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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身世
一夜千落梦凡尘,遥望这千山暮雪,恍如隔世,一曲柔情相思断,怎堪梦碎?
离落迎风独立,深深凝望远方,那里,便是她曾经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那里,有着她年少时的梦;那里,有着她甜蜜的回忆;那里,有着她所有笑过,哭过,奔跑过,遗落过,这一切组成她所有的回忆,挥抹不去;那里,便是她的故土——月氏。
她一直期盼能与家人团聚,她也总以为,这一生,还有很多机会,可以与她的父王母后,可以与她的姐姐,他们,可以再一次相聚,再一次欢笑,再一次踏歌而唱,豪饮风霜。
如今,这些都成了一种奢望,只有,曾经的记忆,她一刻不铭忘。
戈壁滩上,残垣断壁,王宫早已不存在了,半月前的那次屠城,她见到的,只有满地的伏尸,横尸百万,流血千里,道道映入她的眼,鲜血刺目了她的眼,她的心,她心痛,她悲泣,她为此哭喊,愤怒,憎恨,却无济于事,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改变不了的事实,已是千真万确,就展露在她面前,令她无处可逃。
半月后,当离落再一次踏上她最为熟悉,却又感到陌生的故土,剩下的就只有漫天黄沙,森森骷髅躺露在地,北风呼啸而过,将所有记忆吹散,那里,一经战场的屠掠,什么都不曾留下了,那片草原,曾经是她的最爱,她曾在这里,牧羊,骑马,射猎,如今,当她再一次走过,她的脑海一一掠过曾经的种种,还有那一日的初识,他们之间最开始的相识,都是在这片碧绿盎然的草地,而如今,战马铁骑踏过,一切都随着风,随着这漫天黄沙一道消逝而去。
那里,唯一留下的,便是苍凉与寂寞,一望无际,只有荒凉的,寸草不生的大片荒漠,荒无人烟之地,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生机,没有了往日的景象,她再也看不到早晨族人的忙碌,再也听不到牛羊的叫唤,再也喝不到家乡的羊奶酒,并且再也寻不到,那盛满她所有美好记忆的相思谷。
那里,有她第一次喝酒的经历,那里,有她与姐姐倾心相谈的回忆,那里,更有她此生难忘的,他为她许下的誓言,他为她捉流萤的片刻,他为她凝眸而笑的瞬间,也是她为之倾付一生,定下心意的时刻,相思谷处,曾经美好的画面,曾经的相知相依,如今剩下的,却只有萧索与萧条之意,凄凉感慨,所有的一切事物,一切记忆都被生生埋葬在了这片荒漠底下,从此,与黑暗相伴。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剩了,洛冥越在屠洗了一切之后,唯一留给她的,除了恨,还有这片没有人烟,却埋葬了她多少族人的荒漠,那些杀戮漫漫,血腥暴戾的场面,她知道,在这片看似平静的荒漠下面,皆是她族人的鲜血,族人的骨堆,那突兀在旷野上的累累茔坟,是她要深刻铭记的,这一片荒芜之地,茫茫大漠,她要让自己记得,这一切的伤痛是谁给的,她要让自己记得,是他亲手摧毁了她的一切,她更要让自己记得,他是如何伤害自己。
而她,这半月来,每日受着噩梦的侵袭,每日受着梦靥的折磨与痛苦,夜夜惊心,那些她脑海中存留的记忆,鲜血,屠刀,满目狰狞的面孔,是她此生所经历最痛苦的梦靥,还有她的父王母后,临死前最后的托付,亦成为她最无法承受的离别,这半月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日一日挨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经受住这一切磨难,这所有伤痕,亦印刻在了她的心上,想要抹去,怕是此生,都难了。
