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黑道新语》第57/111页


  “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酒气可以更拉近大家的距离,不是吗?”
  “哈!哈!阿农,你的想法跟阿荣大仔一样。”
  此时,木松已把酒与酒杯准备好,
  “来,来,就是这一瓶。等一下有人会送来一些下酒菜。”
  “喔!不错,还有下酒菜。”鹰农补充说。
  木松已在每个人面前倒了一小杯酒,此时,鹰农端起酒杯,很客气的语气说:
  “来,秀吉、木松,我敬两位。”
  三人各饮一杯浓醇的酒,木松又为每个人各倒了一杯酒,此时,鹰农又端起酒杯说:
  “来,我代替我哥哥李瑞荣敬两位。”
  三人又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了,脑筋似乎比平时更清晰。
  “秀吉,你现在那里高就?”鹰农问。
  秀吉慢条斯理地说:
  “两年多前离开阿荣大仔之后,用阿荣大仔给我的钱开了一间小店,我夫人在卖衣服,我帮她跑外面,例如进补货,不会很忙,说实在地,没什么挑战性,不过,我夫人却能乐在其中。哈!哈!还是当初跟阿荣大仔在一起的日子比较精彩刺激。”
  “秀吉,我哥哥以前其他身边的人物都还在台中吗?”
  “嗯!你哥哥身边的人可多得很。”
  “我是说他的特助。”
  “一个车祸丧生,一个跟随神虎帮的老大,其他都转行了。”
  “你跟他们都有保持联络吗?”
  “有啊!大家都还是好朋友,偶而还是会打电话聊天,见面吃饭。”
  “如果由你去召集,你估计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我们重起炉灶?”
  “四、五个总有吧!”
  “可是,他们如果问我说要作什么事业,我该怎么回答呢?”
  “就说我请他们吃饭,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其他的议题以后见面再说。”
  “他们一定是又惊又喜。但不可能拒绝。”
  “好,那就麻烦你召集,大家先见面吃饭,当然,木松到时候也一起过来。可以吗?”
  木松笑嘻嘻地说:
  “阿农,当然可以啦!我很高兴你没有把我当外人。”
  “那还用说,你当然是自己人。对了,秀吉,你刚刚提到作什么事业,我大概跟你说明一下。虽然我现在的正职是教授,不过,我仍然很积极进行事业的布署,可分成大陆与台湾两部份。我在大陆上海市郊与美国友人合作投资一家特殊金属制造公司,厂房面积十六公顷,总资本额二十五亿台币,我占八十%的股份。去年中已全面进入量产,状况不错。另外,两年前我在台中投资兴建豪华住宅,赚了一大笔钱。受豪宅投资赚钱的鼓舞,接下来在去年初又陆续投资了三家建设公司,盖高楼住宅,可是,直到目前为止,状况连连。这三个投资案让我很头痛,主要原因是我的股份较少,只有40%左右,合伙朋友的股份占60%,主要决策我没办法介入,另外一点让我最在意的是,我强烈怀疑我的合伙股东可能结合律师与黑道兄弟联合来坑杀我。”“喔!怎么说坑杀你?”秀吉以吃惊的语气说。
  “这说来话长。我这三个合伙股东虽说是朋友,但他们都是透过徐文宗律师介绍的。徐律师的专业我一点都不怀疑,但是我对他的道德观强烈质疑。徐律师当初处理我哥哥财产转移的事,所以,他对我的财务状况非常清楚。这个徐律师,秀吉,你应该有印象吧!”
  “有啊!以前跟着你哥哥去见他这两次。我还记得他有个工作伙伴,好像姓谢吧!”秀吉回答说。
  “没错,谢明达律师。不过,两个比较之下,徐律师比较阴沉、狡猾。这是我综合所有事情发生后所得到的结论。在我哥哥火化后几天,徐律师开始密集安排一些工商企业人士跟我吃饭认识,当时碍于情面,实在不好意思拒绝。然后他们就会提出一些投资计画书,写得冠冕堂皇,利润可观等等。一直到最近,我才恍然大悟,徐律师与我的合伙股东私底下有他们的利益协定,可是这些是在投资计画书中没有的。”
  秀吉举起右手,开口说:
  “我懂了,徐律师是介绍人,可以赚佣金。可是,在商场上拿介绍佣金是可以接受的。”
  “这点我了解,可是佣金如何付应该是合伙股东的事,怎么可以从投资案总额中扣除呢?唉!总而言之,帐目一点都不清楚。”
  “喔!我懂了。”秀吉轻轻点头说。
  此时,木松插嘴说:
  “阿农,你还要酒吗?”
