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归来(重生)》第47/335页


  三个嫡子中,袁钊霖生的最是俊美,这会儿却胀红了一张脸,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夺了姐姐最爱的栖霞山庄不说,还花言巧语蒙骗祖母,令得姐姐受罚……你告诉我那丑女是谁,我定要她好看!”
  “什么丑女不丑女的!那是你宁表姐!”丁芳华准备推门的手一下顿住,回头瞪了一眼幼子,低声道,“但凡是个懂事的,就不要再胡闹。难不成你也想惹了祖母生气,跟着受罚不成?”
  “我倒宁愿受罚的是我。阿姐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听丁芳华这般说,袁钊霖登时蔫了,却依旧难过的紧——
  那可是跪祠堂啊,阿姐平日里胆子就小,听到打个雷都吓得什么似的,让她一个人跪在祠堂里……真是想想都受不了。
  “宁姐儿那里,你也不许跑去闹事,你们三个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可是难得的缘分……”丁芳华小声叮嘱着,“还有,千万记着,想让珠姐儿开心的话,就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
  话音未落,门却一下从里面拉开,可不是袁明珠正苍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门后?
  外面灿烂的阳光下,益发衬的袁明珠模样有些凄惨。便是往日里笑意弯弯的眉眼,这会儿也是一点儿神采也无。
  丁芳华只觉心里大痛,忙不迭要去搂住小女儿:
  “不过是被祖母罚了一下,何至于就如此……”
  却被袁明珠一把攥住衣袖,瞪着一双大凌凌的杏核眼,死死盯着丁芳华:
  “娘亲刚才说,昨儿个,昨儿个那丑女,那丑女,是宁姐儿……哪家的宁姐儿……”
  尾音分明有些发颤。
  没想到一夜之间,女儿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丁芳华唬了一跳,忙探手去摸袁明珠额头的温度,果然有些热辣辣的,登时有些发急:
  “怎么竟是发了烧?快些回床上躺着。”
  又吩咐袁钊霖:
  “赶紧拿了帖子去请赵太医过来瞧瞧。”
  “好,我这就去。”袁钊霖恨恨的跺了下脚,终是忍不住道,“阿姐你且安心养病,你放心,终有一日,我要替你出了这口气。”
  袁明珠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一径盯着丁芳华:
  “娘亲,您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你先躺床上,娘亲慢慢跟你说。”丁芳华搂着袁明珠,小心的送到床上,又把袁明珠冰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着,“娘亲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和霖哥儿还有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表妹,可不就是她了……来,先喝盏姜茶水,看能不能发发汗……”
  不想一句话未完,袁明珠却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似的,眼睛倏地睁大,然后两眼一闭,竟是再次昏了过去。
  两日后聂夫人等一行人也跟着回转,听说袁明珠竟是病了,也很是吓了一跳,顾不得歇息,就亲自过来探看。
  “祖母——”袁明珠精神明显好的多了,瞧见聂夫人的第一眼,就红了眼圈,却是挣扎着下了床,“珠姐儿知道错了……那日里只想着山庄是父兄们都爱的去处,还以为程家妹妹是骗人的……是珠姐儿的不是,让祖母失望,珠姐儿再不敢了,祖母别生珠姐儿的气,别不要珠姐儿好不好?”
  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聂夫人登时心疼不已,更是后悔,之前是不是自己太过心狠了?
  一直在床上又躺了十多日,袁明珠才渐渐好了起来。
  期间,聂夫人并高氏不时着人前来探问,各色补品更是不要钱似的送过来,便是原先有些萎靡的袁明珠身边侍候的人也跟着重新挺直了腰杆——
  要不就说整个武安侯府,明珠小姐才是最受宠的呢。
  “那程家丫头,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书房里,武安侯府的当家人袁烈正坐在书案旁。
  袁家人是出了名的好相貌,袁烈三十多岁的年纪,身高足有九尺,肩宽腿长,挺直脊背坐在太师椅上,当真是宛若风中劲竹,清华无双。
  坐在袁烈对面的可不正是袁钊钰,闻言点了点头,却是颇有些遗憾:
  “端看行事,确然算得上奇女子,爹爹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可是稀罕坏了……只可惜脸却是毁了的……”
  语气中有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一点怅惘。
  “容貌什么的,不过是个皮囊罢了,难得的是那等心性……”袁烈凤眼中也闪过一丝欣赏。当日得了两个突厥人后,袁烈亲自去了一趟现场。却是骇然发现,当时珠姐儿和韵姐儿站的位置,竟正好就在两个突厥人的正前方。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程蕴宁突然出现,即便受了重伤,那两个突厥人依旧可以如探囊取物般掌握两个女孩的生死。
  更别说站在程蕴宁藏身的地方,可不是正好把那凶险情形尽收眼底?
  “能在片刻间想好如何做,更难得的是直面危险时那份镇定……便是你们兄弟在场,也就能做到这般罢了。”
  爹爹还是第一次这般夸赞一个女孩子呢,袁钊钰心里未免有些吃味,实在是便是对他们兄弟,爹爹也从来没有用过这般赞扬的语气。
  “那栖霞山庄……要不要跟程家小姐说,再换个大些的庄子给她?”袁钊钰又想到一事,之前袁明珠闹得厉害,还病了这么久,袁钊钰说不心疼是假的。更别说,曾祖母还特特把自己叫了去,再三嘱咐……
  “袁家人从来言出如山,如何能随意更改?”袁烈却径直给否定了,甚至语气里欣赏的意味更浓,“山庄交到程家姑娘手里,倒是再恰当不过……”
  说着随手把桌案上的一个红木匣子推过来:
  “你瞧瞧。”
  袁钊钰狐疑的打开木匣,却见里面并排躺了九个白玉瓷瓶。
  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拔开小巧的塞子,一股清雅的幽香顿时扑面而来。饶是袁钊钰这等不喜熏香的,也觉通体舒透,精神为之一振。
  不觉心悦诚服:
  “外人只说程仲医术了得,倒不想还能做得这么一手好香料。”
  袁烈摇摇头:“钰儿却是错了,据程家来人说,这些香料却是全出自程家那个小姑娘之手,还说,以后咱们家用的香料,程家包了,除此之外,”
  又推过来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木匣:
  “这是短短几天内,程家利用山庄的药物做出的药膏,于陈年旧伤,最有奇效,便是以后程家回春堂研制出来的疗伤药物,都会优先送一份过来……”
  听程家来人的口气,分明是胸有成竹,很快就有好的药膏问世的模样……
  “这样通情达理的祖孙俩,只送出一个栖霞山庄,为父还觉得有些亏欠他们呢。”
  袁钊钰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却是提到了那两个突厥人:
  “听说有一个还是突厥王族?”
  袁烈点头,却是睃了一眼儿子,颇有些感慨:
  “陆家那个小子,果然不是池中物,小小年纪,便这么多心眼,对陆家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次竟是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
  前些时日,手下巡城时,却是接到线报,说是有人走私官窑瓷器,当下带人查获了足足七辆大车。
  原也没太当成一回事,再不想,其中竟还有一辆车子,竟是要运往胶东庆王府的。
  打开来,倒也没有什么违禁品,车上可不装满了茶叶丝绸和上好的瓷器?唯一让人意外的是车子的主人,竟是陆家二房陆明廉次子陆珦!
  