然而,除了这些,当慕言告知她的身世之时,她反而显得极为平静,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安安静静地听着慕言一一道来,当听完这整个故事,她却依然平静地坐在床榻上,平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只有嘴角不住地抽动,嘴角上扬,她在笑,然而,她的这番笑却并不是发自内心,因开心而笑,而是,那种带着绝望,带着可悲,带着凄然,凄清冷凝之笑,慕言看在眼里,却感到心痛,为这个,命运注定坎坷,注定不幸,被命运捉弄,这个世上,他最后一个亲人,离落,他的亲生妹妹。
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生的命运,坎坷多舛,至亲不能亲,至爱不能爱,此生注定凄凉一生,孤苦一生,是个天降的灾祸,这便是她一出生时,那个巫灵,为她的命运所下的定义。
她出生之时,天边云卷翻滚,起了一阵诡异暗红的云色,那飘渺不定的暗云,款款向着天山巫灵村而来,离落便是在那一天来到这个世上,原本,她应是这天山之上,巫灵村中,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却在出生之时,因手臂中带着一朵暗黑色的曼陀罗印记,这花,是巫灵村的禁忌,黑色的曼陀罗,寓意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它代表着无间的爱和复仇,它是生的不归之路。
如此禁忌之花,偏偏又充满着剧烈的毒性,它来自黑暗,来自地狱,来自死亡,带着不祥之兆,她便来到了这世上,巫灵村的村长,以及村中的巫灵大人,无一不是觉得这婴孩是个天降的祸害,村子里的巫灵,皆会占卜吉凶,预测过去未来,离落的命运早已在她出生的时刻,便注定好了一切,所有身边之人,若是至爱,不能为之相守相伴,若是至亲,必定相生相克,无子嗣,无爱人,无双亲,无姊妹,寂寥孤苦一生,却不得终老,终活不过一个桃李之年。
这样一个凶煞孤星,巫灵村的人又怎敢再将她留下,他们认定,这个不祥的婴孩必定会祸害了他们全村人,巫灵村的人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天山的一处谷地,他们从未离开过这一片净土,村中有保护着村人的巫灵大人,村人们皆勤劳朴实,世世代代都隐居在此,并不涉世,而如今,当这个女婴降临到这个村子,巫灵大人的预示使得村中没有一个人不感到害怕,平静的村子从此不再平静,他们皆被这个女婴搅得人心惶惶,他们从未出过村子,为了不让她给村人带来灾难厄运,于是,巫灵大人们商讨了半天,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这样,离落出生不到两天,便被村中的巫灵带到了天山脚下,白雪皑皑的天山,干净纯洁,那一天,天空湛蓝无比,倒映在天池湖水之中,与茵绿的草地连成一线,那天的湖水莹莹波动,水天一色,很美很美。
也就在那天,还在襁褓中的离落,当她婴婴啼哭的时候,当她被抱走的时候,不论她的生身父母如何跪地哀求,离落最终还是被遗弃在了天山脚下,任由她自生自灭,既然她的命运注定如此,谁也更改不了,破解不了,巫灵们又不忍将如此小的婴孩扼杀在襁褓之中,为了不让她的灾祸伤害到整个村子,唯一的办法,只有将她驱逐。
当年的一切,都被一个少年看在眼里,那便是今时今日的慕言,那个时候,他因为年纪小,根本无法阻止巫灵大人们的计划,要知道,村子中,除了村长之外,只有巫灵大人不论做出任何决定,村人们都唯有顺从,无权干涉,亦不得违抗,这是村中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习俗,从未更改过,那是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世上自有这个神秘莫测的巫灵村之后,第一个巫灵带领大家隐居在此,并且从未被世人发现过,因为他们从不轻易出谷,世代居住此地,相依平安,平静祥和。