  “喔!不,不,已经喝两杯了,够了,谢谢。”
  鹰农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刚刚说徐律师有问题吗?当初他们跟我提出十个计画,其中五个与赌博有关,两个是与地下钱庄合作。”
  秀吉笑嘻嘻地说:
  “徐律师对国荣集团过去的事业经营内容可能了入指掌,所以,也要推荐你去搞赌场。”
  “不,不,秀吉,你误会了,他们要经营的是宾果餐厅、运动签赌与赌博式电子游艺场,而且跟我保证可以合法经营,利润非常可观,如果万一出事绝对扯不上我,我只负责出资金,然后就可赚取可观的利润。徐律师还不厌其烦跟我洗脑,说国荣集团的何大老板最初就是靠经营赌博业而平步青云,甚至因此而踏入政界。”
  此时,鹰农站起,
  “你们稍等,我去洗手间一下,马上回来。”
  50.第二卷-内心世界江湖道,人脉布建低身段
  约莫五分钟后,鹰农从洗水间回来了。
  “好,我继续说。我知道我哥哥以前的确是有在经营赌博业,不过,我哥哥的成长背景与思维模式跟我不同,这与血缘不相干。我最基本的原则是,无论作什么事业绝不能违法。法律是国家社会的根本大法,是每一个人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赌博业目前在台湾仍是违法的,更何况我是一名大学教授,我不能在课堂上教导学生仁义道德,私底下却经营违法的事业。另一方面,我跟太太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偷偷经营违法的事业或许可以骗过太太,但是绝躲不过上帝的耳目,因为神的耳目遍查全地。”
  秀吉以惊讶的语气说:
  “喔!阿农你们是『阿门』的喔!阿荣大仔是拿香的,以前我还常跟他去过好几间庙烧香拜拜,求诗签问神明。有意思,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基督徒。”
  “亲兄弟有不同信仰是很正常的事。”
  此时一旁的木松插嘴道:
  “阿农,基督徒可以喝酒吗?”
  鹰农大笑,
  “哈!哈!应该可以,圣经上没写说基督徒不能喝酒,但有提到不能酗酒,所以,我们偶尔喝适量的酒应该是可以接受的。”
  鹰农话毕,三个人笑成一团。收敛起笑容,鹰农又开口说:
  “再来说地下钱庄,地下钱庄是没良心的有钱人最喜欢的行业,这些人甚至于后代或许会得到恶报。不过,话说回来,地下金融衍生的社会问题是政府无能造成的。我不知道我哥哥以前有没有跟你们聊到我们小时候在埔里的家,真是穷啊!我还记得我小时候都是在中秋节过后好几天才能吃到中秋月饼,因为变便宜了,有些甚至于是店家不要卖,想丢弃的。我大哥就是因为家里穷才去念军校,因为家里穷,我读大学的时候自卑感挥之不去,从来不敢让同学去我们家。所以,我出身贫穷人家,可以体会人在缺钱时的惊慌与辛酸。小时候,每到开学注册时,我爸妈就开始担心受怕。所以,我不可能去与地下钱庄合作当吸血鬼。”
  “阿农,你这想法与阿荣大仔类似,他最同情穷人,很乐意帮人,具有道义的精神。”秀吉说。
  “钱多固然好,但要用钱来做有意义的事,钱在我看来,除了基本的现实开销之外,钱应该是助人的工具而不是害人的刀械。钱愈多可以作愈多有意义的善事。我的人生观认为,生命的美与动人不在目的,而在历程,一个只顾低头赶路的人,永远领略不到沿途绚丽的风光。”
  “阿农,你讲的观念我可以体会。当初国荣集团帮我,我们修车厂才会有今天这种规模。”木松说。
  “好,我刚刚提到十个计画中的七个,剩下的三个就是建设公司盖房子的投资案,虽然合法,可是,我觉得人的因素我没掌握好,所以才会衍生一大堆问题。”
  “喔!人的因素,什么意思?”秀吉问。
  “黑道小混混去卖兄弟茶居然明讲『李鹰农也是股东之一,他的财力不错,捧捧场吧!』奇怪,是谁泄露出去的。还有,人作事的理念不同,则不容易共事,帐目不清如何共事。另外我宁可少赚钱多 #8203; #8203;赚口碑,不要赚得多也被骂得多。建材当然一定要踏实,不能偷啊!唉!其他的话就留给你们自己去想像,我也不便讲太多。”
  木松、秀吉听得懂鹰农话中之意,但也不便问。秀吉话锋一转,
  “阿农,你认为黑道大哥这边的事应如何进行呢?”
  “秀吉,你认为呢?你以前跟过我哥哥,阿荣以前也算得上是大哥级人物,所以,你应该有概念才是。”
  “首先,我去礼貌性拜会他们,邀请他们吃饭。”
  “可以,就说我作东。我了解,这个社会本身就是江湖,龙蛇杂处,有白有黑,黑道大哥也必须交往。”鹰农补充说。
  “由于过去阿荣大仔的关系,中部地区大部分黑道角头大哥对你、我都还有印象,找他们出来吃饭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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