  ☆、不喜

  胶东乃是庆王的封地,胶东王世子如今正在帝都,买了些好东西送往胶东倒也情有可原,可不年不节的,陆家人往庆王府送这么一车东西,却是难免让人费思量,倒不是和庆王交好,分明是给陆家招祸……
  眼下各藩王世子,齐聚帝都,只要不是眼瞎的自然都清楚他们所为何来,这样敏感的时刻,朝中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就不会上杆子往前靠——
  所谓情形未明,就是想谋取富贵,怎么也得好好看看,有个六七成的把握才好。
  至如眼下,皇上可还好好的呢,庆王世子即便占着太后亲孙这样的名头,也不过稍有优势罢了。这会儿子就要站队,谋什么从龙之功,可不是猪油蒙了心吗?
  更别说陆家和袁家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比一心忠于皇上更稳妥的?以两家的根基,根本不必投机取巧,学那些新贵见风使舵,但凡不犯大错,不管是哪个坐上那把椅子,必然就少不了两家的富贵荣华。
  可这车东西,却是会给人留下这样一个印象——陆家即便还没登上庆王的船,也是倾向庆王一脉的。
  陆明熙身为朝廷次辅,真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必将受人诟病!光是一个勾结藩王的名头,虽然不能动摇根本,却也必会令他威望大损,甚至令得陆家丧失主动,被迫搅入过继嗣子的浑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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