巫灵村正因为有了巫灵大人的存在,他们通晓占卜预测之术,每一回当有灾难降临之时,都是巫灵大人通过占卜,观测天象,让村民们提前做好准备,这才避过一个又一个灾难,才能世代相安,平静安宁地居住在如此天境,所以,巫灵大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如此,村人们对此极为爱戴,拥戴,仿若一个领导者,所以,每当一个巫灵占卜到自己的吉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时,他们通常会在村子中,选择一个少年来作为下一个接班人。
然而,这个接班人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挑选出来的,他们必须要通过一层一层的考验,必须有这份资质才能承当巫灵这个重任,当巫灵者,时时刻刻要为村人着想,保护村人,必要的时刻,也必须舍弃自己的生命甘愿为村人牺牲,唯有经受住这一层一层的考验,才有资格担当这个重任。
所以,村人们在对待自己的巫灵大人,如同神明一般,敬仰爱戴。
当年那个小小的少年,在面对亲生妹妹被巫灵大人抱走的同时,他亦只能在门背后,咬着牙,握着小拳头,心酸地看着这一幕,无可奈何。




第五十八章 月落
那个小小的少年,他趁着天黑,父母村人都熟睡之际,便偷偷下山寻找自己的妹妹,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童,当他终于艰难地下到山脚,开始四处的寻找,呼喊之后,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耳边却时不时传来狼的哀嚎,可是小小的慕言并没有害怕,退缩,他依旧寻找着,仍然没有妹妹的踪迹,没有襁褓婴孩,那是在一个极冷极冷的冬天,慕言就坐在山脚下,因为没有找到妹妹,小小的慕言,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整整一夜,他没有回村,只一个人坐在寒冷薄雾的山脚下,哭了一夜,直到眼睛红肿,直到没有力气了,他才昏昏睡去。那时的他,虽人小,但却早已有一颗坚定之心,他不相信巫灵大人所说的话,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是一个灾祸,小小的他,发誓定要找到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那夜之后,他便回了村子,村中的规矩是村人不得私自下山,父母因为一早醒来见不着他的人,狠狠将他责罚了一顿,慕言跪在地上,独自一人承受着,小小的他,面对父亲一下一下的责仗,他紧紧咬着牙,握着拳,忍受着父亲一杖一杖的打下来,母亲在一旁看得心酸不已,在旁边一直说劝着,直到慕言说出下山是为寻找妹妹,父亲听罢,心头隐隐泛着痛,禁不住泪眼纵横,这才停罢了手,想来,他们从心里也是极为不舍的,但他们又能如何,谁也无法责怪,这是她的命,这个诅咒将伴随她一生,直到死去,面对这样的境况,她的生身父母,纵是不舍也无可奈何,狠下心,只当从未生下过她。
几日后,村子爆发瘟疫,这场瘟疫来得奇怪,并且来得突然,爆发瘟疫的那一天,天边云彩都不再是纯白,而是突然幻化成为诡异的暗红色,那是一种,村人们从未见过的暗红色,红得妖娆,红得耀眼,红得诡异,那之后,全村人没有一个幸免,全都死于非命,那是一场死亡的盛宴,村子里,血红的云朵照耀着全村,巫灵村的命运就此完结,就连巫灵大人也葬身于此,从此,同他的村子一般,不复存在。
唯有慕言,在那场瘟疫中逃了出来,不幸的是,慕言在逃出来之时,同时也沾染上了瘟疫,小小的少年,满面脓疮,可他依旧坚持了下来,寻着下山的路,艰难地去到山脚,等他终于到达山脚,全身的力气也早已用尽。
就这样,他躺在山脚下,静静地,一动不动地,沉睡了很久,直到后来,一个剑客骑着马路经此地,见一少年安静躺着,于是,便下马将他救起,并且为其找了一位神医医治,慕言身上的瘟疫脓疮才得以驱除,再后来,慕言便拜入了那名剑客门下,并跟着他学习起了剑术。
