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掠影》第17/41页


“行了,别说了,以后可不许再穿成这样娇气劲儿,别动,听着。”按住雍锦不安分的脑袋,司空婉抬头望着月亮如同起誓,“从今起我司空婉的钱由雍锦任意使用,就算他把天捅了个洞,只要能赔,我就用钱给他堵上。”
“瞎说什么呢?”
取下雍锦头上的发簪,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雍锦来不及阻止,抬起头带着几分疑惑。
就是这碧波,或清或浊,就算会变成污泥,已经陷了进去,再难脱困。
司空婉凝视着,也许是月色,也许是静谧,他的心在这一刻破栏而出。
蜻蜓点水的吻,在这个略显混乱的夜,在这个丢掉白日装束的夜,扰动了两个人的心,分开,失眠,而后回到日常,再没有提起。
“凡是沾上花香的人就说明看见了,别过今晚。”
“是。”
十几条黑影迅速的消失在月色中,朝向不同的方向,这是他们等待许久的。
“兰姐,干什么这么费事?”
少年问着靠在树上的女子,女人一袭红衣,在夜色中格外惹眼。
“这样干净,没了眼睛,心里还记得,只要记得就会说出来,折腾那么多下不如一下痛快,而且狠了,消息不好瞒,王爷知道又要做噩梦的。”
“他那个人,唉,就是心软。”
“小破孩瞎叹什么气,走了。”
次日清晨,柴凡被管家从床上摇醒,他吓得一激灵以为爹回来了,可管家惊慌失措的掏出一张纸,那上面全是昨天参加庆生宴的客人,那底下只有一点墨迹。
直到这一刻柴凡才明白他爹的担心,一夜间四十二个人便消失了,月影是笼罩在京城的网,逃不开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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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来得有些突然,因为原本风光无限的司空丞相被打入了死牢,如果罪名成立那么满门抄斩也未必可知,一时间京城显得有几分人心惶惶,这是新皇登基以来最为重大的事件,谣言四起,猜测漫天。
可是市面上再猜亦不过是好奇,可与事件有关的人却并不好过。
为了司空家的事,猎王跪在皇上的书房外已经一天一夜,衣服上都结了霜,皇上依旧没有准许面圣,王公公看着都不免心软,可谁也不敢说什么,上面传下话,说即使猎王晕倒也不许去搀扶,因为他包庇犯人,应属同党。
雍锦有些后悔,他以为柴家只是私仇报复,不想原来一切都被人暗中操控,原想先礼后兵,可不想对方却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司空家的罪名是著反书,这个丞相哪都好就是好把帝王不为人知的事写出来,其实司空唐并无私心,只是看不得历史都为当权者服务于是写了笔记,想传给后世子孙,他做的明明很隐秘,可有一次当他打开密阁,里面的日记竟然少了一本,少的恰恰还是本朝的,他当时本没当事,以为是琬取走了,可后来柴家就开始处处找茬,他便越想越怕便去求雍锦,雍锦命人去套柴凡的话,日记却在柴府,于是才有了之后的种种。
那晚的行动很是顺利,乐师找到了日记,雍锦便请司空唐辨认。
“这不是原本,是复写的。”
当时雍锦就惊出了身冷汗,心说这老家伙可太精了,虽然当时柴尚书还未回京,可京城发生的事却很是清楚,他没能阻住儿子招惹雍锦,却也料定雍锦另有所图,于是连夜回京面圣,得到消息,雍锦便安排了月影在路上进行堵截,却无一生还,赶去援助的霍兰也被刺伤,生命垂危。
直到这一刻雍锦才清楚九王并未走远,名义上九王是被逐出国家,可事实这个身披弑君嫌疑的男人,在那一夜便失踪了。
而现在他留下的魑魅魍魉却徘徊在京城,窥伺而动,咬伤了脖颈。
王公公转身进了书房,皇上正在研习书法,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还跪着。”
“主子,这跪了一宿了,王爷他身子骨弱,据说前一阵刚害了病,跪久了恐怕……”
“我叫他跪了?”放下笔,转转手腕,年轻的帝王踱步到窗前,“我问你,身为臣子什么是最重要的?”
“老奴愚钝,恐答得不妥。”
“说。”
“老奴侍奉主子多年,摆在心尖上的事就是主子的事,主子吃没吃好,睡没睡好……”
“他是我的影子,却在心里那点地方放进太多的人,难道朕不配拥有那方寸之地吗?”
“皇上……”抹了下头上的汗,虽侍奉多年早就明白伴君如伴虎,可以为皇上会念及旧情,“猎王出身市井,这为官之道恐怕不甚清楚,不如老奴去提点一下。”
“哼,用不着,他比谁都懂,都精,我放权与他,他却什么事都敢自作主张,还想杀人灭口,他可以骗所有人却不能瞒我!”
“主上息怒。”
王公公吓得跪在了地上,晟?这是气着了,不然平时都和颜悦色的,可王公公知道他比先皇难伺候的多,是只笑面虎,与其说是气司空家的胆大妄为,不如说是气雍锦的瞒天过海,猎王应是帝王最忠诚的狗,不是狡猾鬼祟的狼,他应是匍匐脚下邀功的,而不是孤傲一方的。
“起来吧,有一个跪得就得。”
王公公起身,他抬眼似乎看见皇上挑起了嘴角,笑着。
“跪着吧,这是他自个选的。对了告诉他们不许多嘴,皇后要是知道了,我撕了你的嘴。”
“奴才遵旨。”
王公公连忙跑出去,恨不得缝了那些个奴才们的嘴。
跪的久了膝盖已经麻木,雍锦思考着对策,他可以向晟?说明这是九王的圈套,他们应同仇敌忾,况且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明黄色的鞋面出现在眼前,想得入神,雍锦竟没有发现晟?的接近,急忙行礼。
“罪臣,见过皇上。”
“行了,周围没别人,起来说吧。”
“我……”
“真是个笨蛋。”嘴里骂着,晟?却弯腰扶起雍锦,雍锦腿下打软,于是晟?几乎是抱起了他,“你怎么比妃子都轻,司空婉那小子没伺候好你,你都能对他一心一,你可真是好心啊,雍锦,还是说你贱。”
抓住手臂的手一紧,掐进肉里的疼痛,百口莫辩的苦涩,雍锦抬头望进那近在咫尺的遥远,却还是被封住了去路。
“想救他,我给你机会,只要你去死牢处决了司空唐,那么,我就饶那一家子不死。”
“晟?”
“叫我什么!”
突然失去依靠,雍锦跪坐在地上,却来不及顾忌疼痛,连忙拽住帝王的衣袖。
“皇上,刚刚罪臣失言,可司空家几代为官对皇上可谓忠心耿耿,希望皇上念及旧情能网开一面。”
“雍锦,我问你,要是那东西流落民间你如何处理,那贼人站在我床边将它抛给我的时候你又在哪,在哪!”
见雍锦惨白了脸色,晟?的笑容中带着凌虐。
“说不上来了?你自顾的穿上这身皮,带上那破玉,竟不明白自己的职责了,还是你整天忙着勾搭司空婉没有心思了?”
双手撑在地上,借力站起来,虽然还有些摇晃,可神色却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碧翠的湖底下有一抹暗色在蠢蠢欲动,被雍锦死死的压制着。
“雍锦失职,相同的事再不会发生。”
“最好。”
“为臣告退。”
不等帝王发话,雍锦已经转身离开,晟?撇了下嘴,回了书房,却再没有心思练字,雍锦那凄凄的神色始终徘徊在眼前,他们的关系从此刻划清了界限。
影,就应只做他一个人的,他才是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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