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第80/526页


  陆辞却极讲究:每磨一回墨,就能精准地掐在它可用时间过去前,刚好将一篇策写完。
  等终于听到陆辞停笔,已然濒近麻木的几人,才战战兢兢地松了口气,生出几分重返人间之感。
  他们也顾不得数陆辞这已经写了几页、或是猜他已做了几篇了,赶紧重整思绪,只求好歹赶上一点进度。
  偏偏陆辞停笔,完全不是因为思路堵滞之故,纯粹是为了稍微活动了一下为微感酸软的十指。
  再昂首灌了几大口蜜水后,就神采奕奕地再度开工了。
  一晃眼,三个时辰过去,他竟已只剩下最后一篇策还没动了。
  前几篇的长度,多在三千到四千字左右,最长的论也不超过五千。
  现时间充裕,他又特意将最喜欢的那道命题留到了最后,便决定不再跟强迫症一样刻意让每道策的长度都保持接近,而要尽情发挥,多写一些也无妨,便叫它成压台之势。
  才在这难以言喻的压力下憋出一论一策的蔡齐和庞籍:“……”
  饶是好脾气的他们,此时也被嫉妒激起几分暴戾来。
  他们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会儿不平衡的心态,再缓缓地吐了出来。
  不然的话,真想一砚台砸到这没完没了的小解元的脑门上。
  作者有话要说:  蔡京和庞籍:你是魔鬼吗?
  因为解试和省试内容大致一样,我就不重复科普啦!
  1.《刑赏忠厚之至论》出自嘉佑二年,苏轼所考的那场省试的题目。
  2. 倒数第二是压轴,倒数第一是压台。
  今天注释居然只有这么两条!简直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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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等漏壶里的水银走完,知贡举刘筠便自帘后走出,扬声宣布省试第二场结束。
  在监试官逐个将卷子收上时,竟出现了好几位因还未完成策论、而深深感到绝望的举子,不顾一切地攥住试卷一角,苦苦哀求对方,求让自己再补上最后一个字。
  莫说对方是不是真只补一个字,一旦开了这不合规定的先河,以后哪还了得?
  别的不说,可还有无数在眼睛在边上盯着看呢。
  铁面无情的监试官,只冷笑一声,严声呵斥了对方,勒令其即刻放手。
  就当着这个泪流满面、哀嚎不断、神情写满了不甘心的举子的面,他将那哪怕只是粗略一看、就能瞧出好些处涂抹错的卷纸给强行扯走了。
  还有不知死活,一昧胡搅蛮缠的,他更不客气,径直让虎视眈眈的巡铺官将人拖了出去,再收走试纸。
  却还有人趁此骚乱,用身子作遮掩,赶紧提笔补上几字,但无一不被坐身边的其他人检举上报。
  这些的下场就更糟了:卷子悉数收上,但无论评等如何,都算作废,之后是否追究殿举罚铜,则暂还不知。
  如此严惩,自是起到了杀鸡儆猴之效。
  直让还心存侥幸,跟着蠢蠢欲动的众人看出主司不容姑息的态度,纷纷消停了。
  陆辞将这些人反应的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难得地有些茫然无措。
  这些人做得……真的和他的是一样的策论题目吗?
  平心而论,时务策的难度顶多算个中等,尤其这回主司所出的那四道,无一不是曾在朝中掀起一段波澜的大事。
  即便是闷头读书之人,也将略有耳闻。
  况且举子笃学业文,便是未来的官员,既要为国为民的福祉打算,怎能对政事漠不关心呢?
  在明知策论可能以时务为题的情况下,就更不该对外事不闻不问了。
  想当初朱说手头只稍微宽裕,就自发地买小报来读。
  时务策跟经义子史策相比,破题简单,发挥空间还极为广泛,使证时也不似死板的经史子集策那般讲究严谨。
  哪怕用当朝往事做例,也不属犯禁,只要有理有据,清晰明了,不犯引证讹舛、辄用野史、杂说的忌讳即可。
  这种自由度高,涵盖面广的题目,应该更容易引导个人发挥,而不受到过多局限才是。
  陆辞就做得很舒服。
  他因时间充裕之故,最后一篇洋洋洒洒地直接写了将近七千字,尽管还有几分意犹未尽,但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及时收了笔,特意留出一盏茶的功夫进行审读。
  轮到要收陆辞的试纸时,一直板着脸的监试官,心里已被一些企图浑水摸鱼的举子惹得极其不耐烦了。
  起初他还有些体谅这些甚至缺了一两道策没来得及答、情绪上难免失控的举子,可见多了他们耍无赖一般的丑态后,便只想将这些统统撵回去,重读个几年再谈。
  试场上姑且如此,若官场上这般表现,那还了得?
  等他走到陆辞桌边时,就见这位年轻俊俏的小郎君,居然已将文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桌上擦得一尘不染,试卷也规规矩矩地叠好,全放在离他最近的方位。
  听到脚步声渐渐接近,一直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全然没加入到之前的小骚动中的陆辞,也就睁开了眼,唇角微微一弯,得体地向他点头致礼。
  监试官一时语塞。
  等他把卷子收入试篮了,才想起例行询问,干巴巴地问道:“……都检查过,没有遗漏的吧?”
  问这话时,他都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单看这小郎君已将一切整理得洁净有序的从容,就不可能犯丢三落四的毛病了。
  果然,陆辞摇了摇头:“都在这了。有劳 。”
  监试官满意地点点头。
  能做到不吵不闹,任他收走卷子的人自然比胡来的要多得多,但似这小郎君这般自觉又懂礼的,可真没见过。
  等监试官将所有人的试卷都收上来后,刘筠便让巡铺官将辰时落锁的贡院大门打开,放闹哄哄的举子们回去。
  明日虽还有最后一场,但能走到省试这步的,大多都经过了解试的锤炼。
  除非临场粗心大意,多犯点抹,不然鲜少会被死记硬背就能过关的帖经和墨义给难住。
  正因剩下一场不存在太大难度,关于评等的悬念,就如解试一般,全落在前头两场里了。
  陆辞所在的试厅最近大门,无疑是最早出来的一批。
  他也不着急走,就在贡院大门外,耐心等着朱说柳七他们出来。
  却见多数人一脸如丧考妣地走着,或是疲惫之至,虚若游魂,甚至还有抱着柱子、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的,惹得贡院门外的寻常路人纷纷侧目。
  陆辞起初还有些震惊,到后来也就多见不怪了,但也不知该做何反应的好。
  比朱说他们出来得更早的,便是座次同陆辞紧挨着、但收拾东西没陆辞快而迟了一会儿的庞籍和蔡齐。
  陆辞远远地看见他们自台阶上徐徐步下,不由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谁知原本正一脸严肃地交谈着的两人一留意到他,头个反应竟非回以一礼,而是脸色倏然大变。
  他们犹如遇到什么恶妖魔鬼怪一般,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辞不禁一愣: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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