光阴荏苒,十几年的岁月,使得慕言最终成长为一名优秀凌厉的剑客,他的剑如同他的人一般,出鞘锋利,剑芒流萤之处,越显利刃,然而,慕言对于那个剑客的再造之恩,他始终没有忘记,慕言一直照顾到那名老剑客身死,亲手为他铸造坟墓,亲手将他埋葬之后,他才整理好行李,动身前往他国。
入世之后的慕言,虽以杀人为生,但却从不轻易接下单子,他也看报酬的高低来决定是否接手,一方面,他以这个当作自己的职业,而另一边,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妹妹,这个在世上他唯一的亲人。
辛苦找寻的过程中,他也因此而双手沾满血腥,但他一刻都不曾放弃过寻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正是因为那次入皇宫的刺杀,正因为那次受伤,他慌乱的躲进一处园子,才得以找到她,他凭借着她手臂那处独有的曼陀罗花,才最终确认这个人,如若不是因为那次的狼狈,那次的受伤,他原本是可以将她带走,也不至于令她之后受苦良多,不过,他总算是心中有所安慰,苦苦寻找多年的,其实在两年前,他们便就结识了。
慕言也是后来才知,当日离落在被巫灵大人抱下山的那天,便被前来为国祈福的月氏王以及王后一同带回了王宫,并将她抚养成人,还成为了月氏二公主。
自那次刺杀失败,身负重伤之后,在离落的帮助下,他逃离了那个危险的皇宫,于是,他便回到了这个谷地,安静修养,这也是离落见到慕言之后,才知道哥哥从前的生活。
然而,慕言在这整个故事中,却有意将她身重诅咒,只剩两年寿命的事实隐瞒了起来,当年那个巫灵曾说过,黑色曼陀罗因象征死亡与黑暗,原本就带有浓烈的剧毒,拥有这株黑色曼陀罗之人,它的毒性会逐渐渗入拥有者的体内,一点一滴侵蚀着她,直到全身都被这朵情花的剧毒渗透,拥有者才会死去,而当拥有者逐渐长大,当她遇到至爱之人,爱得越深,或者恨得越深,黑色曼陀罗的剧毒也会渗入得越多,手臂处的那朵曼陀罗花的印记,亦会慢慢地消失,直到真正消失的那刻,便也是拥有者死亡之时。
所以,当年那个巫灵早已预示,离落这一生所经历的一切,不论是什么,都躲不过这场灾劫,同时也意味着活不过桃李之年。
慕言不愿在她此时伤心难过之时,又添如此重的打击,只是告诉了她,族人因她手臂那朵印记的关系,将她视为不祥,才会将她遗弃,而对于族人们的消失,慕言也仅仅只寥寥带过,只告诉她,在闽越与月氏的战争开始前,巫灵大人为保村人安全,带着他们换了另外一处地方隐居,慕言之所以如此,只是不因此而让离落心中又増心结,从而憎恶自己,愤恨自己。
在慕言的眼里,他那可怜的妹妹,已经承受的够多了,自她来这个世上的第一天,便就注定她此生的命运,他不想在她刚失去双亲之时,再次带给她一个无法接受的震撼。
这是上天应下的诅咒,是上天给与她这番坎坷命途,然而,她却毫无反抗之力,无论她如何做,都改变不了这属于她的命运,这是她的劫,她此生遇上的劫,却不止这一个,洛冥越,也是她此生逃不过的劫难,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接受,不论前途如何,她都只能这么选择。
……
离落静静站在天山之巅上,蓝色的衣袂随着风飘扬起来,狂烈的风,极尽地吹着,远远望去,仿若一个即将随风而去的仙子,阳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离落身上,金光灿灿,显得分外好看。
“离儿”。低沉浑厚的声音自她耳边传来。
离落缓缓转过身去:“哥”。
“真的想好了?”慕言轻轻说道,眼眸深深向离落看去,担忧之色显于面上。
“别在劝我了哥,我答应过父王母后,会照应好姐姐,如今,国破,家亡,什么都没有了,我更不能丢下她,不论此去,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将姐姐救出来的”。
