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第8/150页


  两个小姑娘在一起,总算不那么寂寞了。
  可后来又被关了三日后,两人都慢慢感受到深闺寂寞了,坐在一起唉声叹气。
  谢秋盈纳闷道:“三堂兄为何独独对你这般严厉?”
  谢映棠仰头望天,“他就是与我过不去。”
  谢秋盈沉默一会,又说:“要不……你还是去抄书吧?”
  谢映棠也沉默了。
  交齐十遍《仪礼》,已是两日后。
  拖拖拉拉被关了半月,谢映棠早早梳洗完毕,便点了数名侍女跟随,径直往谢映舒的书房去。
  这日无雪,云后初阳半露,冰雪逐渐消融,露出一片青绿瓦片,高墙阁楼参差伫立,放眼望去,只觉置身春雪消寒图之中,泼墨的红白,拨动心上的一泓清水。
  穿越拱门,沿抄手游廊行了几步,便看到远远的一簇梅花前,一个清隽背影立在那儿。
  谢映棠的视线被吸引过去,脚步微缓。
  那人正低头看着在雪地上扑花的猫儿。
  ……是他。
  谢映棠终于停下。
  身后侍女不由得出声唤道:“小娘子?”
  她看着这一人一猫,身子不受控制,竟挪也挪不动。
  可那少年已听见人声,转过身来,一眼便望见了被簇拥的小姑娘。
  还是那般容色妍丽,稚嫩可爱。
  成静不由得展眉一笑,抱起雪地上的猫儿,朝她走了过来。
  她见他近身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屈膝行礼。
  成静抬手一礼。
  她动动眉睫,看向他怀中猫儿,不由得微微诧异道:“半月不见,冬冬竟长肥了这么多。”
  “是有孕了。”
  她面露惊奇,拽着衣角迟疑道:“我可以……摸摸它么?”
  少年扬唇一笑,“自然。”
  她便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冬冬毛茸茸的脑袋,这只猫儿极有灵性,前爪搭在少年手臂上,尾巴摇个不停。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成静低眸看了看她,忽然问道:“那日宴后,三郎可曾罚你?”
  她一惊,收回手来,仰着小脸看着他,“大人知晓了我的身份?”
  “翁主那日与公主一道出席,三郎中途离席,前后联系起来一想,便知大概。”少年想了想,微微抱歉道:“三郎性子果决,我一时未将他劝下。”
  她咬了咬唇,“实在不是故意瞒着大人。我阿兄罚我,也与大人无关,是我行为莽撞了。”
  他失笑道:“无碍。”说罢,又道:“时辰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


第6章 剪舌
  谢映棠待辞别了成大人,便领着一干侍女匆匆往三郎书房去。
  她命人留守屋外,自己拿着抄满的一整本书,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窗前晨曦撒落,三郎正端坐在案前写字,头也不曾抬一下,淡淡道:“我便是这么教你的?”
  她忙站直了身子,乖巧地唤道:“阿兄。”
  三郎搁下手中之笔,淡淡看向她,示意她将东西拿上来。
  谢映棠忙递上抄书成果,嘀咕道:“我都会背了……”
  “那小娘子可得多谢我。”三郎随手翻了几页,倒是笑道:“这字大有精进,你虽平日顽皮了些,可在这字画诗赋之上的才能,再多过几年,便能上朝与诸公讨教了。”
  谢映棠兴奋至极,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奉承道:“我是阿兄的妹妹,如何能丢了脸去?”
  这话听得三郎心头大悦。
  三郎合上书,随手掷于案上,示意她坐,一面沉吟道:“这几日,可有想清楚了?”
  “略通大概。”谢映棠道:“阿兄之所以恼我,并非仅仅因为唐突撞见外男,阿兄是恼我行事过于畏缩?”
  三郎拿过案上折扇把玩,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妹妹见到外男,避无可避,更该拿出我族的气度出来,而非一昧躲避,只想着……”她悄悄瞄了瞄阿兄脸色,才迟疑道:“……只想着,阿兄会罚我。”
  三郎眉梢重重一挑,蓦地一合折扇,以扇柄敲了一下这丫头脑门,冷道:“胡思乱想!”
  他看着就这么凶?
  谢映棠委屈极了,捂住额头,瞅着他。
  三郎终是缓和了神色,只好淡淡提点道:“你确实应拿出世族与翁主的气度,我们的母亲是大长公主,家家十六岁便敢在朝臣跟前谈笑自若,你若避无可避,便无需再避,克敌制胜,方为上策。”
  谢映棠想了想,好奇地问道:“阿兄在朝中,也是克敌制胜吗?”
  三郎看向这小姑娘,少年忍不住一哂,原本冷冽的面容霎时冰封千里,他嗓音低沉,道:“朝堂之上的事情,比这要复杂得多。临阵能克敌,是上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谢映棠懵懂地点了点头,由衷赞道:“阿兄似乎很厉害。”
  三郎瞧她一眼,敛了笑意,淡道:“厉害与否,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谢映棠嘻嘻一笑。
  三郎指了指桌上的琉璃盏,道:“走的时候,记得把此物捎上。”
  她眨了眨眼睛,大喜道:“阿兄送我的?”
  “成静送你的。”
  谢映棠心底微微一跳。
  成大人?
  似乎……成大人好像说过,会再赔她一个琉璃盏。
  谢映棠看了那物,见纹路精巧,质感上佳,青色淡淡晕染在盏底,在微暗的光影之下,仍透着一层隐约的莹亮之感,极为通透纯粹。
  谢映棠捧起那琉璃盏端详一番,惊讶道:“此物……比我原先的还要好上许多,成大人出手竟这样大方?”
  “宫中之物,焉能不好?”三郎拿过案上书册,淡淡道:“麻烦事已毕,翁主还是早些回去罢,抱着你的盏,切勿到处说是谁送的。”
  她嘻嘻一笑,这小姑娘笑起来之时,糯齿细白,显得分外娇憨可爱。她心底因为这小小的礼物开心了不少,忙抱过那琉璃盏,转身又要走,走了一半又赶紧回来对三郎行了个礼,做到无可挑剔之后,才蹦跶着跑了出去。
  谢映棠将琉璃盏递给身边的侍女,慢慢穿过拱门,一离开三郎的院子,便蹦蹦跳跳地往往公主府的方向跑去,预备去给母亲请安。
  随身侍女一路提醒着她要注意举止端庄,被却被某个撒欢的小姑娘无视了个干净。
  还好一路上不曾撞到旁人。侍女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紧张地注意四周。
  行至僻静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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