荣转过身来,面对树仔、阿东,非常严厉的口吻说:
  “限你们这个月把五十万还给管理中心,另外罚你们五十万,三个月之内交过来。还有,你们旗下的兄弟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至少要领到四万。作得到吗?如果作得到,拿你手中的刀子把脚绳割掉松绑。如果做不到,手指剁掉一根,那一根手指我没意见,卫生纸就在你面前。你们自己决定,给你们一分钟。”
  不到三秒钟,树仔与阿东便异口同声,说:
  “阿荣大仔,保证作得到。”
  “好,割掉脚绳,自行回去吧。阿财,你顺便开车送忠义堂的兄弟回去。”
  阿财他们离开之后,别墅一楼大厅只剩下瑞荣、何议员与身边的司机鱼仔。何议员把手搭在瑞荣肩头上,走到窗户边,轻声说:
  “阿荣啊!除了新创立的事业,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自行决定如何处理,不用跟我请示,知道吧!”
  “好,好。”瑞荣很有礼貌,轻轻点头。
  “鱼仔,送我回家,我想休息了。”
  瑞荣陪何议员走出别墅,目视何议员坐车离开。
  在车上,何议员对鱼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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