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第36/150页
成静微笑:“是。”
皇帝冷笑道:“你在逗朕?”
“臣不敢。”成静诚恳道:“您看,他连陛下您都怕,这么纯的臣子,岂不是更好驱策?”
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男女主对手戏
第25章 相处…
皇帝虽然觉得,成静此人,说话总有些时候不太厚道,但这人一向的秉性摆在那儿,从小到大,成静就没有说过几句顺耳的话。
皇帝忍了忍,还是没有发作。
他拂袖坐回御座,低眼俯视这打着哆嗦的纪清平,横看竖看也还是嫌弃,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成静。
成静还是带着那般从容的笑意。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那……就这样罢。”顿了顿,又对纪清平寒声道:“你既是成卿一手举荐,今后诸事便要谨慎,你若捅了什么篓子,朕便要治他一个识人不清之罪。”
这话其实是说给成静听的。
成静没什么反应,纪清平却战战兢兢道:“草民……不对!是臣,臣明白了!”
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
……
“纪、清、平。”小书房内,谢映棠慢慢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笑道:“只是,官场水深,他哪怕是个身家清白的小书生,却也未必出淤泥而不染,阿兄真的放心吗?”
三郎淡淡一笑,道:“用人,不仅要看那人人品如何,人都是会变的,你若自觉有那个本事掌控他,便可用。”
“那为何成大人要找如此无用之人?”
“无用?”三郎好笑道:“什么叫无用?你看他在帝王面前畏畏缩缩,可你又想,如此畏缩无能之人,又是如何一路闹上都城,并在廷尉府折腾了那么久?”
谢映棠心思通透,转瞬便领悟了,又笑道:“阿兄,我前几日听闻,有人来拜访阿耶呢。”
三郎淡淡道:“那人见阻止不了我,便来向阿耶求情。”
谢映棠笑得更开心,“原来阿兄也有这么一天?”
谢映舒看她的好奇心大概满足了,便赶人道:“我如今困乏得很,小娘子可还有事?”
谢映棠起身道:“那阿兄好好歇息吧。”她说着,却又踌躇着不肯就这么走,又道:“那……你什么时候去请大人……”
谢映舒都被她给气笑了,唇边划过一丝冷薄的笑意,说道:“你想请他,自己请便是。”
她大喜,连忙出去了,顺便反手带上了门,谢映舒冷冷瞧了那门片刻,便坐到软塌上去,阖上眸陷入深眠。
他虽困极,睡眠却极浅,周遭若有什么动静,便会即刻醒来。
谢映舒听到些许窸窸窣窣的声响,蓦地睁开眼来,一手狠狠攥住面前的手腕,那人吃了一惊,连忙跪倒在榻前,惊惶求饶道:“奴、我不是有意打搅公子安眠。”
她一边求着,一边露出一张清丽又带着一丝妩媚的小脸,谢映舒坐起身,眯着眼打量她片刻,面上看不出丝毫喜怒,冷冷唤道:“来人。”
谢澄连忙进来,问道:“郎君有何吩咐?”
他也注意到了那跪伏在地的女子,皱了皱眉。
果不其然,谢映舒语气阴沉,“谁把她放进来的?”
谢澄抬手抓了抓脑袋,纠结道:“属下也是刚刚回来,没看见她进来啊。”说着,又出去将之前的守门侍卫叫了进来。
那几个侍卫匍匐在地,一句解释也说不出。
不用再说什么,定是他们勾结好了的,是贿赂还是别有所图,都不重要了。
谢映舒冷淡道:“把人带下去,侍卫一人打五十板,发配到别处做事,不要再让我看见他们。”他一顿,又有趣似地看了看那女子颊上的泪水,不带一丝怜惜地说道:“这个人,随你处置。”
那几个侍卫闻言,开始拼命磕头求饶,谢澄好整以暇道:“公子身边不留任何无用之人。”说着,命人将这些人全部捆了起来,粗暴地将那女子推倒在地上,在她的惨呼痛哭中,就这么一路粗暴地拖了出去。
谢映棠那边,刚刚请了成静过来。
成静记得自己答应过她,要瞧瞧那五只猫儿,虽觉得去见谢映棠不太妥,但还是去了。
谢映棠又在荡秋千。
春光明媚,惠风和畅。小姑娘脑后梳着细小的辫子,发间插着玉色钗子,鲜艳明媚,一袭鹅黄裙衫,裙衫随着风摆动,飘逸柔美。
她见了他,便遥遥挥手道:“成大人!”那握着秋千的手一松,她身子不稳,险些摔了下去,忙又紧紧攀住,冲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成静走了过去,衣袖轻摆,微微溢出一丝暗香,“翁主,可须在下帮忙?”
她点头,他便将那秋千稳住,她待秋千平稳之后跳了下来,说道:“大人稍等一下。”跑到屋中,将花花抱了出来,又回去,来来回回好几次,将五个小家伙都搬到了院中。
成静垂下长睫,目光从它们身上逡巡而过,微微一笑。
她看见他笑了,也跟着笑道:“我将它们照顾得是不是很好?”
“是很好。”
“大人想抱几只回去养吗?”
“不必,它们与你更亲近。”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其中一只白猫的脑袋,许是他天生带着亲和温柔的气息,那猫儿反而亲近他,对他软软“喵”了一声。
谢映棠也提着裙摆蹲了下来,笑着点了点白猫的眉心,“这只叫白白,最是调皮,没想到竟喜欢大人。”
成静抚了抚白白的耳朵,他的手修长白皙,指甲干净,光下愈显骨节分明。
她的心微微一跳,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他的侧脸。
他说她不知他的好坏。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谢映棠起身,笑道:“大人既然来了,那便进屋坐罢。”
他起身,不置可否,往屋内走去。
婢女上前奉上茶水,谢映棠跪坐在他对面,亲自抬盏为他甄茶,眸光微闪,扬唇道:“这是我们谢族自陈郡运来的茶叶,大人尝尝?”
说着,将那茶杯退到他的面前,又笑,“我这里不备酒,大人不介意吧?”
“无碍。”成静抬起那茶杯,低头淡抿一口,道:“好茶。”
她笑意更甚,水色眸子静静盯着他,又给自己倒满,然后再命婢女换了另一种茶来。
“这是南方的普洱。”她待成静饮完,笑着给他继续倒满,壶嘴一倾,茶香四溢,烟气氤氲了她的眉眼,她歪头浅笑道:“茶出银生诸山,采无时,杂菽姜烹而饮之。只是这里无姜,味道又是不同。”
她在公主府陪着奉昭公主时,时常烹茶弹琴。
母亲不在意她是否诗书造诣深刻,却注重她的礼节教养,本朝礼法严苛,出自名门,她可以保持活泼热烈的秉性,却不能失了风雅,成为市井中那等粗鄙胡闹的女子。
是以,谢映棠对茶略通一二。
成静倒深感意外,便与她慢慢聊起茶道来。
一边侍立的红杏和金月二人见他们所聊甚欢,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子韶也听得云里雾里,见那两位婢女退下了,也忙跟了出去。
子韶一出去,就兴致勃勃地问她们道:“你们家翁主,是不是对我家公子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