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第3/430页


正反对比,即使是小镇上的老师,也总是教过的。

很小的时候,父亲告诉过她,亲情是不可以用加减计算的,有便是全然的不图回报的付出,没有则是零,并不存在中间斤斤计较的地带。

“到了,就是这里。”张嫂走到二楼的拐角处,打开卧室的门,看着阿衡,脸色有些不自然。

“谢……谢……您。”阿衡声音温和,带着吴音的糯糯的普通话腔调有些滑稽。

张嫂深深地看了阿衡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阿衡把手提箱拖进卧室,却一瞬间迷糊起来。

满眼的暖蓝色,精致而温馨的设计,处处透露生活的气息,精致的蓝色贝壳风铃,软软的足以塞满四个她的大床,透露着温暖气息的被褥,这里,以前住过其他的人吗?

阿衡有些局促,站在海蓝色的地毯上,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与她格格不入的房间,恍若闯入了别人隐私的空间,阿衡不知所措,难为地放下手提箱,轻轻坐在玻璃圆桌旁的玻璃转椅上。

方低头,却看到圆桌上东倒西歪着几个精致的稻草娃娃。有头发花白翘着胡子威严的爷爷,眉毛弯弯笑眯眯戴着十字挂坠的奶奶,很神气穿着海军服的叼着烟卷的爸爸,梳着漂亮发髻的温柔的妈妈,眉毛上挑的眼睛很大酒窝很深的男孩。这是……温家一家人吗?

阿衡看着那些娃娃憨态可掬,紧张的心情竟奇异般地放松了,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们的轮廓。

“不要碰尔尔的东西!”阿衡被吓了一跳,手颤抖,瞬间,娃娃掉落在地毯上。

她转身,木木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鼻子竟奇怪地酸了起来。

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在在,母亲,父亲统统长得不像,常常有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虽然心中会不舒服,但每次总是蹲在河边,呆到给在在煎药的时间便作罢。

母亲是个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的闺秀,读过许多书,是镇上有名的女秀才。

“阿妈,我怎么长得不像你?”她曾经问过母亲。

“阿衡这样便好看。”母亲淡淡看着她笑“远山眉比柳叶眉贵气。”

阿衡长着远山眉,眼睛清秀温柔,看起来有些明净山水的味道。而云母长着典型的柳眉,江南女子娇美的风情。

眼前的女子,恰恰长着极是标致的远山眉。

阿衡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到自己的身旁,轻轻蹲下身,怜惜得捡起掉落的娃娃,而后站起身。

她僵直着身体,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女子。

而女子却仿若没有看到她,带着温柔清蔼的风度,转身从她面前静静走过,静静离开。

阿衡看着女子的背影,蓦地,一种连自己都不敢确认自己真实存在的自卑情绪缓缓从心底释放。

她是谁呢?这个孩子当下是恨不得把自己揉碎在空气中,变成触及不到的尘埃的。

无视,原来比抛弃更加残忍。

妈妈,那么温柔柔软的词。阿衡的妈妈。

妈妈,妈妈。

阿衡抱着自己的行李箱,几乎感到羞辱一般地哭了出来。

那日晚餐,不出阿衡所料,出席的只有一家之主的爷爷。他问过她许多问题,阿衡紧张得每每语无伦次,直至精神矍铄的老人皱起浓眉。

“我和学校那边打好招呼了,你明天就和思莞一起去上学,有什么不懂的问他。”

清晨,阿衡再次见到了接她到B市的秘书,只不过车换了一辆。

思莞坐在副驾驶座上,阿衡坐在与思莞同侧的后方。

阿衡从小到大,第一次来到北方,对一切自然是新奇的。过度熙攘的人群,带着浓重生活气息的俏皮京话,高耸整齐的楼层,四方精妙的四合院,同一座城市,不同的风情,却又如此奇妙地水□溶着。

“思莞,前面堵车堵得厉害。”文质彬彬的李秘书扭脸对着思莞微笑,带着询问的语气。

“这里离学校很近,我和温衡先下车吧,李叔叔?“思莞沉吟半晌,看着堵在路口已经接近二十分钟的长龙,有礼貌地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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