慕言看着离落,他发现,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离落并没有就此倒下,相反,却给人一种坚定坚信,从她的眸子中,慕言可以感觉到,此刻的离落,心中除了坚定,更多的应是对洛冥越的那份仇恨。
原来,在城破那一日,月落因死守城内,在城中等着父母归来,却不想,死死留守,没有等到她的父王母后,等来的,反而是大队军马,那一天,她亲眼见到的攻城,杀戮,血腥,她最终,没能等来她心中所想,等到的,却是国破,一幕幕的死亡。
再之后,月落便作为一个战败国家的俘虏,被送到了闽越,洛冥越的面前。
正因如此,离落才想救出姐姐,尽管她知道,洛冥越之所以不愿放了月落,无非是想引出她,想逼她就范,逼她再次回到那个牢笼,可是尽管她心中明了,然而她又能如何呢,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唯一的筹码,唯一能够救出姐姐的筹码,慕言是万万不能再去皇宫冒险了,宫中戒备森严,上一次,如若不是离落的相救,恐怕身受重伤的慕言便会就此丧命。
这一次,不论慕言如何阻止,离落的固执任是谁都拉不回来。
此刻离落脑海不断盘旋的,是当日她的父王母后离开她的那一幕,是她在夜雨之下的痛喊,是她在狼狈之下的不舍与心寒,是她在受到重创之后,难以磨灭的伤痕便深刻留在了她的心上,是她这半月来,日日缠绕在她脑海,令她想忘却片刻都不能。
知她此意,慕言也不再劝,只是落寞地看着她,他突然恨起自己来,恨自己的无能,明明拥有一身武艺,到头来,却还是要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再一次去冒险,再一次让她踏上那片,毁灭她一切的土地,原以为带她逃离出那个牢笼,便可让她安心生活,却不想,那个她为之憎恨之人,她依旧是要再一次见到,再一次伤痛一回。



第五十九章 进宫
正因如此,离落才想救出姐姐,尽管她知道,洛冥越之所以不愿放了月落,无非是想引出她,想逼她就范,逼她再次回到那个牢笼,可是尽管她心中明了,然而她又能如何呢,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唯一的筹码,唯一能够救出姐姐的筹码,慕言是万万不能再去皇宫冒险了,宫中戒备森严,上一次,如若不是离落的相救,恐怕身受重伤的慕言便会就此丧命。
这一次,不论慕言如何阻止,离落的固执任是谁都拉不回来。
此刻离落脑海不断盘旋的,是当日她的父王母后离开她的那一幕,是她在夜雨之下的痛喊,是她在狼狈之下的不舍与心寒,是她在受到重创之后,难以磨灭的伤痕,深刻留在了她的心上,是她这半月来,日日缠绕在她脑海,令她想忘却片刻都不能。
知她此意,慕言也不再劝,只是落寞地看着她,他突然恨起自己来,恨自己的无能,明明拥有一身武艺,到头来,却还是要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再一次去冒险,再一次让她踏上那片,毁灭她一切的土地,原以为带她逃离出那个牢笼,便可让她安心生活,却不想,那个她为之憎恨之人,注定是要再一次见到,再一次伤痛一回。
这个劫,她是注定逃不过的了。
几天后,波斯国王因要进献美女到闽越国,在城内大肆挑选美丽妖娆,娇艳灵动之女,离落也因此而前去参加了这次的挑选,并且十分幸运的被国王选中,作为其中一个美女进献给闽越国,以此来达到两国交好,不使战乱的目的。
离别前夕,离落一身火红妖娆的舞裙,轻薄的红色面纱,隐于面上,只露出一双灵动俏美的眼睛,顾盼生辉,一头光滑柔软的黑发轻轻铺于后肩,红色丝带寄于黑发上,被大漠的风,飘扬带起,显得格外飘逸,灵动,艳绝的红裙,在大片沙漠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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