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掠影》第25/41页


想来不久月影的人就会来接他,短暂的欢乐将在难延续,身边的人又会陌生起来。
“当我把边关叛乱的消息告诉她的时候,皇后跨马持刀就要领兵出征,那时候我才知道花芸蝶是怎样的女人,即使祸起深宫她一定也能一笑置之。”
“嗯。”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他。”
“你知道?”
身旁的人无声的点了下头,对于远在边关的叶凌,宫里的消息全是司空婉通知的,原本雍锦派了月影的人,可鞭长莫及,所有的人全是有去无回,倒是司空婉亲自跑去边关与叶凌相谈甚欢,于是出了京城,倒是司空婉的消息网比月影的全。
“也对,他的事你总要上心的,倒是我,其实就算你拿剑刺进我的心脏……”
“对不起。”
司空婉能感到雍锦撑起在他的上方,几缕发丝触动着脸颊,而后感到一丝凉,泪水滴落,雍锦无声的眼泪……
“婉,我不允许自己有弱点,我拿不准丝线的另一边是不是你,可我还是扯了,我不能在对九王示弱,别在离我这么近!”
听到雍锦嘶哑的声音,司空婉心疼至极,残忍的不够,无情的不够,因此伤痕累累,因此误会丛生。
“我还嫌不够近呢,要是我住在这,你一定不会说这话了吧。”
左胸的鼓动透过指尖传递,将这个人放在了心里,可自己只能在对方的边缘打转,而对方却还嫌自己碍眼,叹了口气,司空婉委屈的狠。
“进不去也成,你总不能阻止我在门口打地铺吧。”
“婉!!”
受不了司空婉的避重就轻,雍锦一个翻身就要下床,却不料被司空婉一个猛子扑在身下,原想将他摔下床却犹豫了一瞬间,便是这一犹豫,雍锦狠狠的扑在了床铺上,磕了鼻子,酸疼。
“你这个混蛋!”
“哟,磕疼了吧,可人不受点苦就不长记性。”
司空婉怕雍锦给他摔下去,于是也顾不得雍锦受不受得了,脚缠着脚,上半身压着上半身,两个人都较着劲,于是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雍锦你听着,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替我做决定,即便死了,也值!”
“他要找的是我们!”
“呦喝,还我们,没我告诉你,你哪有机会跟这大义凌然。成为不了他的目标我就自在的活着,他盯上我,我就多活一天是一天,可你呢,既然敢仗剑厮杀却没有胆量承担吗!?”
声音在耳边嗡嗡的响,像是钟声敲醒了雍锦,一直以来太过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牵连了别人,却不想自我抱怨的悲哀宿命却是别人一笑置之的挑战,不是别人不够强悍而是自己太过软弱,连自己的命都背负不起,又怎么有资格评判别人生命的重量。
感觉到下面的人放松了力道,司空婉便也泄了气似的趴下,凑到雍锦的耳边小声嘀咕,黑暗中雍锦睁大了双目却不敢回应,这种被人拥在怀中似的耍赖方式,令他想到了那个夜晚,那个男人……
“还不滚下去,沉。”
“我倒是觉得挺软活的。”
受不了司空婉的耍赖,雍锦一个用力将他翻进了床里,刚刚窗下的一声脆响,说明月影的人已经到了。
“老板娘问起我怎么办?”
“随你。”
“真的,那我就说你连夜回娘家了。”
“随你。”
敞开的窗透进月光,刚刚俏丽的人影已经一跃而下,临走时嘴边迷人的笑令床上的司空婉好阵怔忪,连寒冷也忘却了。
“雍锦,我会照顾你。”
温柔的低语,透过耳膜敲击心脏,即使现在寒风正刮过耳边却也不觉,还是温暖的,太久了,心无安处,付出了,被算计,被安排,被背叛,与其说信不过别人,不如说信不过自己,所以不敢回应,勇气差一分却也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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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初现,光通过半露地面的窗户照进阴冷的牢狱,男人眯了下眼睛,虽然刚刚被从水牢中提了出来,刺骨的寒冷却在见到光的时候伴着欣喜温暖了起来,于是笑了起来,却扯动了伤口,咧了下嘴。
被关了多久已经记不得,虽然肉体的折磨经过训练并不致命,可日渐生出的愧疚却折磨着他,逃走不难,却会伤了那人的心,尽管现在这幅摸样也一定伤了…
困倦袭来,肉体和精神已经到了极限,眼皮越发沉重,睡一会吧,醒来的时候兴许就能解脱了。
“这孩子,叫南宫真夜,天生的哑巴。”
“南宫?”
