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黑道新语》第45/111页


  到了一楼,
  “鱼仔,大哥今天有点怪怪的,怎么啦!”瑞荣问。
  “我也觉得怪怪的,一个小时前,何大哥接待一个访客,我跟阿成守在大哥的办公室外,听到办公室内发出巨响,我们以为发生什么事,随即冲了进去,阿成甚至连枪都拔出来,一进去之后,才发现何大哥把茶几掀翻,茶壶,茶杯破得满地都是。那个访客呆呆地坐着,似乎有点惊吓。“鱼仔说。
  “喔!那个访客是谁?”瑞荣问
  “我也不知道是谁,从来没看过,不过,外表斯文,不像是兄弟类人物。”
  “喔!”
  瑞荣思索片刻,又开口说:
  “好吧!算了,鱼仔,阿成去弄几样小菜,还有拿两瓶威士忌酒上来,大哥还没吃晚饭。”
  “好,没问题,马上处理。”
  瑞荣又火速跑上三楼的办公室,
  “大哥,我交待鱼仔,阿成去准备了。”
  “阿荣,坐吧!”
  瑞荣轻坐在何议长旁边,
  “阿荣,我们都被骗了。”何议长有气无力地说。
  “喔!怎么说?”瑞荣表情非常吃惊。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在办公室接到杨董的电话,跟我说有一个律师大概在六点的时候会来找我。杨董的口气非常客气,还顺便跟我聊到当初在监狱当同学的ㄧ些笑话。“
  何议长停顿片刻,点根香烟,又开口说:
  “六点十五分果然有一个人来找我,没有给我名片,只说他是杨董公司的律师,姓魏,他带来一大叠的房地产资料。”
  “房地产资料。”瑞荣满脸狐疑。
  “武胜生前找律师准备把他名下的房地产跟现金作清楚的处理,大老婆,美凤,两个小孩,分成四份,谁知道美凤坚持要五分之四,要给小孩的份一定要登记在她名下,她的理由是小孩她生的,日后教育费用可观。为了这件事,武胜跟美凤吵了两,三个月。“
  “他大老婆怎么认为呢?”
  “唉!武胜的大老婆跟你嫂子(何夫人)是同一类型的人,成天吃斋诵经念佛,不管事的人,所以,武胜的大老婆完全不知情,这个魏律师同时也是杨董的律师,所以,武胜要处理财产的事,杨董也知道。“
  “唉!武胜大仔的财产不少,美凤姊能分四分之ㄧ也是大数目了。”
  “阿荣,除了少数零用的活期存款之外,武胜所有财产原来都是登记在美凤名下。”
  瑞荣面露吃惊的表情,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渐了解,可是此时实在不方便说些什么,正在此时,有人敲门,
  “大哥,阿荣大仔,酒跟小菜准备好了。”鱼仔说。
  “何大哥,酒要开一瓶或两瓶。”阿成问。
  “两瓶都开,我今天要和阿荣喝得痛快。”何议长说。
  酒,菜放定位之后,何议长又开口说:
  “好,你们两个先去吧!到楼下也喝一些。”
  瑞荣则用眼神暗示鱼仔,阿成,
  “你们两个只能喝一点点,等一下还要送大哥回家。”
  “来,阿荣,我们两个先喝一杯,来,来。”何议长说。
  瑞荣观察到何议长今天的心情极度恶劣,有借酒浇愁的倾向,此时只好呼应何议长的心思,遂大声说:
  “好,大哥,来,喝一杯。”
  酒过三巡,何议长已满脸通红,又开口说:
  “阿荣,你一定很好奇,武胜是被谁干掉的?”
  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瑞荣纵使心里有数,但又不知如何启齿,只好充耳不闻。办公室内静到令人几乎窒息,此时,何议长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倒酒,喝酒,重复动作,一次又一次。
  “阿荣,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又不便讲,即使想讲也不知道怎么讲,于是古人就发明一句话-!心知肚明哈哈!”哈“从何议长的笑声可以嗅到他内心最深层的无奈。
  瑞荣可以体会何议长心中的苦,看着何议长一杯又一杯猛喝,真是无计可施心想,只有跟何议长多聊天,何议长才会喝少一些酒于是,开口问。:
  “大哥,那个魏律师的话可信吗?”
  “阿荣,你看,所有房地产登​​记作业的影印资料都在这里,所有过程都清清楚楚记录,这些不可能造假,你可以翻开看看。”何议长把带来的整叠资料放在瑞荣面前。
  “那大哥还要跟杨董见面吗?”瑞荣问。
  “唉!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满脸通红的何议长说。
  自古以来,借酒浇愁愁更愁,两瓶威士忌酒已几乎见底,何议长似乎仍闷闷不乐,眼角泛着泪光,眼神呆滞,隔了许久才说:
  “阿荣啊!美凤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我们就不用再介入了。”
  瑞荣轻轻点个头,可是,猛然想起美凤正在读大一的女儿,于是又问:
  “大哥,你确定吗?还是要我再进ㄧ步调查清楚后再作决定?”
  何议长酒虽喝多,意识仍清醒,但讲话速度明显变慢,
  “阿荣,我知道你对大哥的关心,不过,我这个老江湖头壳还管用,整件事情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美凤的出发点一旦走错,其他的细节我们就不用再去追问了。知道吗?“
  瑞荣没有回答,只是点头表示了解。
  约十一点左右,何议长由鱼仔,阿成护送回家后,瑞荣一个人躺在长沙发上,想来想去:
  “这世界上的人怎么如此复杂?唉!大家互相设计来设计去,争来又争去,唉,真复杂,为了讨生活吗?还是为什么?”
  好长的一夜,瑞荣完全无法成眠。
  民国七十年三月的某一个星期六周末,鹰农由部队休假返家。母亲秋芳炖了一只乌骨鸡,
  “阿农,妈妈炖这只鸡给你进补。”
  “妈,何必这么麻烦?”鹰农体谅母亲的口吻说。
  “阿农,你慢慢吃,妈妈先去忙,等一下有件事要跟你讨论。”
  “好啦。”
  半个小时后,
  “阿农,你八月就要到美国念书了,确定了吗?”秋芳问。
  “妈,我早就跟你与爸爸讲过,出国念书的事早已定案,百分之百确定。”
  秋芳停顿片刻,若有所思,然后开口说:
  “阿农,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不是结完婚再出国去比较好?”
  这突如其来,事先完全无法预料的问题让鹰农大为吃惊,
  “妈,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妈妈跟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秋芳面容严肃地说。
  鹰农看着妈妈,口气非常温和,双手放在妈妈的肩头,笑嘻嘻地说:
  “妈,妳开玩笑让大家笑一下,不错,不错。妈真是愈来愈风趣。”
  “阿农,妈不是在开玩笑,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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