人贩子看到商人犹豫,有些着急,他在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个人找上他,说让他把这孩子卖掉,可他根本没钱收,那人却说不用钱,他只需去港口把这孩子卖掉,要有人问只需说“这孩子叫南宫真夜,十两金子”,于是他才来碰碰运气,来了一上午,只有这一个来问的,他很想脱手。
“您要是嫌贵,可以减半。”他隐约猜到这孩子不一般,无论卖多少,他都有得赚。
“不必,就十两。”商人从随从手里接过包裹,递过来,问道“送这孩子的人长什么样?”
“中等身材的男人,蒙着脸”人贩子接过钱,揭开包裹一点缝,金灿灿的,看来他是撞上贵人了,见商人摆了摆手,他说了声谢谢,便跑了。
留在巷子里的商人撕掉了敷在脸上的伪装,原本的中年人恢复成一张秀丽的脸,他低头看向孩子,发现男孩也望着他,“你姓南宫”男孩点了点头
“看来传言是真的……”
“主人,那男人不用管吗”
“他只是跑腿的,写信的人一定在暗处吧”从新附上一张新的脸,瞥见男孩惊讶的表情,“有意思吧,跟着我,还能看到更有趣的,走吧。”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和这个买他的人一起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七年的国家,那男人就像承诺的一样,让他看到了不曾想象的生活。
许久未曾见的回忆,却在脑中清晰的呈现着,不是梦境,太过清晰,那是家国的土地,熟悉却也陌生的名字“真夜”。
模糊中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原本贴着皮肤的湿衣与身体有了空隙,虽然手脚依然被铁链束缚着,可被磨破的地方却透着一丝清凉,没了火辣辣的刺痛。
“咔吧”
木头断裂的声音,在离窗口不远处一个火堆正燃烧着,男人坐在石凳上正往里放树枝,察觉到铁链的响动,侧过身子,被囚禁的男孩正望着他,明亮的眼睛一如初见。
“雅致,是他起的么?”
(不,是秋楚先生起的,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世)
“那就好,我挺喜欢这名字。”
“咳咳”
男人被升起的烟熏到赶忙起身避开,牢房外的人听到响动透过铁门看,却被男人慑人的视线逮到连忙缩回了眼睛。
“现在的身体受不得凉了,我是第一次生火,成果还不错。”
(您为什么不问?)
“你的身世一直没有查到,今天看到了便也明白了,倒是有一件事让我疑惑,作为接受密语的代价,一个是命,一个是心,你选择让我随时窥视你的心,要是我,就算随时会死,我也不愿意暴露给人看,尽管今天是第一次看,不是不好奇,而是我相信你的眼睛不会骗我,可如果知道有今天…”
懊恼的摇了摇头,又重新凑到火堆前烤火,寒气一直在体内乱窜,赶了一个晚上在晨光中赶回京城,却不想灵琅封住的寒气又来肆虐。
(命是九王的,可声音却是重生,所以我不能有愧于心,有愧于您)
“当初问你为什么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声音,你写的是声音会比动作快,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于是我赶过去被那个家伙冻了三天三夜,因为我以为你重要的人会是我,自作多情,我是不是极致了。”
男孩的脸上闪过委屈,可却猛然想到比他委屈的人正在眼前,男人还是一贯温和的表情,声音也依旧平稳,可隐隐的感到压抑,他想解释自己的行为并非背板,可至今的所为却又怕男人不齿,于是静静的看着男人被火光映衬的身影,脸上带着倦容,黑色华服下的消瘦身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让您担心了)
身体微震,雍锦吐了一口气,庆幸这孩子懂他,连夜的疲惫在这一刻得以放松。
“你没有逃我很欣慰,可也为难,无论你是否动了杀意,你出现在帝王面前羞辱了他,我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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